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9日 上午13：00 市公安局指揮中心
“鄧隊，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專案組的成員拿來一張設計圖的復印件，“這是從水利站的檔案館找到的一份設計圖，圖上標的時間是民國二十四年。”
“民國二十四年，那不就是1935年了，真夠老的。這條下水道通向哪裡，調查清楚了嗎？”
“鄧隊，這條下水道和我們市區的水利系統是連線在一起的。之所以會在地鐵隧道旁，是因為當初在勘探隧道路線的時候，沒有查明這裡有一條下水通道，直到開工後才被發現。”
後面的事情不用說，鄧先念也明白。肯定是施工隊隱瞞了這條下水道，當時工程已經進了了一大半，不可能因為一條廢棄的下水道，而重新改變施工線路。沒想到會利用廢棄了幾十年的下水道做逃跑路線，真夠狡猾的。接下來，他們肯定會逃入市區的下水道系統。市區的下水道就跟蜘蛛網似的密密麻麻，想要在裡面找到他們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好在大部分出口都在“天眼”的監控範圍內，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不在監控範圍的那些。
“鄧隊，尼爾警官和雷克斯警官正在外面。”
“請他們進來。”
尼爾警官和雷克斯警官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他們這次特地來到上海就是為了通緝犯的事。兩位警官進來之後，雷克斯警官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鄧，是不是抓到了？”
“很抱歉雷克斯警官，讓他們暫時逃了。不過你放心，他們逃不了多久。”
“很遺憾，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上忙的？”尼爾警官補充道。
“不用，請相信我們可以辦好這個案子。兩位警官，關於這位嫌犯，能不能提供多一點線索給我們？”
關於嫌犯的資料，少的可憐，幾乎等於沒有。所以他希望兩位警官，能夠多提供一些情報。
“很抱歉鄧，我們能夠提供的資料也不多。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312這次潛入上海是為了接應那位叫許斌的人。他們稱呼其為‘關鍵人物’。我們猜測，他可能是組織裡的重要人物。”
“重物人物嗎？關於這位叫許斌的人，我們經過仔細的調查，發現他的檔案是一片空白。我們懷疑，可能有人銷燬了他的資料。現在他們收集到的資料，幾乎等於沒有。”
雷克斯和尼爾對視一眼，要求看一下許斌的資料。鄧先念把收集到的資料交給兩人，實際上也沒有多少，就薄薄的幾張紙。
“鄧，對於許斌我們要求活捉。既然312稱呼他為關鍵人物，他身上肯定有其關鍵的意義。或許能夠從他身上，得到任何關於312組織的情報。“
312，是境外的一個恐怖組織。近年來，在全球實施了多起恐怖襲擊。最近的一起是在兩年前，在美國的洛杉磯。G。S。公司的網路總設計師大衛·託尼在汽車炸彈中遇襲身亡，這場襲擊總共造成二十三人死亡，上百人受傷的慘劇。事後，312在網上對此事宣佈負責。
“請放心，我們已經做好了嚴密的布控。只要他們出現，我們就可以將其一網打盡。另外，我們已經對全市發出針對許斌的通緝令，只要他還在上海我們絕對能抓到他。”
“感謝您鄧，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援。”
“打擊恐怖主義，也是我們國家義不容辭的使命。”
目送兩位警官離開，鄧先念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這上面是要求上海市公安局協助調查的通告。在檔案的末端，還有公安部和國安局的蓋籤。把檔案放在桌子上，不知怎麼的，鄧先念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出了指揮中心，兩位警官都收起了笑臉，用只有各自才能聽到的聲音交流。
“你覺得如何，這個叫許斌的人，會不會是我們一直尋找的關鍵？”
“也許是最後之子放出的煙霧彈。不管如何，抓住他。”
“同意。”
同一時間 市區第28東街道
汙臭不堪的小巷子裡，一名流浪漢正在四處翻找垃圾箱。不過他今天運氣很差，翻了幾個垃圾桶都沒找到食物。再次開啟一個垃圾蓋的時候，一隻老鼠從裡面竄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
流浪漢朝垃圾桶裡面吐了口唾沫，直叫晦氣，就算有吃的也讓老鼠啃光了。
咚！
什麼聲音？流浪漢放下手裡的垃圾蓋。沒有看到其他人，整個小巷子裡就他一個。又是一聲輕響，聲音是從地面傳來的，確切的說是一個下水井蓋。是下水井蓋在動，下面有人。
井蓋被下面的人推開，一個小夥子從裡面鑽了出來。
許斌從下水道出來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他和莫逍在下水道裡走了近兩個小時。下面臭氣熏天的，再不出來他都快忘了空氣是什麼味了。
“嗨，早上好。”
見旁邊有個乞丐正在盯著他，許斌衝他打了個招呼。對方也點點頭，算是問好。
“呼，總算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小鬼，快出來。”
莫逍第二個出來，看到旁邊的流浪漢皺起眉頭。掏出手槍指向流浪漢，許斌見狀趕緊攔住他，問道：“喂，你在幹什麼？”
“他看見我們了，我們正在被警方拘捕，不能留下線索。”
“那也不用這樣做，我們不是已經逃出來了嗎？”
莫逍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我們還在市區內。只要還在市區，我們就有暴露的危險，我必須把危險降到最低。大哥哥，快讓開。”
“不行，我不允許，他是無辜的。”
“但是他可能出賣我們的下落，大哥哥，我這是為了保護你。”莫逍眯起眼睛，收起笑容之後又露出冰冷的神情。每次莫逍露出這樣的表情，他都覺得很不舒服。
