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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賦

五座巨石雕鑄的神像,一座神像相比其餘更為巨大,列在最前。四座神像分列其後。

他們就是五位創世神祗,光明與創造之神,大地與包容之神,水與智慧之神,風與自由之神以及火焰與勇氣之神。

神像前,林薩表情虔誠,正聲說道:“昨晚我最為迷茫的時候,是五位神祗在我心靈深處啟示,在我耳旁低語,在我身旁斧正,他們指引我來此地,彌補過去的罪惡與無知。”

墨菲很是期待的問道:“只有這些嗎?只有這些心靈的啟示嗎?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現實世界的啟示和徵兆,你知道的,就算是僅僅有一點,那也是無與倫比的神蹟,你將是震驚大陸的神之子。”

“當然有!”

林薩認真地說道:“我相信五大創世神祗,皆有神蹟現世。”

咔嚓。

墨菲震驚無比,珍貴的水晶杯都摔碎在地上。

就算是有一個神祗的神蹟被證實,都將是震驚大陸的重大事件,足夠載入史冊。

如果林薩說的事情被證實,恐怕他的夢想就會實現,順利成為一名主教。不,不,不!絕對不止,一定會成為一名紅衣大主教,甚至有望成為教皇的競爭者。

“快,快告訴我。”老人第一次顯露焦急。

“昨天夜裡,月亮與星星都被黑暗籠罩,世間萬物就如同我的心一樣,陷入了黑暗,被無知和迷茫掌控。”

“是的,是這樣。”墨菲牧師點頭。

林薩道:“就在我迷茫的時候,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它帶來的光明,不僅讓我免於跌落汙水溝,還為我指引了方向。沒錯,墨菲穆氏,那正是普利希爾修道院的方向。我相信,這正是光明與創造之神的指引。”

“呃,一道閃電。還有別的嗎,我的朋友。”墨菲有點失望,這距離他的期望值,有點遙遠。

“當然有!每當我要調轉方向,就有狂風將我糾正,這是風與自由之神的神諭啊!當我要改變道路的時候,發現其他道路都被雨水淹沒,這是水與智慧之神的指引啊!而大地與包容之神的啟示最為明顯,他讓來修道院的道路更高、更寬,直接讓我一路前行,來到了修道院。”林薩面對五座神像虔誠地行了一個禱告的禮儀,表情仍舊虔誠。

墨菲的臉有些抽搐。

他觀察了一下林薩的表情,初步判斷這是昨天的暴風雨,讓一個無知的小精靈開始相信聖神了。

雖然這一切,有點讓他失望。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剛才林薩所說都非神蹟,修道院前的道路,是他下令於一個月前剛剛修好的,就算動用了兩百流民作為勞工,仍舊是花費了他三十七個金幣。

“還有其他的嗎?”墨菲牧師心底還有一絲對於紅衣大主教的幻想。

“有!”林薩說道:“最後關頭是教堂尖塔上的火把給了我方向,而且您一定知道,作為一個精靈,我來到這裡投入神的懷抱,需要多大的勇氣。我相信,這一切肯定是火焰與勇氣之神的賜福。”

咳咳咳。

墨菲牧師看了看地上的水晶碎片,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杯子。作為一名資深的牧師,他本不該如此失態。如果對面的林薩,不是一個精靈,他肯定不會摔掉杯子。

現在,他確認了,林薩就是一個無知的小精靈,而這與他身為精靈的年齡也相匹配。不管怎樣,這都是一件好事,當林薩成為教會的神職人員後,發展了大陸上第一個精靈信徒,這樣的功績,至少足夠他成為一名主教。

“沒錯,正是神的啟示,讓你來到了這裡。”

墨菲萬分肯定的說。他可不想,這個到手的小精靈,再返回道迷霧之森去。

“我的孩子,請放開你的精神之海。”

對林薩稱呼的變化,證明墨菲已經將林薩當做了一名教會人員。

林薩放鬆下來,讓墨菲遍佈皺紋的大手,按上自己的眉心。

隨著一段繁冗的吟唱,墨菲的手掌心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籠罩著林薩的頭顱。這是教會慣用的入教程式,名為賜福,實際上則是檢查精神之海,一是可以鑑別出信仰邪神的異教徒,二是可以發現被施術者的魔法天賦。

林薩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精神之海中的神秘詛咒是什麼,也不知道那東西被墨菲發現會怎麼樣?

