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總共安排了九個跟蹤組跟蹤目標，慎重起見，每個跟蹤組跟蹤過一次後，杜衡就會把他們放在外圍，或者直接調回來，換上制式的外骨骼裝甲準備和大部隊一起行動。
並不是說目標身上吸附著帶著定位器的機械蚊子就可以高枕無憂，萬一對方是和毒販在鬧市接頭呢？萬一毒販在和他接頭的時候帶了走私來的那些掃描儀器呢？萬一他們的接頭就是雙方錯身而過時遞來的紙條呢？
之所以需要人工，是因為即便天上有衛星開啟了熱成像，你聽不到也辨認不出對方和誰說了話。
跟蹤是一門大學問，之所以需要一個團隊，是因為一個人的視角是有限的，可能看不到對方某個角度的小動作，團隊則可以將你看不到的地方補齊，看清楚跟蹤目標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
此時因為目標的狡猾多變，正在進行跟蹤的跟蹤組是第九組，前面的八個組跟著目標在貧民區兜了一圈，毫無所得。
這時，目標開始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而透過3D建模的地圖看到這一幕，杜衡開始微眯雙眼。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目標也許並不是在兜圈子，而是確認身後沒有跟蹤者後，真的去制·毒工廠和僱傭自己的人接頭了。
杜衡進入九組的通訊頻道：“你們準備撤離，目標去的地方人太稀疏了，你們很容易暴露。”
說完杜衡拿出看上去和人皮無異的膠皮面具戴上，拿出一面小鏡子整理著細節。
此時杜衡換上了一身便服，在他換掉第五個跟蹤組的時候，杜衡就覺得可能最終還是要自己出馬，目標太過謹慎了，安排的九個跟蹤組可能不夠用，而且警方的偵查員再怎麼訓練有素，也無法和從小就接受約翰神父的特工訓練的杜衡比。
古斯塔夫看著杜衡的動作皺眉道：“你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
“不，你知道我的，我更喜歡當衝鋒陷陣的小兵，我根本不擅長指揮，所以指揮權就移交給你了。”說完杜衡拿起PAD，將指揮權移交給了古斯塔夫。
“你剛才不是指揮得很好麼？跟蹤組沒有發現的漏洞你都想到並補齊了。”
杜衡扭頭看向古斯塔夫：“指揮作戰和指揮跟蹤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古斯塔夫表情漠然：“你只是接受不了因為自己的指揮而有人死去而已，可你要明白，這是一場警方和黑幫的戰爭，而從來就沒有不流血的戰爭，戰爭，總要死人的，指揮官的任務就是盡量減少傷亡並取得勝利。”
“我沒有這個覺悟，所以就拜託有這個覺悟的你了。另外我做的事情也是在減少傷亡，我會偵察清楚對方的火力，反正對方就在這裡，不需要擔心夜長夢多。夏王朝有句俗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杜衡整理完臉上的細節後對古斯塔夫說道，說完後，他就開啟指揮車的車門走了下去。
在一旁旁觀的蓋亞突然想到：“你的異能真的是在那座山谷裡覺醒的麼？還是說你以前就是？不然你在去紐曼星之前為什麼那麼不怕死，每次行動都是身先士卒？”
蓋亞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那個縱橫071市的大盜身上，然後他搖了搖頭。
而就在蓋亞搖頭的時候，他正好和因對局長寶座有想法，所以主動申請過來幫忙的郝連對視了。
在對視上的一瞬間，雙方都明白了對方心裡所想。
原來他也是這樣想的。
…………
杜衡走出指揮車後，他耳朵裡的米粒大小的耳麥傳出了鬱傾城的聲音：“父親開始行動了。”
“好的。這次在市局值班的是凡爾諾夫，我已經和他溝通好了。”杜衡不動聲色地說道。
為了擺脫別人的懷疑，約翰神父還要以杜衡的那個大盜身份出現一次，因為總有人會從杜衡的異能聯想到縱橫基隆星的那個大盜身上去，他們會懷疑杜衡的異能並不是在紐曼星那座山谷裡覺醒的。
而既然連鬣狗這個外來戶都覺得杜衡有嫌疑，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證明杜衡不是那個大盜的唯一方法就是他此時正在跟蹤目標，而與此同時，那個大盜則又偷了些什麼藝術品。
