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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抉擇與紅衣

“嗯——哈!”在抓住哈爾維時,威廉渾身的痛苦彷彿找到了宣洩點,五隻早已變形的粗壯手指狠狠地向中間擠壓,手臂則在同時將哈爾維直接撞向牆壁。

哈爾維的頭被直接撞到了牆上,巨大的反衝力讓哈爾維的眼前瞬間恍惚起來,而威廉粗壯的手指如同虎狼的巨顎死死咬住她的頭骨,咔嚓的碎裂聲彷彿近在耳邊。

求生的本能在這一瞬間被完全激發,體內的法力在威廉砸下的那一刻便湧動起來,四肢的羽翼如同充血的肌肉瞬間膨脹,哈爾維不得不以鷹身女妖的本體實力來撐住威廉的攻擊!

第一次,哈爾維第一次感覺到死亡是如此的近在眼前。

原本混水摸魚的打算反而將自己送入了死地!

死亡的威脅使得哈爾維原本的計劃完全被打亂,求生的慾望大過了一切。

毫不在乎身份是否會暴露,鷹身女妖的魔獸本質在這時全部湧出。

一道凌厲的風刃伴隨著鷹身女妖的尖嘯於哈爾維的手心瞬間凝成,她毫不猶豫地抬手砍向威廉的右臂。

遠比尋常刀劍更為鋒利的無形之刃驟然切入了威廉的肌肉之中,塊塊盤繞的肌肉血管在風刃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被輕易切開。

斷掉的肌腱使得威廉再無法控制他的手臂,而幾乎切斷手臂的疼痛更是讓他難以自控地痙攣。

蓬勃的羽翼將風衣撐開,如同被狂風吹過,風衣向後爆炸般的展開,哈爾維的身體在威廉面前幾乎毫無遮蔽地展露出來。

夏日海灘一般的衣著,以及鳥類的下肢。

即便是痛苦如同煉獄煎熬的威廉,在看到哈爾維的這一刻都不由得驚詫,原本渾濁無光的眼珠在這一刻充斥了異樣的情感。

“救救我!”威廉舉起了仍舊保持著人類形狀的左手,想要再次抓住哈爾維。

然而全盛狀態下的哈爾維遠比威廉所能想象的更為迅捷。

她以遠超人類的速度甩開了威廉的巨手,並向後倒退再次拉開了距離,金屬製成的衝鋒槍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只見一道耀眼的閃電在哈爾維的手心中凝成。

“哈爾維!”這時,威廉的背後突然傳來里昂的聲音,緊接而來的是霰彈槍射擊的爆鳴。

霰彈槍並未能夠對威廉的肉體造成多少傷害,但受到此等攻擊的變異巨獸如同遭到了挑釁,再次狂躁起來。

威廉的雙眸再次混沌,而那只橙黃色的巨眼則漸漸染上了紅色。

巨獸轉過身來,那只巨眼不再晃動,而是死死地盯住了這個不自量力的愚蠢羔羊。

里昂見勢不妙,撒腿就跑,而那巨獸則也沒有遲疑,當即追殺出去。

伴隨著危險的遠離,哈爾維高速撲騰的心臟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渾身的羽毛隨著她內心的平靜,重新迴歸了柔軟的絨毛狀態。

她習慣性地將風衣扯了回來,但卻無法合攏如初——釦子大多都被撐起的羽毛所彈斷。

但這對於鷹身女妖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和女神艾瑞娜有著些許關係的她們在自然之道上同樣有點小小的經驗。

然後她把地上的釦子撿了起來,從身上拔了幾根絨毛將她們重新系了回去。

紡織技術也是和自然打交道的,所以是自然之道沒毛病吧。

衣服的問題解決了,但威廉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在差一點翻車之後,即便是面對本世界的土著,哈爾維也必須鄭重起來。

但當她看向地上的那把衝鋒槍的時候,她又猶豫了起來。

是繼續裝成人類,還是乾脆用鷹身女妖的力量走完剩下的流程。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以鷹身女妖的形態與里昂同行,絕對不會落得剛才那樣的狼狽。

威廉確實不弱,但和全副武裝,裝備了各式武器和直升機的安布雷拉USS相比,也並沒有強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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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能夠輕鬆解決USS的哈爾維而言,解決威廉不過就是多耗費些法力而已。

那麼……

“哈爾維,快跑!”里昂突然出現,回身衝著嘶吼的來源開了一槍,然後轉頭看向哈爾維,著急地喊了出來:“他又過來了!”

緊接而來的,就是威廉的吼叫。

那只巨手明明才剛被哈爾維切斷了一半,結果此刻又好像無事發生一般抓向里昂。

迫不得已,里昂只得繼續轉身向哈爾維的反方向逃跑,以引開威廉。

看著威廉足以擋住整個走道的壯碩背影,哈爾維放棄般地嘆了一口氣,將右手抬起,對準了他。

這種狹窄的環境,讓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前一個世界中洞穴中的逃亡旅程。

燃燒著火焰的箭矢,以及呼嘯的槍彈,彷彿近在眼前。

獵人。

哈爾維的眼睛在這一刻突然瞪大。

獵人!

她立刻撿起衝鋒槍,並試探性地朝裡面灌注了一絲法力。

舊時代的火槍和現代社會的衝鋒槍在獵人面前並沒有什麼區別,這絲法力順暢地滑入了其中,並纏繞到了子彈之上。

然後,就是瞄準那個巨大的背影,並扣下扳機,射擊。

並不需要哈爾維如何細緻地操作,纏繞在彈藥上的法力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奧術的效果,而同樣使用火藥動力推動子彈的攻擊,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奧術射擊。

法力就像是絲帶,將子彈更快地拉入了槍膛,潤滑了槍膛,並加速了自動槍機的反覆

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彈匣中殘存的全部彈藥以兩倍的射速噴射而出,全部命中了威廉的右肩。

子彈打光之後,哈爾維並沒有就此停留。

她非常明白,這等攻擊所達成的效果對威廉而言只不過是小小的阻礙,接下來的戰鬥才是決定威廉命運的補刀。

法力再次湧動,一道細小的風刃在哈爾維的手心凝聚。

雙足快速交替,如同歡快的鳥雀在陸地上疾走。

而到了最後一刻,有力的雙腿迸發出全部的力量,明明沒有主觀的意願,但哈爾維的雙臂卻本能地張開,小腹收緊彎曲,下肢向前躍起。

這個身姿就好像最終瞄準獵物的魚鷹,對自己的獵物發出了最後一擊!

鋒利的鳥爪直接嵌入了巨獸的肌肉,哈爾維緊接而來的拍擊則將風刃砍入了那只巨眼。

滾滾的濃漿從傷口中湧出,汩汩的鮮血將眼睛徹底染紅,也讓它徹底失控。

哈爾維在完成了攻擊之後迅速向後躍出,反方向跳動的同時給予了壓倒威廉的最後力量。

奧術的湧流將哈爾維下肢的血液洗去,並阻擋了威廉體液對她的汙染。

“呼……”哈爾維落在地上,撫平激鬥後一塌糊塗的風衣,重新平復自己的心情,並轉過身去背對威廉。

“啊!!”威廉發出了無望的怒吼,帶著渾身濃漿的惡臭從欄杆處摔下。

消失在哈爾維視野的里昂察覺到了此處的異樣,再次回到了這裡,卻只看到哈爾維一人。

但哈爾維並未看向里昂,而是望向了別處。

一聲哐當,二層的梯子墜落下來。

一個紅色的倒影在哈爾維的瞳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