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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過去

“安德森,給我再來幾瓶酒!”

“幾瓶?你們這是要把自己喝死啊,待會不用上班啊!”安德森笑罵幾句,從櫃檯裡取出幾瓶酒放到他們桌子上。

不管什麼時候,安德森的酒吧都是那麼熱鬧。軍部還有對外作戰部門的人,只要是下班了沒什麼事,都會來這裡坐一坐。安德森這家酒吧現在招待的基本都是部隊裡的,軍人都喜歡這個氣氛。

“哎呀,快到我換班的時間了。不喝了不喝了,我先走了啊。”其中一個人準備去接班了,謝絕了其他人再喝一杯的要求,起身朝酒吧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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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從酒吧的門口進來兩個人。當先的是許斌,常來酒吧做的都已經混熟了。正要和他打招呼,突然看到許斌身邊的一個人,覺得有點眼熟。長得,怎麼這麼想是司令官大人。

“司,司令官閣下,您好!”這人馬上反應過來,什麼叫好像啊,根本就是司令官大人。

這句話讓酒吧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唐。刷的一下,大家夥都站了起來,急忙敬禮問好。一些人的臉上都帶著激動、緊張和不安,沒想到司令官閣下會突然來到酒吧。

唐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隨意的說道:“好了好了,都別這樣。我今天是放假出來喝一杯的,不是什麼司令官。你們喝你們的,都坐下都坐,不用拘謹的。走,許斌,到吧檯那邊。”

兩人徑直走吧檯,其他人聽到唐這麼說後,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不過氣氛比起之前要拘謹許多,雖然唐說了不用在意他,可是他身份擺在那,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司令官閣下,您還真是稀客啊。”

“安德森,早就聽說你在這開了一家酒吧,一直想來喝一杯。怎麼樣,不會不歡迎我吧?”唐打笑的說道。

“我倒是想說不歡迎你,不過那沒什麼意義。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來吧,想喝點什麼?”

許斌奇怪的看著唐和安德森,聽他們的語氣似乎早就認識了。不過,從內容上判斷,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故事在裡面。

“來兩杯伏特加吧,坐吧。”

兩人坐在吧臺前,安德森倒了兩杯伏特加給他們,然後看著許斌的頭髮,說道:“許斌,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頭髮啊?我覺得這個顏色挺不錯的,你說呢?”

“唔,倒也是,”安德森摸著下巴打量一番,說道,“你這個模樣,倒是有種成熟感滄桑感。如果臉上在多幾道疤,恐怕會更有男人味。”

“疤,我覺得還是算了。”許斌摸著自己的臉,誰沒事會給自己臉上添幾道疤啊。隨後看到安德森略帶笑意的目光,就知道這傢伙是在打趣自己。

酒吧裡的客人不止他們兩人,安德森和他們聊了一會後,就去照顧別的客人了。

唐仰頭喝了一大口,立馬咳嗽了好幾次,眼淚都差點擠出來,苦笑著說道:“安德森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給我倒濃度這麼高的酒。許斌,說起來,你來奇點也有快大半年了,對吧?”

“是啊,不知不覺時間過得真快。我以為,這裡會是我的歸宿。可是現在,真不知道我的歸宿會在哪。”

“不,這裡就是你的歸宿。”唐很認真的說道。

許斌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唐。”

仰頭喝了一口,火辣辣的烈酒順著喉嚨一路流到胃裡。這種刺激的感覺,倒讓心裡面的憂愁減弱了幾分。

“老實說,還沒有想起那些記憶之前,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就好像蒲公英的種子,在空中隨風飄蕩,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後來,我以為自己找到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現在,又變的一無所有了。”

“果然,你還是在意自己複製人的身份。”

“說不在意那是假的。我的記憶都是別人的,而我卻堂而皇之的將其據為己有。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竊賊。”

“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狀況。”

“也許吧,但是這部是我逃避的藉口。莫逍他期望的是哥哥,而不是我這個複製體。不管怎麼樣,哪怕是無心的,傷害他的信任,這也是我的錯。”

唐聽完之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可是,我想說的是。哪怕你只是個複製人,你對於小哥哥的關心也是發自內心的。不用擔心,小哥哥遲早會發現這一點的。另外,這不是欺騙,如果你覺得這是一種欺騙的話,那麼你就是在對小哥哥這種感情的褻瀆。我不管你怎麼想,至少我不允許你這麼否認自己。”

“謝謝你,唐。你說得對,我是不該如此作踐自己的心意。”

“你能想清楚最好。所以,你還是決定要離開奇點嗎?”

