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燈關了，監控裝置停止工作；現在又看到一個人待在自家餐桌前，方遠馬上意識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就是這個人搞的鬼吧？
從那次碰到孟小磊開始，方遠就有些擔心自己家裡的安全狀況了；為此特別找了門神過來、又讓銅警官弄了一套企業級監控裝置，方遠自己家裡的安全狀況已經比大部分商業公司要強得多了。當然，方遠倒也不覺得這些東西真的能夠在什麼時候派上用場；在大多數情況下，即便是只有‘門神’或者那套監控套裝也已經足以應付絕大多數意外情況了，而方遠同樣並不不相信那個孟小磊能在現實中對自己造成多大威脅——在沒有特別準備的情況下，方遠甚至不覺得他能夠突破這兩重保險當中的任意一個。
之所以要準備這麼多東西，一方面是為了藉口要一臺‘門神’玩玩，一方面則是因為方遠自己過於謹慎的性格。然而眼前看到的這個人卻做到了，現在兩裝置全部失效，他不僅關掉了那套監控裝置，甚至讓‘門神’直接停止工作了。如果他願意的話，剛才在虛擬倉裡的方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這樣的事想起來就讓方遠覺得可怕，現在看到這個似乎是罪魁禍首的人還在悠閒喝茶，方遠覺得後背發冷，也沒有考慮逃跑或者馬上動手，而是直接問道：“你是誰？”
“我是胡作啟，方遠兄弟不認得我了嗎？”
胡作啟是誰？聽到這個名字，方遠愣了一下。記憶中似乎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難道是那個‘孟小磊’的真名嗎？眼前看到這個人的長相，方遠又覺得有些熟悉。這人是個大鬍子——身材挺拔，應該有一米八五以上；身上穿著一套黑色風衣，胸前口袋還別著一副鏡片很大的墨鏡。他的大鬍子讓方遠尤其覺得眼熟，不過現在的情況不明，加上事發突然，方遠也沒能馬上想起這個人到底是誰。
想到這裡，方遠問道：“你是孟小磊？”
“你想到哪裡去了。”大鬍子說道，“你覺得我跟那個間諜長得像嗎？”
“那你入侵我家、還關掉我家的安全警報是要幹什麼？”方遠說著，偷瞄了一眼旁邊桌上的手機，不知道這時候報警來不來得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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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來你家附近執行公務，順路來喝杯茶。”大鬍子說道，“你仔細想想，咱們應該是認得的。”
這種含糊其辭的說法讓方遠更加懷疑了起來——這種說話方式，似乎就是標準版的套話起手式吧？方遠這麼想著，重新看了一眼他高大的身形。‘孟小磊’應該是一個很會變裝易容的傢伙，方遠到目前為止見過他三次，三次孟小磊的形象都完全不同。不過即便如此，方遠看到他的時候大概可以認得出來，孟小磊雖然相貌會變，身材卻差不多一樣。要把一個人偽裝成小了好幾個重量級的其他人而不露破綻，那恐怕得用武俠電影裡的縮骨大法才能做到吧？
當然，方遠在現實世界中見過疑似孟小磊的人物的次數也只有一次而已，當時方遠也沒有看的十分清楚，並不清楚‘孟小磊’在現實世界中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想到這裡，方遠心裡突然一動：
“你是那天一起吃飯的那個胡……老胡？”
想到那天見過現實世界中‘孟小磊’時的情景，方遠突然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就在方遠那次從火星回來之後，曾與何隊長他們一起吃過一次飯，那次飯局當中出了點意外，方遠還在那次事件中碰到了孟小磊本人；不過也是在那次飯局中，一個曾經是前特種兵的大鬍子‘老胡’發現了藏在抽紙盒裡的監聽裝置，差點把正在竊聽的孟小磊給直接從暗處揪出來。
這件事讓方遠對那次飯局記憶深刻，原本方遠倒是沒想到這裡，但是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方遠馬上聯想到了這個大高手。這個胡作啟就是那次一起吃飯的‘老胡’了——大鬍子、脾氣好，身材還很高大，可不就是他麼？
“沒錯，”老胡抿了一口茶，也不急著說正事，“我還以為小方你忘了。”
“剛才你說真名我還沒想到……不過這麼晚了，你來我家幹什麼？”
“順路而已。我以前就是特種部隊的信息管理人員，對這些東西還是很清楚的。”老胡說著，神情有些得意，“沒想到你家的安全設備倒是挺多的，你準備這些東西，是為了防範那個傢伙的報復嗎？”
仔細一想那次任務中老胡的技巧與能力，他能關掉門神與那些其他的安全設備並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既然是前軍方人員，他也應該能夠知道一些破解這些東西的方法；除此之外，相比在飯局上找到隱蔽的竊聽器材、最後差點將竊聽者反向追蹤成功，這樣的事反而是小兒科了。
“差不多……是吧。”方遠猶豫著答道。
“小心點是沒問題，畢竟你現在也是重要的證人。”老胡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又問道，“這次來找你，是有關你提交上去的那份報告的問題。你前幾天似乎又碰到那個小間諜了吧？”
老胡順勢詢問起了那次報告的事，不過方遠當然不會就這麼相信他的身份——
“雖然有些失禮，不過您能提供一份身份證明嗎？不能的話我能不能和認識的其他軍方人員聯絡詢問一下？”方遠問道，“根據過往瞭解，那個孟小磊應該很善於偽造額外的身份……”
雖然老胡馬上熟練地開始向方遠詢問起了幾天前的事，方遠對這個人仍然有些疑慮，忍不住這麼問了起來。老胡擺了擺手，馬上說道：“可以，隨你。”
既然老胡自己都沒有問題，方遠就馬上去問了一遍數字司令部的負責人。負責人確認了這個老胡的身份， 看上去似乎的確如同老胡所說的那樣——這麼想著，方遠也開始放鬆了警惕：“所以你來我家有什麼事呢？”
“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老胡說道，“你前幾天交上來的反饋報告，我很感興趣。”
“報告……”方遠抓了抓頭，“你是說哪個？”
方遠總共交了三份報告上去，也不知道老胡說的是哪個；現在他為了談這件事跑來方遠家裡，方遠也仍然有些發懵。老胡說道：“就是你提交給調查小組的那個。”
“調查小組？”方遠愣了一下，“是大伯在幾天前交上去的那個吧？”
“對，方民海前幾天交上來的那份。”老胡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補充道，“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一下了。我就說上次參與調查‘飛翼號’事件特別小組的組長。”
“哈？”
說到這個，方遠有些意外。上次飯局的參與者都是一些即將在他們的新部門裡一起共事的老兵，老胡應該也是他們其中一個——方遠自己是這麼以為的；不過仔細一想，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方遠自己就不是軍人卻還是被邀請了過去，至於老胡的身份，方遠只知道他是個退役特種兵而已。而上次調查小組的人方遠也不認得幾個，完全不知道小組的負責人到底是誰。想起昨天方民海就說過把那份報告交給了那次調查小組的負責人，而那個負責人似乎就是老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