“這個就不得而知了。”許澤笠蹙眉，神色之間含著一絲隱憂，“不過，我在意的是，他們為何要選擇綁走丁玲？”如果是因為丁玲撞破了那個偽裝成方夏木的護士在偷東西，一來，他們明目張膽的在攝像頭下行事，應該也不懼怕被人發現。實在不行，儘管逃走就是了。畢竟，她用的是假身份，只要逃走了，警察一時之間也查不到她真實的身份。再不行，殺了丁玲就好。為何逃跑的時候，還要帶一個累贅。這是許澤笠現在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雖然丁玲暫時安全讓許澤笠松了一口氣，卻也讓他產生了更大的擔心。他們之所以不殺丁玲，是不是後續還有什麼重大的陰謀在等著丁玲呢？丁玲的身體這麼虛弱，哪裡受得了這麼多？
“這還不簡單，因為丁玲撞破了她什麼秘密啊。”楊高明理所當然道，“兇手被人窺見了作案過程，一個狗急跳牆，一個緊張，就抓了丁玲。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很顯然，楊高明沒有許澤笠思考得那麼深入。
許澤笠立刻搖頭否認：“不。真正的方夏木已經死了，如果是因為丁玲見到了她的樣子會暴露身份，這一點顯然沒有必要。兇手取走了方夏木的人皮做了面具，這就說明，兇手其實早就有所準備。這樣一個有備而來的兇手，會因為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撞破了作案過程而狗急跳牆嗎？不，換一種說法，哪怕她狗急跳牆，她也只有可能是當場殺了丁玲，而不是從人來人往的中心醫院，綁走丁玲這個累贅。綁走一個人和自己一個人逃走，哪一種方式更加輕鬆，這一點是不言而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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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軍驛認同地點頭：“的確如此，從丁玲失蹤到她的主治醫生李醫生給你打電話，這個過程中，兇手完全有時間殺死丁玲，棄屍逃跑。少了帶走丁玲的麻煩，她逃走的時候，豈不是更加輕鬆嗎？”
“哎呀，你們剛才不是也已經說了，兇手就是為了轉移警方的注意力。或許，兇手是想要帶著人質，讓警方不得不關注她的動向。更或者說，她實現就調查過我們，知道許大博士你、我、王副局長周邊的人際關係。她或許知道丁玲和你許博士的關係，故意帶走她，好讓你方寸大亂。這樣，不是更能夠實現她的目的嗎？”
王軍驛想了想，對楊高明的猜測也持認同的態度：“這樣一想，也有這種可能性。”
許澤笠喃喃：“真的只是這樣嗎？”為什麼他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呢？是他想多了嗎？
“哎，老許啊，想不明白的事情，暫時就別想了，你這樣浪費腦細胞，早晚一天要成禿頭的。這個年紀，髮髻線就開始要注意了啊，否則，遲早變成斑禿。”楊高明重新打好方向盤，“你已經好久沒有閉眼休息了，不如在路上合上眼睛休息一下。等到了中心，我再叫醒你，我們看看我們的彆扭小屁孩有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
“不用。”丁玲一失蹤，他根本沒有心思睡覺，也不能安心讓自己停止思考，“現在的我們都在和時間賽跑，很顯然，克隆人是一個組織裡的一群人在犯罪。他們互相協作著，幫助彼此隱藏身份。保護克隆人族群在人類世界的利益。無頭女屍的案件之中，他們露出了馬腳。現在，正是我們順藤摸瓜找出線索的最佳時機。現在停下了休息，他們很可能趁著機會滅掉所有的證據。到時候，這些UNKNOW都會成為無頭冤案，再也無從查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失不再來。”
好不容易逮住了狐狸尾巴，不能讓尾巴再縮回去了。
這麼多起案件，到底哪裡會是一個突破口呢？許澤笠心想，他自己一定忽視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車子平穩地在高速上行駛，車子裡的人卻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與此同時，另外一輛車子裡的兩人也陷在詭異的沉默中。
從文心圖書館出來，坐上車。裴浩就斂眉，一句話都沒有說。
趙伊萱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說，方穆他會不會也是克隆人？”她想了很久，不明白方穆出於何種目的找到的她。而且，在自己被誤會殺了同學胡怡麗的時候，方穆出現的契機太巧合了。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當時有危險，而且不惜揹負窩藏罪犯的名義，收留自己在診所裡面。
還有，她在診所裡遇到的那個叫做聰聰的小男孩，他也說，因為進到方穆診所的人都是自己人。他們會透過噬夢，離開黑暗，活在陽光下。
現在，方穆借走了趙伊萱曾經做過標註的書。如果，這個方穆不是克隆人集團的人，那麼，他想來，或許也是和趙伊萱有過關係。
難怪，裴浩會讓無臉男和蜥蜴調查方穆和他的司機曜。
“裴浩，克隆人最先變成人類的樣子時，是不是什麼都不懂。”趙伊萱見自己的話成功將裴浩的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接著道，“我只是做個假設。你看那些穿越小說裡的女主不是都這樣嗎？他們的靈魂穿越到了不同時代的一個人身上，為了怕被當做惡靈燒掉。他們就會假裝失憶，然後問身邊的人，身體主人以前的生平過往，人際關係等等。既然，克隆人一開始什麼都不懂，他們雖然克隆成了和當事人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對於當事人的性格、背景、人際關係並不熟悉。他們如果要完全取代當事人，就一定要有一段時間的潛伏，對當事人進行觀察和模仿。對不對？”最近，她也開始願意深入想這些問題了。
裴浩將車在路旁停下，專注地看著趙伊萱，看得出來，他在意起了趙伊萱說的話：“你想要說什麼？”
“那個，是這樣的。記得我從學校被綁架，然後被當做殺害胡怡麗的兇手之後，不是有一段時間住在方氏診所嗎？事實上，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叫做聰聰的小男孩，她告訴我一句非常令人在意的話。他說，只有學好了噬夢，才能讓自己活在陽光底下。我想，他跟我說的這些應該都和克隆人有關，所以……”
“聰聰？”裴浩的腦袋快速地運轉起來。直覺上，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個資料上看到過一般，只是，很可能是匆匆的一瞥，留了一個印象，卻具體記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裴浩努力回憶著，一邊對趙伊萱道：“你接著說。”
“我是在想，我們找到那本書裡，會不會有教克隆人如何取代人類的方法？”人心難測，有的時候，甚至比鬼神更可怕。這麼難測的人心，一個剛變成人類的老鼠如何鬥的過？畢竟，這個世界上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智商超群，有的小心謹慎，有的心思縝密，有的則是體能戰鬥力過人。要攻克這麼多不同身份、背景的人，談何容易？
哪怕是克隆人，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本事，恐怕也很難達成目的吧！
噬夢這個詞就讓人在意起來。難道是和心理醫生一樣，透過催眠，來知道患者心理的疾病？讓他們自己把那些東西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