許斌點點頭,說道:“沒錯,我覺得自己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比較好。不管怎麼說,在那孩子眼中,我欺騙了他。再見面的話,他可能還會想殺我的。所以,為了我和他,我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好吧,你既然這樣說,那麼我也就不勸你了。既然你明天就要走,去和夥伴們說一聲吧,你親自去。”

不用唐提醒,許斌也會這麼做的。兩人又聊了一會之後,唐便先行離開了。雖說和凱開玩笑似的請了一天假,不過他不可能真的一整套什麼事也不做。所以見許斌沒什麼事後,便先行離開了。

等唐離開之後,許斌先去大教堂,和貝莉卡說聲自己最近要出趟遠門。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不能來陪孩子們了。對於這個訊息,貝莉卡雖然覺得遺憾,但也只能祝許斌一路平安。另外就是去和傑伊聊一聊,他對於自己要離開的事情雖然不怎麼同意。不過在許斌的再三堅持下,最終他還是同意了。不過他也說了,自己會想辦法勸說小哥哥,等他想通了,就會讓他回來。

最後便是去醫院見一下蕾雅,當然了,少不了讓她埋怨幾句。對於自己要離開的訊息,她早就從莫莫口中得知了。對此,她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反對。只是說,這是他和boos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旁人是無法解決的,只能靠他們兩個自己去努力。不過,她還是希望許斌能夠和莫逍和好。畢竟,原本就沒必要鬧成現在這樣。

蕾雅坐在病床上,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她嘆息一聲,說道:“唉,要是大姐還在這,該多好啊,她肯定會有辦法的。”

許斌咳嗽了兩聲,說道:“喂喂,別說的艾許莉好像掛了,她現在只是在裝睡美人呢。”

蕾雅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當然知道了。對了,你走之前,去看看大姐吧。”

“當然,我肯定會去看她的。”

和蕾雅倒完別之後,許斌來到了艾許莉沉睡的地方。搬了一張凳子,就坐在隔離間的對面。兩人之間,只是隔了一張玻璃。

看著在冷凍艙裡面沉睡的睡美人,許斌悠悠的說道:“你倒是好了,直接一睡不起。真希望你現在能醒著,這樣的話,沒準能給我出個主意。我現在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離開騎士只是我逃避的一個手段而已。說的再怎麼冠冕堂皇,也沒有用。”

說著說著,許斌不由得滴下眼淚。他是在逃避,別說莫逍現在不想見他,其實他現在更不敢去面對那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以才選擇逃避。挺丟人的,但是他沒有辦法。

複製體,一個從來沒有存在過過去的人。就算他對莫逍的關心都是真心的,那又怎麼樣?冠冕堂皇的讓自己成為他哥哥,這樣做只會將那孩子傷害的更加深。

“唉,你現在一定是在取笑我吧。儘管笑吧,我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我不是本體,他是一個英雄,而我不是。我,什麼也不是。”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許斌抬起頭看了後面一眼,原來是張婷婷。

“沒打擾到你吧?”

“沒事,我就是在這看看她。”

張婷婷站在許斌旁邊,說道:“我都聽宮子說了,你打算離開這裡?”

“是啊,這訊息你們傳的還挺快的。”

“在意嗎,自己是個複製人?”

“嗯,當然在意了。不管怎麼樣,我只是個剽竊了他人過去的竊賊。而屬於我的過去,根本沒有。”

“你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張婷婷突然嚴肅的對他說道,“我問你,你覺得過去,又是什麼?”

“過去,當然就是過去咯。”

張婷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現在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算不算是過去呢?過去不單單是指時間的過去,而是指我們的回憶。你覺得自己沒有過去,這其實是在自欺欺人。從你有了自己的意識的時候,過去就已經存在了。只不過,你沒有去正視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