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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暗室裡的妖孽

牛化龍負責其中一組,而馬長海則負責在上面繼續詢問程斌及何田田,在這事件中,程斌也是個特別重要的人物,鑑於齙牙方的逃跑,對於程斌的監控就更加嚴密起來,但事後發現這根本就是多餘,事實上程斌對於地道的事情一無所知,齙牙方雖然和他很熟,但還沒熟到把這秘密告訴他的程度。

兩件事情同時進行,一邊是牛化龍安排武候在地下緊張的探查,一邊是馬長海將程斌關押在何田田家一處暗室裡審問,大家的節奏都進行得很快,大約一個時辰不到,基本上地道的情況牛化龍也大致摸得清楚了,那青龍圖案標誌的是左邊方向,從那個地道一直往前行,行到盡頭,便是上曲賈家地道的出口,武候從地道出來的時候,揭開封條,嚇了守在那裡的坊丁一大跳,兩廂還差點打了起來。

從這個地道口出來,在賈家還有地道入口,於是又揭開封條往裡走,走了半天又發現出口,不過武候居然發現這條地道居然已經伸展到了務本坊一戶人家後院菜地旁邊的後牆下,這已經超出了平康坊的範圍,所以該武候就急急回去覆命,告訴牛化龍這條地道已經通到務本坊去了你看該怎麼辦呀。

牛化龍吃了一驚,就讓他停止調查,本來平康坊的地道已經是悄悄調查了,而且現在還可以假借著調查魚玄機案件將大家控制起來,減少行動的影響,但如果這地道已經伸展到了務本坊,這事情就不簡單了,牛化龍總不可能帶著人馬再去亂哄哄的查務本坊的地道吧?

所以朝著青龍這條地道的調查可以停止下來了,其他三個入口的武候也過來稟報,朝著青龍這個方向伸展的地道出口地點都是務本坊,而朝著玄武方向的地道居然伸展到宣陽坊去了,白虎方向的地道更是誇張,居然延伸到了東市凶肆後院一個停放棺木的房間裡,更讓人頭痛的是朱雀方向的地道延伸到了崇仁坊,那地道的出口居然在胡姬酒肆後院的花池邊,到崇仁坊的武候不甘心調查就這樣結束,於是就躡手躡腳的在院子裡到處探查,居然又找到地道的新入口,沿著那入口一直往裡面搜尋,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終於到了盡頭,在那地道的盡頭赫然出現一道暗綠的銅門,上面居然澆鑄著巨大的龍頭,在猙獰的龍頭一邊鏤刻著幾個工整大字“擅入者死”,武候試著推那銅門,但那門紋絲不動,估計是從裡面關起來了。

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睡覺的牛化龍猛然得到這麼多調查的線索,一時間腦袋都亂了,想不到繁華的長安地下居然有著這麼複雜的地道,要是這些地道被敵人利用,那就可怕了,怪不得上面讓他們終止調查,估計他們也是早早知曉了地道的秘密,所以才如此嚴厲的不準他們深入調查下去的緣故。

除了這些驚悚的結果,還有更讓牛化龍吃驚的,在公孫小娘的地道裡居然還發現了一個密室。這個密室建築在地道的旁邊,也就是地下室入口的地道,沿著那筆直地道的右邊牆壁之後。密室用薄薄的暗牆遮掩,根本發現不了。

而且特別糟糕的是,牛化龍雖然知道那是密室,但硬是打不開密室的門,當時情況是這樣的:大家搜尋完畢,髒兮兮的回到地道時,有一個武候不小心摔倒,身體就撞到地道的牆壁上,他身上的橫刀正好戳在牆上,牆上發出咚的一聲輕微的迴音。那武候爬起來的時候,牛化龍就警覺起來,他推開那武候,用手裡的橫刀把輕輕敲擊那面牆壁,結果牆壁發出了空空的迴音,這說明裡面還有空間。

牛化龍又驚又喜,搞不好魚玄機一干人等根本就沒有逃出長安城,她們仍然好端端的躲在這地下的密室裡,於是牛化龍趕緊把這個好消息通知馬長海,馬長海正在暗室裡揍程斌揍得全身汗流浹背,但那程斌硬是咬緊牙關不說一個字,正在懊惱的馬長海聽到這個好消息,連忙鑽入地道,在鑽入地道的同時,他也加強了對程斌以及何田田的監控,他怕自己一轉身,這兩人也跟著和公孫一樣跑得無影無蹤就糟糕了。

馬長海和牛化龍他們對著這面牆壁進行了仔細的搜尋,然而仍然找不到開啟的機關,最後馬長海一咬牙吼道:“把這牆給我砸了!”

