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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莉莉與老帕恩莫爾

莉莉跟隨老修士來到他的住所,那是一個很大的木石結構的房間。和這個禮拜堂的大多數房間一樣,除了必備的傢俱之外並沒有其他過多的裝飾。最為顯眼的恐怕就是外間正對門的地方擺放的一人高的女神像了吧?

那尊那神像是由一種奇異的白色石頭雕琢而成,在夜晚的黑暗中散發著朦朧的微光,顯得聖潔無比!石像每一個地方都被雕琢地毫髮畢現,甚至是那一縷縷髮絲都被清晰地雕刻出來。不過唯一沒有經過仔細雕琢的就是石像的臉部,應該是凡人無法想象出女神的相貌,所以故意雕刻地很模糊吧。

因為之前文森特對自己使用聖光的緣故,莉莉特地向索菲亞詢問了有關於聖光教會的情報。出乎莉莉意料的是,聖光教會和地球上的基督教有很大的不同,他們是一個相對溫和的教派,他們主張平等與仁慈,希望聖光能照耀每一個生靈以救贖所有陷入迷惘的靈魂。不過讓黑暗生物沐浴在聖光下的唯一後果就是他們會因此而煙消雲散……應該說聖光教會傻呢還是應該說他們腹黑呢……

至於莉莉不受聖光影響的問題,無論是索菲亞還是文森特都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最終只好將她歸為“心靈純潔”所以被聖光承認了。這種說法讓莉莉羞愧不已——沒入宅之前自己或許還算是“純潔”吧?

正因為聖光教會溫和的態度,才會出現布雷克的教會區教派林立的情況。而且在傳聞中,光明女神與冰霜女神以及自然女神的關係十分親近,所以兩個教會在布雷克教會區離聖光教會最近。而黑暗之神和亡靈女神的教會則在教會區最為偏僻的角落裡。

老修士帶著莉莉來到內間,這裡依然不出意料的樸素。除了一張依然是足夠莉莉和梵兩個並排睡的大床外,就只有一張桌子和三張椅子了。莉莉很好奇為什麼每張桌子都會配三張椅子而不是四張?難道有什麼特殊含義麼?

想到這個小小的禮拜堂裡只有老修士和他的孫女兩人,莉莉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不會還存在著第三個自己看不到的人?!說起來自己也經常會看到艾莉森一個人在房間裡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但是偷偷從窗戶裡看去,艾莉森的身邊卻並沒有什麼人。原本是以為艾莉森在做禱告之類的事情,但是看到椅子莉莉卻突然毛骨悚然了起來……

老修士疑惑地看了看突然緊張起來的莉莉,示意她坐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瞭解有關文森特的事情了,文森特和芙蕾雅上一次回來哈爾萊是在三年以前。雖然最近也有聽偶爾路過的商人說文森特現在過得很好,但是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詳細的訊息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和自己的義子義女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莉莉,老修士自然是喜不自禁。

莉莉侷促地坐在那兒盯著一旁空著的椅子,她在想是不是有一個自己看不到的人坐在那兒……雖然她並不是很害怕幽靈之類的……嗯,真的不害怕哦!不過這樣總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孩子,你是怎麼遇上文森特的呢?”看出了莉莉的不安,老修士也忍住了心中的急切,放慢了語速緩緩問道,“你不必緊張,這裡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莉莉轉過頭,在老修士溫和慈祥的視線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她開始回憶起從自己初來這個世界之後的事情:“嗯……最開始我和梵……啊!也就是我現在正在養傷的那名同伴……我們正在趕夜路,據說是想要偷偷進入布萊諾的原因吧?可是被那個文森特大叔的手下抓住了。當時文森特大叔似乎在和索菲亞姐姐討論有關迪克斯亡靈的事情,還好索菲亞姐姐認出了梵,否則我和梵恐怕要在布萊諾的監獄中度過餘生了吧?”