“也許他又要寫份檢查了？”鬱傾城覺得這次的行動十拿九穩，所以十分輕鬆，說了句俏皮話。
杜衡笑道：“現在局長是我……好吧，還是要寫一份，不然怎麼交代。”
“苦命的大叔。”鬱傾城笑道。
接著她聲音變得很溫柔：“你自己小心，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的，雖然你有的時候正義感會上頭，我也以此驕傲，但你不希望我變成寡婦吧？”
“我會小心的。”
鬱傾城抱怨道：“最後說一句，父親真的太固執、太死要面子，太不服老了。”
“老人家都這樣，習慣就好。”
“嗯嗯，通話結束。”
杜衡向前快步走去，他的手錶上出現了目標的方位，他加快腳步，很快就看到了沿著街道筆直走的目標，以及散落在小巷和路口的第九組偵查員。
這時，菲利普捕捉到了一個神秘的訊號，他剛要擷取，那個神秘的訊號就消失了，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而且現在也不是讓他找那個神秘訊號的時候。
菲利普心想等行動結束了，他下班了，他一定要查一查，他相信自己並沒有看錯。
…………
…………
杜衡走進旁邊一條小巷，掃視一圈見沒人看到自己後，他縱身一躍，躍上了掛在牆外的空調外機，然後再次起跳，最終爬上了樓頂。
站在樓頂注視著那人的背影，杜衡在第九組的頻道裡說道：“你們可以撤了，慢慢地撤。”
此時得到杜衡的命令，第九跟蹤組陸續撤走，而杜衡則遠遠吊著目標的背影，在貧民區的夜空上出現了一個不斷起落的黑影。
…………
…………
杜衡一路跟著目標左拐右拐地前進了總共一千五百六十二米。
並不是說杜衡變態到將自己走的路程記住了，而是因為每個警察，都要記住離你所在位置最近的醫院和最短的路線，誰讓警察是一個高危職業呢。
杜衡記得自己是在貧民區的第二十三號大街開始跟蹤的，所以當他跟著目標一路走到離第二十三號大街最近的希波克拉底醫院的時候，他腦子裡自動浮現了一個數字：一千五百六十二。
此時指揮車裡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他們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地下制·毒工廠竟然會在貧民區的一家醫院裡。
是的，就是醫院，衛星熱成像顯示的畫面中，目標現在正跟著幾個血紅色的彪悍人影往下走，而那些帶路的人是希波克拉底醫院的保安。
看到這一幕，杜衡下意識地說道：“菲利普。”
“我正查……”菲利普飛快敲打著鍵盤，然後他急聲說道：“這是我們市的弗吉尼有限公司捐贈的醫院，對方一力承擔了那家醫院的所有開銷，但因為很多起醫療事故和醫鬧事件，以及藥品定價不透明，這個醫院很少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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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們是標準的莆田系吧，他們從不到網上打廣告，十分低調，說不是吧，感冒患者去那裡都最少要一萬星元。弗吉尼有限公司的法人是……誒？怎麼是……”
杜衡淡定地介面道：“喪失了行動力的自然人，癱瘓病人對吧？這是貧民區那些黑幫洗錢慣用的套路，整個公司都是假的，以後說話簡短一點。”
“是的，長官，對方公司的法人是癱瘓病人，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和總經理什麼高管全是買的野雞大學的文憑，大部分員工只是初中學歷，因為他們高中都沒讀完就被開除了……對了，其中很多人都有案底，不過只是那種尋釁滋事的小事。”
“公司員工全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有意思。準備行動，另外通知監視藥品存放倉庫的那隊人，讓他們和我們同時行動。
我們應該慶幸，還好對方沒有申請到開設精神病醫院的執照，不然現在基隆星的吸毒人員起碼翻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