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跋山涉水來到這裡,熱了躲在樹蔭底下,冷了裹些皮毛在身上,渴了喝些雨露,餓了摘些野果。頭頂的天空,是聖人執畫筆,畫下的純淨,而早上和傍晚的金頂,則是心中的朝聖。
我心中有聖,也知道聖,就在那個山頭。
整整三年三個月零三天,我終於爬上蜀山山頂,帶著她。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幼年狀態,是一隻流浪了很久,自己舔舐自己傷口的小妖靈,我伸了伸手,還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這麼多年過去了,手上傷口的疤依稀可見。紅衣,那時候,你怎麼像一隻小狼狗呢?
後來,我帶著她走了許多地方,她依附在我身上,從我身上汲取氣運,靈力,我都當做不知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吧?少了那麼多靈力,我入瑤光的時間可整整被你推遲了五年。還有那些氣運,有了那些氣運,誰還敢說我不配拿湛盧?是湛盧配不上我才是…………
趙半城手中湛盧低鳴,趙半城用力按了按湛盧,笑呵呵的說道:“我開玩笑的,這麼當真幹什麼?小盧子啊,跟你合作的一生,我很滿足,也很歡喜。人生得友龔順林,得劍湛盧,還有紅衣……又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趙半城回想自己的一生,因紅衣起,也應該以紅衣告終,如果沒有紅衣,他應該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妖靈吧?
“青峰,你瘋了?一個妖靈怎麼可以做我們蜀山派的掌教?”
“宋青峰,我警告你,你要收這個妖靈為徒也就算了,我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一心一意要扶他當上蜀山掌教,你便沒有我這個師叔!”
“沒有就沒有,我又不缺你這個師叔。”趙半城想起這件事,仍是想笑,師師傅當時掏了掏耳朵,又挖了挖鼻屎,可沒有半點宗師風範,說出去的這句話更是把自己的師叔祖,氣了個半死。
“一個妖靈為什麼不能當掌教?什麼是妖靈?什麼是人?怎麼,我們蜀山什麼時候也多了這麼多門戶之見?看看隔壁的武當山,人家七十多歲的張興瑞,可剛剛收了一個十歲的娃娃當師弟吶?可是當接班人培養的,我聽說那娃娃來歷也不尋常。再看看人家少林,每一代都出一個妖僧,難道就關門大吉,一個弟子也不收了?妖靈怎麼了?半城他一心向善,可比許多人活得還像個人。”
當日若非為求紅衣活命,自己又怎麼會孤身上了蜀山,又怎麼會拜在宋青峰的門下,除去一身妖性?學習詩書禮儀廉恥,讀盡道家聖人聖言,更不會有機會拿起那天下第六的名劍。
“你師兄為劍生,為劍死,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劍道奇才,可是,他這一生,只有手中劍。他能做我們蜀山的門面,卻做不了我們蜀山的掌教,你師弟嘛,本來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嘛,你是妖靈,人人都說妖靈很壞,我宋青峰一生喜好打人臉龐,可這一次,我要打的是,眾生的臉,一個妖靈,照樣可以活得像個人樣,也能做好蜀山的掌教。蜀山就交給你了,半城,為師跟那群老不死的打了個賭,賭你一定能好好的掌管蜀山,你可千萬不要讓為師失望啊。”
趙半城摘下頭上道館,一對小小的角清晰可見。
妖相第一重,顯像,妖靈,趙半城,參上!
知道為什麼江湖上人人說我不配拿湛盧嗎?因為,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他們覺得我是妖靈,不配拿此名劍,我師父不準我下山,不是為了困住我,而是為了保護我。
而我,一心想在血海中求一戰,不是為了證明我行,而我為了證明,我師父眼光行,更是為了證明,人跟妖的界限劃分,不是血繼,不是血脈,而是心。
我是妖,也是蜀山派掌教,更是堂堂正正的“人”,趙半城。
趙半城,靈力大開,妖相畢露,狀若癲狂。他一把大劍揮舞,萬千道靈力想外噴張而去,靈力是劍,是一把把大劍,彷彿是有一萬多把湛盧自他身上噴出,張牙舞爪,鋒芒畢露。那人揮舞手中長槍,往那邊隔擋,剛剛觸及到了一把劍身上,長槍寸寸開裂,頗有斷裂之勢,他一退,再退,那劍如影隨形,往前跟進,他手中長槍再起,橫掃而去,槍勢絕,劍勢連綿不絕,那人嘁了一聲,往後連跳了三步。
龔順林不止第十八,這趙半城又何嘗遜色於龔順林呢?
那人往後一退,劍勢終於有些疲軟下去,他手中槍的裂痕竟然不見了,他手中長槍一挺,消弭那劍勢,他淡淡說道:“終於露出妖相了。看來,我們也不像他說的那麼沒用嘛。”
另一人一雙肉掌揮舞,道:“傳言竟然是真的,宋青峰膽子可真大,竟然真讓妖物做掌教!”
那使槍那人道:“他膽子若是真的大,就不會雲遊四海去了。你真以為他是雲遊?他啊,讓趙半城當掌教的代價,可是把自己逐出了蜀山派。”
趙半城又狂吼一聲,鎖妖塔內天魔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也朝天嘶吼,整座蜀山一圈一圈的泛開靈力。
那使槍那人說道:“一齊上!”
當下,有一槍勁,蒼勁有力,彷彿籠了萬千意在其中,又有一雙鐵掌,彷彿蓄了天下威能在掌心,隱隱驚雷聲,不絕於耳,又有一刀,縱橫開闔,像是一刀劈天,一刀裂地。
這些都很強,放眼整個江湖,都是一代宗師,一門絕技,也是一門佳話,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趙半城面前,都被比了下去,都稍稍遜色。萬丈金光平地起,萬劍高樓起滄瀾,剎那間,天地鬼哭狼嚎,鎖妖塔內的紅光更盛。
誰說你的劍,不如孤獨不敗?在我心中,你便是天下第一。
龔順林雙肩白髮飄動,嘆了口氣,道:“老朋友,你竟然……”
妖相第二重,驚浪!
這一下,那些什麼絕技,什麼宗師不止是遜色而已了,在趙半城的靈力壓力勉強,脆弱的像差了一個境界。那用槍的人苦笑一聲,同樣的搖光,怎麼差這麼多呢?
那邊,長生帝推開黃髮的一掌,迅速橫移到了幾個閻羅面前,替他們分攤壓力,一股黑氣籠罩,撲面而來的靈力被層層阻擋,然後削減,繼續前撲。
繞是長生帝也不免往後退了幾步,若是妖相第三重又如何?
趙半城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怒喝道:“妖相,第三重,湮滅。”
天地肅殺,得不寧靜。
人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出自哪吒,魔童轉世 ,申公公之嘴。可別說我抄襲啊。。。。。
趙半城夠體面吧,但是對比著其他人有點撈了,明天把其他人的形象給立回來,蜀山事情馬上告一段落。
溜了溜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