“迪克斯的亡靈?”老修士想起了龍之槍傭兵團來此的目的……今天下午這個傭兵團造訪了這個小小的村落,詢問他以及村長附近有沒有死靈法師或者亡靈出沒的蹤跡。老修士並不是喜歡說謊的人,他猶豫了一下就將莉莉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作為光明女神的信徒,老修士和文森特一樣自然能感知出莉莉其實是不死種的事情,不過在幾天的相處下來老修士並沒有發現莉莉有做出什麼邪惡的舉動。

龍之槍傭兵團則決定先在這個村子裡休整一晚,明天再去處理莉莉的事情。不過沒想到莉莉誤打誤撞來到了嵐·天、蘭·韓以及奧莉維婭·貝特的房間外,這讓三人以為自己等人的行蹤暴露,莉莉想要先行下手!嵐讓奧莉維婭從窗戶溜出去通知隔壁的團長、加魯多以及正在和他們夜談的老修士,同時自己和蘭想方設法拖時間。等到奧莉維婭通知完團長等人之後,嵐帶著莉莉前往已經埋伏好的團長所在的房間內,奧瑞麗婭則悄無聲息地從背後包抄過來讓莉莉無法逃脫……莉莉如果知道自己因為好奇心而被人當做敵人對待的話,肯定會哭笑不得吧?

“索菲亞姐姐好像是說迪克斯那邊出現了許多亡靈之類的……具體的我也沒有太過瞭解……”莉莉因為並不太關注這種事情,所以只是記得一些隻言片語,“後來文森特大叔同意帶著我們進入布雷克城——說起來我們在萊文鎮休整的時候有遇到那個肩上有小龍的傭兵(莉莉光記得那只可愛的龍),當時他們好像就是殺死了一隻叫死靈鴞的亡靈生物,正在開宴會來著……後來我們就跟著文森特大叔進入了布雷克……”

莉莉開始慢慢講述起自己在布雷克的經歷,包括自己亂闖尤尼克方尖塔後文森特利用聖光洗脫了希雅娜對自己的懷疑之類的事情。因為莉莉知道老修士想要聽的是有關文森特的事情,她就特地略過了無關的東西,著重說起文森特的現狀:“後來索菲亞姐姐讓我們去參加那個騎士大賽,是文森特大叔幫忙舉薦的。在參加正式比賽前,我們還去參加了一個舞會……說起來舞會前突然有一個好漂亮的姐姐來到旅店找文森特……”

“嗯?”清楚自家義子是什麼性格的老修士顯然大吃一驚,“那位姑娘是誰?文森特的戀人麼?”老修士心裡突然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莉莉一臉無奈地說道:“那位姐姐應該是喜歡文森特大叔的,不過文森特大叔簡直像塊木頭……那位姐姐好像是叫芙蕾雅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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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修士這次恍然大悟——原來是芙蕾娜那孩子啊……不過自己收養文森特和芙蕾雅的時候,他們之間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超出親情的情愫,現在芙蕾雅對文森特的感情已經變為連孩童都能看出來的愛戀之情了麼?

莉莉和文森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從她的口中並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不過老修士也已經很滿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因為不願意信仰光明女神而和自己吵了一架,隨後就離家出走了。雖然老帕恩莫爾並沒有責怪兒子的意思,但是想要找尋兒子回來卻發現兒子已經杳無音訊了……在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年後,老帕恩莫爾在大主教的建議下來到這片土地上修身養性,並且收養了在戰爭中失去父母的文森特以及突然出現在村子裡的流浪兒芙蕾雅。

在文森特和芙蕾雅的陪伴下,老帕恩莫爾逐漸開朗了起來,不過沒過幾年,他就接到了自己兒子的訊息……自己的兒子原來在外已經結了婚,而且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但是連同自己年幼孫女一起被那位布萊諾軍官送來的還有自己兒子的遺物和一筆冰冷的金幣!

小帕恩莫爾在離開老帕恩莫爾身邊後,就跑去參了軍,而且很快晉升成為了士官,娶了一個女性僱傭兵為妻。可是在一次卡雷塔發動的突襲中,他和她的妻子都喪生在戰場上。失去了父母小艾莉森無人照料,原本小帕恩莫爾的長官是想要將她送去孤兒院的,可是小艾莉森說她還有一個爺爺在布萊諾。在多方查詢下,小艾莉森才被送到了老帕恩莫爾手上……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也始終想念著自己……

不過這個時候,布萊諾和卡雷塔只見的戰爭已經接近白熱化,老帕恩莫爾所在的村莊也多次遭到卡雷塔的入侵。年少的文森特憑著一腔熱血,義無反顧地跟著那名送艾莉森來的士官加入了軍隊,而沒過多久芙蕾雅也因為放心不下文森特而加入了軍隊!這樣老帕恩莫爾不禁又想起自己兒子離開自己的那一幕……

