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包圍了秦風的身體，他在水中晃動著手腳，緩緩朝海面漂去。
在鹹鹹的海水中秦風不敢睜開眼睛，但他隱約聽到噗通一聲水花響，似乎是小玉也被一巴掌扇飛下來了。
秦風心裡一緊，他不知道玉石琵琶精會不會繼續找自己拼命，所以加快向水面浮去。
十幾秒鐘後，秦風感到頭上一涼，已經浮出海面。
秦風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先前那片礁石就在不遠處。
秦風一邊朝礁石遊去，一邊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中的蟲洞已經完全關閉，滿天金碧輝煌的仙界天宮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正在消散的雲雨。
雲層中的雷霆之力正在消散，秦風估摸著再有一會兒，就要有相關部門的直升機和快艇過來檢視了。
不遠處一聲水響，小玉從海水中露出頭，臉色顯得頗為蒼白。
秦風猶豫了一下，他向小玉伸出手，把她拉到礁石上。
小玉沒說話，她抱著膝蓋坐在礁石上，神情顯得非常萎靡不振。
“你怎麼了？”秦風蹲在小玉面前問道：“是不是受傷了？”
女孩看了秦風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
秦風對這種漠然的態度很是蛋痛，但又不敢隨便拉拉扯扯。
便在這時，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白點。
媛媛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貼著海面飄然而來。
善於水系法術的媛媛每一次腳尖點在海面上的時候，海面都會浮起一片桌面大小的冰片，讓她可以在海面上一路飛掠。
很快，媛媛就來到了秦風和小玉面前。
不等秦風說話，媛媛就輕聲說道：“快走，有人要來了！”
秦風皺了皺眉，他側耳細聽，果然有直升機和快艇的轟鳴聲。
只是大海茫茫，這些搜尋人員一時間還沒有找到秦風他們這片區域。
秦風苦笑了一下，他指著小玉說道：“這傢伙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從天空摔下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
媛媛看著秦風身上和胳膊上的血跡，她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也沒什麼大事，”秦風無奈的說道：“就是胳膊斷了，順便肋骨骨裂，外加輕微腦震盪……”
媛媛伸手將小玉從地上扶了起來：“趕緊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治傷……俗世中的官差馬上就要來了。”
秦風正準備施展風系法術，媛媛已經搖搖頭：“不能飛，附近有很多那種……飛機。”
秦風茫然：“那怎麼辦？”
媛媛指了指海面，然後扶著小玉跳了下去。
海面迅速下限，出現了一個鍋形的凹陷。
遠處已經傳來直升機的馬達聲，秦風連忙跟著跳進海里。
一個氣泡形的大球，裹著秦風等三人的身體，迅速朝海底沉去。
數息之後，秦風等人已經在海底十幾米的深處，氣泡四周是蔚藍的海水，已經一些好奇的魚類。
秦風抬起頭，只見一架直升機從遠方出現，在礁石附近一掠而過。
顯然，天空中的異象才是人類的關注重點，至於海水翻湧的海面，反倒被人們給忽略了。
畢竟，誰會想到有人在距離海岸幾十公裡的地方打架呢？
媛媛輕聲說了句“走吧”，然後操縱著氣泡飄然離開這片區域。
……
幾架直升機在海天之間飛了一圈，但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而天空中的雨雲也消散了，只留給相關部門數不清的猜測。
當天下午，媒體就釋出了“權威訊息”：“今天上午十時許，本市發生了神奇的海市蜃樓現象！”
畫面一轉，切換到了蟲洞內的天上宮闕，記者的聲音在畫外響起：：“……在距離陸地五十多公里之外的空中，出現了一個光影幻象，裡面出現了傳統的中國式宮殿建築。據氣象局人員介紹，這是地面建築經大氣折射形成的幻影……目前相關專家正在查證幻象的具體地址。”
於此同時，在許多非官方的小媒體、自媒體上，還出現了一些猜測。
這些猜測主要集中在影片的後半段：狂暴的雷電，帶著奇怪的淡紫色。
還有影片最後出現的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在空中胡亂扇了兩巴掌，海市蜃樓就消失了。
——從來沒有這種迅速出現又迅速消失的海市蜃樓，所以網上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但還沒有人大膽聯想到仙界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大家的想法，是這些影片和光影，是人工製造出來的大型幻象，抑或是利用電腦特技合成，然後上傳到網路的。
恰好當天晚上《蜘蛛俠之英雄遠征》上映，大家看了神秘客的光影幻覺技術之後，對白天的海市蜃樓也就釋然了。
於是電影莫名其妙的大賣。
……
在市區一座廢棄大樓的頂部，秦風蹲在小玉面前，檢查著她的身體狀況。
先前的打鬥，小玉絲毫不顧及蘇甜甜的身體，整個右手幾乎全部打碎了。
而小玉身上其他的傷似乎也不少，原本白皙柔嫩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
但小玉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痛，她眼神漠然的看著前方，彷彿魂魄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
媛媛的頭上滿是汗水，她拿著一顆靈珠在秦風的身上反覆滑過，將自己的法力注入靈珠，治療著秦風的傷勢。
因為不在女兒國，所以媛媛花費的靈力比平時更多。
秦風看著媛媛疲倦的樣子，他憐惜的搖搖頭：“我已經沒什麼事了，你先給她治治吧。”
媛媛看著小玉，眼神有幾分猶豫：“可她是妖怪……”
“我們是醫生！”秦風肅然說道：“在我們醫生眼中，沒有神仙妖怪之類的分別，只有需要救助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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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神仙妖怪兩個字，小玉的眼神變得活泛起來。
小玉動了動殘破的胳膊，她眼中有了痛楚。
不過此刻，身體的痛楚對於小玉來說，並不算什麼。
小玉心中還有更大的痛……
小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秦風，忽然用乾澀的問道：“如果真的有天道，如果真的有神靈，那麼我們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