“很好,我的孩子。你竟然同時擁有光與水的魔法天賦,那將讓你足夠施展絕大多數的神術,你真是太適合成為一名神職人員啦。”

林薩笑了笑,他發現墨菲牧師似乎對那個神秘詛咒一無所知。

“我這樣的天賦在精靈中很普通。”

“在魔法天賦方面,精靈族真是被聖神祝福的種族。”墨菲不無羨慕的說道。

喀喀喀,伴隨一陣騎士鐵靴獨有的走路聲,一名手持巨大長方形鋼盾的重灌騎士走了進來。

“基恩,你為什麼穿成這樣,別告訴我要打仗了。”墨菲驚訝道。

“墨菲長老,你應該去院子裡看一看,法務處的人已經跟我們對峙很久了。”基恩看了一眼林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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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務處?他們來做什麼?

“據說,是要來抓捕殺死特納爵士的兇手。而那個兇手,正是您的客人。”

“哦?”

墨菲深深看了一眼林薩,旋即笑了笑,他對於剛才林薩關於神的啟示,似乎又理解地深了一層。

“這些法務處的蠢豬,他們認為一個小精靈,能夠殺死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魔法師?”墨菲搖了搖頭,對基恩說道:“我一會兒就出去解決這件事,你先去攔住他們。在這之前,給我拿一個杯子來。”

基恩幫墨菲拿來一個水晶杯,剛走了幾步,墨菲又囑咐道:“基恩,沒必要讓這一切變成戰爭,明白嗎。”

基恩恭敬的轉身,低頭行禮,回覆道:“我會恪守一名神殿騎士的職責。”

面對一絲不苟的騎士禮儀,墨菲也很難指責,但是他很難確定,基恩是否將他最後的囑託聽了進去。

“好了,不要擔心,我的孩子。下面,咱們先去舉行一個簡單的入職儀式,然後我就去打發了這些人。”

墨菲站起身,以一名神職人員對後輩的教導,很是認真的說:“孩子,我絕對相信是神指引你來這裡。但作為一名神職人員,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把神的啟示放在嘴上。特別是一些常見的自然現象。”

他想了想,用一種指導後輩的溫和口吻說:“當我們把某件事當做神的啟示,一般會有一個內心的預置條件。比如,修道院募捐的金幣,我總會舉行儀式,在地上劃上一道線,再把金幣灑向天空,落線上左邊的將侍奉神明,落線上右邊的……”

墨菲說到這裡,覺得自己講的太多,他在心中斟酌,該用一個怎樣的詞彙,才會不玷汙了小精靈純粹的信仰。

“補貼神的信眾。”

墨菲覺得自己的口才又提高了,自己終於找到了足夠妥帖的詞語。

“那條線,知道嗎,那條線就是我心中的預置條件。”

林薩點點頭:“我都懂啊。我也有的。”

“今天,當我站在修道院門口猶豫的時候,我取出了一枚金幣,並提前在心中許願問神,如果這枚錢幣停留空中,我就返回迷霧之森。如果這枚錢幣落在地上,我將勇敢的成為一名神的僕人。”

咔嚓!

墨菲手裡的水晶杯再次粉碎,他盯著林薩的臉,看了十多秒鐘,才點頭說道:“我的孩子,你身上有成為一名高階神職人員的潛質。不,不是潛質,是天賦。你擁有成為一名高階神職人員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