“我不需要這樣的保護。小逍，把槍放下，拜託了。”
“你確定？”
流浪漢看了看兩個人，隨後轉身離開。走之前丟下一句，“原來是兩個瘋子，難怪會去鑽下水道。”
莫逍見狀把槍收起來，“算了，這樣也行，被當作瘋子暴露的危險也小了許多。”
見莫逍把槍收起來，許斌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孩子隨便殺人。不過他心裡想起另外一件事，這孩子，會不會殺過人。關於這個問題，許斌沒膽子去問。這孩子瘋瘋癲癲的，生怕他什麼時候就會把槍口對準他。
“小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一下，我叫車過來接我們。”
莫逍拿出手機，撥打個號碼。打通之後也沒見他說什麼，直接就結束通話。過了幾分鐘，手機傳來短促的鈴聲，莫逍只看了一眼，說道：“車子已經到了，我們走。”
車子到了？在哪，我怎麼沒看見？許斌心裡納悶，不過還是跟著莫逍一起走。
一路上，許斌總算明白莫逍為什麼選擇從這裡出來。因為這條小巷子，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施。如今的城市，街頭巷尾到處都掛滿了攝像頭。不管是公用的，還是私營的，這些攝像頭安裝時，都會與公安監控系統“天眼”進行對接。“天眼”是國產自主開發的新一代監控系統，與城市所有的監控設施連線，等於為警察佈下無數雙眼睛。只要發生犯罪，警方可以第一時間得到現場的情況，安排警力進行布控。得益於“天眼”系統，上海市的犯罪率近些年呈下降趨勢。聽說下一步，國家打算在其他城市也開始佈置“天眼”。
一條小巷裡，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施。偶爾有幾臺攝像頭，也是處於關機狀態。這條小巷，應該是網上傳聞的“黑巷”了。這些黑巷，是專供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以前在網上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都市傳說，沒想到真的存在。那僅有的幾臺攝像頭，只有在警察上門檢查的時候才會開啟，用來掩人耳目。
出了黑巷，便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巷子口。莫逍上前去直接開啟車門，讓許斌坐在後面，自己則坐在副駕駛室。
開車的是一位帶著墨鏡的外國人，許斌和莫逍上車的時候，這位司機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好。”
許斌向他打個招呼，對方沒有回答，甚至連看他都沒有，這讓許斌覺得特尷尬。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沒聽到？
“那個，你好！”許斌提高音量又叫了一聲。
“大哥哥，你和誰說話？”莫逍回過頭，奇怪的問道。
許斌指了指那位司機，莫逍眨了眨眼，把手伸向戴墨鏡的司機。在許斌驚訝的目光中，莫逍的手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這是，立體投影？”
莫逍點點頭，解釋道：“是啊，這是我的車子，全自動智慧導向的。”
如果有塊地縫，許斌真想鑽進去，居然沒認出這是投影。不過這投影非常的真實，哪怕這麼近距離也很難分辨是不是真人。話說回來，擁有智慧AI的汽車，他記得還是前年剛進入市場，聽說售價相當昂貴。就算是最低檔的轎車，隨便一輛也要好幾十萬美金。
“開車！”莫逍說了一聲，引擎就啟動了，載著兩人離開這條黑巷。
汽車行駛在街道上，不時能看到警車在巡邏。遇到警方的哨卡，莫逍就讓許斌不要說話，自己按了幾個按鈕，一道光幕將許斌的身體隱藏起來。遇到警方盤查的時候，許斌大氣都不敢出。好在有驚無險，最後都平安過去了。這樣的哨卡，半個小時內他們共遇到了四次，至於巡邏車更是滿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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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車子停在一棟三層小樓面前。下車之後，黑色轎車沒有停歇，很快駛離他們的視線。
“到了，這裡是我們暫時的落腳點。”
莫逍掏出鑰匙開啟房門，招呼許斌進來。房子內部很普通，就是普通人家居住的房子，估計也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這房子是別人的，不過我‘借’過來了。大哥哥，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許斌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一股子下水道的騷臭味。
“那我去拿換洗的衣服給你，一樓的浴室在廚房轉角，我去二樓洗。”莫逍說完，蹬蹬的跑上二樓。鞋子也不脫，地板上留下一串髒兮兮的鞋印。就算不是自己的房子，也不用這樣糟蹋吧。
許斌搖了搖頭，看到一旁有鞋套直接套在腳上。在一樓隨便參觀了下，能住在這種房子的，也算是有錢人。
客廳的茶几上，擺放著一張相片。上面是一家三口，應該是這屋子原先的主人。
很快，莫逍就拿著一套嶄新的衣服下來，連鞋襪都準備好了。還沒等許斌說什麼，又跑上二樓。這一來二去的，客廳到處都是鞋印，房子的主人要是回來了，會哭的。
搖頭苦笑，許斌拿著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冰冷刺骨的水流沖刷在臉上，感覺一切都像是做夢。這麼多警察大費周章的抓自己，真的只是誤會嗎？許斌相信，警察不是傻子，真有誤會他們應該發現了。如果不是誤會，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