幾名武候匆匆跑上去,沒多時便提著鐵錘下來,輪起錘子對著那牆壁就開始砰砰的砸了起來,在砸牆的同時,牛化龍對馬長海稟告了地道的探查結果,馬長海聽了這些報告,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道:“我知道上面為什麼不準我們查下去了,肯定是和那銅門有關係。”

牛化龍表示不解,馬長海把他拉到一邊,悄悄的道:“你知道崇仁坊過去最要命的地方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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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化龍道:“皇城啊,在崇仁坊過去最重要的便是皇城。”

馬長海點頭:“你這下該明白了吧?上面為什麼不讓我們查下去你該懂了吧?”牛化龍疑惑道:“難道這地道居然一直通向皇城?聖上挖這地道幹嘛?難道他也要跑來平康坊玩娘子?”

馬長海抬起頭怒視著牛化龍:“你膽敢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你就不怕掉腦袋麼!”

牛化龍連忙行禮:“屬下知錯了!屬下不該說這些!”

馬長海餘怒未消:“以後你說話須小心,我們替聖上辦事不要刨根問底,更不要胡說八道,否則就問你一個不敬之罪。”

牛化龍揩去頭上冷汗,連連稱是。

就在這時,牆壁已經被砸開了,正好砸出一個可以過人的洞口,裡面果然是個暗室,不過遺憾的是裡面並沒有人。

暗室的空間並不小,大約有上面的客廳一般大小,站幾十個人完全沒問題。在暗室裡牆井然有序的排列著高高矮矮的瓦罐罈子,瓦罐罈子都用黃泥封了口,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在這些瓦罐罈子之間還有幾個五層的木架,木架上擺滿了各種小盆小碗甚至還有奇怪的工具,這些工具最多的是奇形怪狀的鋒利刀具,在場的人仔細的看了,也不明白那些工具的用途。

更讓人異樣的是,在暗室裡瀰漫著奇怪的臭味,雖然那臭味很淡,但是大家都聞到了。

那些罐罈子看起來非常的詭異,高的罐罈子大約有一人多高,一抱之粗。而矮的則只有一尺,高高矮矮的罐罈子不僅僅用黃泥封了口,而且在罐罈子後面還有紅色貼紙,上面寫著扭曲的黑色文字和符號,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夠看懂那符號和文字是什麼意思。馬長海決定敲開啟其中一個罐子看看,於是一名武候就用架子上的小刀把其中一個矮小的瓦罐給啟了封,剛啟封的時候,從裡面散發出強烈的臭味,大家趕緊用袖口掩了鼻子,那個啟封的武候更是被燻得眼淚汪汪。

馬長海和牛化龍忍著惡臭,舉著火把朝罐子裡望去,但是罐子裡裝滿了臭烘烘的黑水,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於是馬長海就命令武候將他們抬到上面去,把罐子抬到上面的時候,那黑水散發的氣味立刻讓周圍的人掩上了口鼻,臭味隨風散發,有幾個被關在房間的娘子聞到當場就嘔吐了。

雖然罐子已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那黑糊糊的臭水之下仍然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牛化龍命令手下用鐵鉤將裡面的東西鉤出來,武候在公孫家廚房裡找到了鉤子,用木棍將鉤子栓在前端,小心翼翼的往裡試探,結果真的在裡面勾出一個沉甸甸的東西來,看到這個東西,很多人當場就吐了。

那東西宛如嬰孩大小,全身已經在黑水裡泡得腫脹發紫,和人一般四肢具全,但手腳卻是四個彎曲的勾爪,且大腿和人不一樣,同樣的彎曲古怪,頭部更是猙獰怪異,耳朵是尖尖的,直立在頭部兩側,眼眶佔據了臉部的三分之二,雖然緊緊閉著,但是可以聯想其妖異恐怖,鼻子根本看不見,只是一個窪陷的小洞,嘴巴大大的張著,裂出很多尖利雪白的牙齒。除了這些,這妖物居然還有一條黑色的帶鉤子的尾巴。

望著這怪物,大家都震驚了,馬長海好半天才道:“公孫到底拿這東西來做什麼?”

牛化龍道:“這根本就是個妖魔!估計那些罐子裡裝的也是這些物事了!”

馬長海吩咐坊丁將這妖物燒掉,幾名坊丁小心翼翼的將這怪物用鉤子鉤了,然後裝在一個破盆裡,走到庭院後面的花園去燒,燒的時候又出現了古怪,更是嚇得那些坊丁魂飛魄散,因為看起來已經僵死的玩意兒被火一烤居然復活過來了!

那玩意被架在火堆上燒的時候,猛然開始顫抖掙扎,發出吱吱的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