不過好在文森特並沒有像他的親生兒子那般死於非命,反而成為了布萊諾赫赫有名的三大傳奇之一!老修士認為這是文森特信仰光明女神的緣故,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仰,幾乎快要成為狂信徒。

而小艾莉森也讓老帕恩莫爾擔心不已——大約是因為失去父母留下的心理創傷吧,小艾莉森在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和她的“空氣朋友”說話,雖然小艾莉森因為老帕恩莫爾的影響而開始信仰光明女神,但是老修士卻明顯能感覺到她的信仰並不堅定。這讓老修士很是擔心。

“對了……”莉莉小心翼翼地指著身邊的椅子,弱弱地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每張桌子都會有三張椅子呢?”莉莉總感覺這個問題不問出來她連睡覺都不安穩。

老修士從回憶中恢復了過來,微笑著解釋道:“一般村子裡的村民會因為各種煩惱而問題找到我尋求幫助,我一般會讓他們坐下靜靜聽他們講述。而旁邊這個位置一般是小艾莉森在做完功課後旁聽學習用的。”

做功課?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學校之類的東西嗎?莉莉想了想,突然理解了——應該是修士進行修行的功課吧?

“難道這裡沒有什麼告解室之類的東西麼?”莉莉很好奇為什麼非要在房間裡進行會談。雖然沒有進過教堂,不過莉莉還是知道教堂裡會有一個中間有隔斷的小屋,神父一般坐在其中一側,而另一側則坐著前來尋求幫助的人,或傾訴煩惱或訴說罪孽……因為有的人因為無法當著別人的面說出自己心底的黑暗,所以才會特意製作出這種雙方看不見對方的小屋……

在莉莉的描述下,老修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微笑著說:“雖然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但是我更喜歡和信徒們面對面交談,這樣我就能切身體會到他們的疑惑與痛苦……不過關於告解室的想法我會上報給大主教的,想必在教內推行出來應該會很受歡迎吧?”

莉莉不禁無語——這算不算是幫助敵人?啊~算了,反正這聖光教會不像基督教那樣排斥吸血鬼,而且自己也有考慮改信女神姐姐來著~啊~果然信仰萌妹子心裡要舒服很多呀!自己要不要真的改變信仰呢?

先不論無節操到準備拋棄信仰的莉莉,另一邊,龍之槍的眾人在暫時解除了對莉莉的懷疑後,開了一個短會。

如同鐵塔一般的席爾拉雙手抱胸坐在首座,餘下四人分坐在桌子周圍,等待著席爾拉開口。

“我們損失了很多同伴。”席爾拉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在此刻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失落,“我知道你們很想報仇,但是不要被仇恨衝昏頭腦。我們需要的是戰勝敵人,不是被敵人一網打盡。”

“可是我的忍耐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加魯多憤憤地說道,“現在我只想殺光所有亡靈生物和死靈法師幫副團長報仇!”

“稍安勿躁,加魯多。”席爾拉將熊掌般的手放在加魯多肩上,讓他慢慢平靜下來,又對一片逗弄小龍的嵐說道,“天嵐,除了我們的新成員外,有感知到其他亡靈的存在麼?”

“團長,你真的準備接納那兩個傢伙?”嵐歪著頭斜視著團長,“我並不建議將他們納入傭兵團。”

“我倒是覺得他們還好啦~”一旁的蘭弱弱地說道,“其實我感覺那只亡靈並沒有什麼惡意的樣子……”

“那麼你呢?奧莉維婭?”席爾拉會認真聽取所有成員的意見再結合現實的情況做出決定,所以團內的成員都很信服他。

翼人少女好像喝席爾拉一樣臉上沒有過多表情——不同於席爾拉威嚴地板著的臉,奧莉維婭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冰冷:“我不反對。”

席爾拉點了點頭,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先嘗試著接納他們。等相處一段時間後再做決定。”

龍之槍是席爾拉和蘭迪一手建立並維持至今的,對於蘭迪的死,席爾拉甚至比其他任何人都憤怒!但是他知道憤怒無法解決任何事情,他需要保證其他成員的安全而不是帶著他們去送死。他接納莉莉和梵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他的觀點其實和老帕恩莫爾一樣,同樣認為莉莉並不會是那個死靈法師召喚出來的亡靈,團內對於所有亡靈和死靈法師仇視的人不僅僅是加魯多一個,所以需要莉莉來化解這種偏激的認識,以防龍之槍焚與復仇之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