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一直都覺得市局的內部網路裡有一個看不見的幽靈，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包括在外巡邏的警車的動向都在那個幽靈的監控中。
只是菲利普一直找不到證據，他覺得就這樣告訴別人，別人肯定是不相信的，所以他一直在嘗試找到那個幽靈，到時候就有說服力了，李青荷一定會很崇拜他的。
在上班時間，菲利普是非常忙的，畢竟整個市局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天才駭客，所以很多時候都需要麻煩他，比如商業犯罪調查科需要菲利普出手調查某些人的銀行賬戶，比如兇殺科需要菲利普恢復死者電腦或者網盤裡的資料，看看能不能以此找出兇手的蛛絲馬跡……
只有在下班的時候，菲利普才有空。
大前天菲利普在自己家裡，用自己家裡的電腦繼續開始尋找那個幽靈，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那個幽靈存在的蛛絲馬跡。
然而他的操作似乎觸發了對方設下的警報，菲利普很快就發現有人在入侵他家的電腦。
於是兩個駭客就這樣在網路上開始捉對廝殺。
結果是對方技高一籌，讓菲利普家的中央電腦的主機開始冒煙。
菲利普沮喪之下只好物理性地斷網——他拔掉了家裡的量子光纖，這對於一個駭客來說等於是投降了，是告訴對方我服了。
昨天菲利普的老媽回家了，於是菲利普悲劇了，他和人捉對廝殺，對方損壞了他家的硬碟，把他老媽的實驗日誌給弄沒了，結果他老媽大發雷霆，拎著菲利普的耳朵警告他一天時間內必須給他恢復正常，不然就強制給他減肥。
於是菲利普請了一天假，用了一天時間才總算恢復了那些實驗日誌，然而就在這時，菲利普不經意間看到了他老媽實驗日誌上面的那朵長有蓮蓬的藍色花朵。
於是就是這樣巧合的巧合，偶然的偶然，這機率就像兩把相隔千米的槍，隨意發射的激光束或者子彈對撞到了一起——菲利普冥冥中覺得自己找到了一直困擾著市局化驗科的那種毒藥。
那就是他老媽所在的研究所裡的一種特有的實驗植株。
看到這張照片後，以杜衡的記憶力，他知道這種植株就是那能讓人的死因由毒殺變成心肌梗塞或者因突發呼吸疾病，窒息而死的毒藥的來源。
“你哪來的？”杜衡一臉興奮。
“大前天，我……”
菲利普覺得這件事很丟臉，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他以為自己的黑客技術已經非常牛逼了，沒想到還有更加牛逼的，為了自己的面子，他略過不講。
他說道：“我是從我老媽的實驗日誌裡看到的，她在植物研究所上班，這種植株是研究所目前最新的研究產物，打算靠它來拿獎的。”
接著菲利普又補充道：“老大，我家不缺錢，我老爸老媽精神生活也很豐富，可不會去做殺手哈。”
杜衡啞然失笑，說道：“我知道。”
接著杜衡起身，拍了拍菲利普的肩：“如果能找到那個殺手，或者說給那個殺手提供毒藥的人，也許就能破了那個懸案，也能給牛壯壯報仇……這件事我給你記首功。”
菲利普立馬高興地點了點頭，他實在愛死了技術警察這個職業，既有成就感，又不危險，能升職就再好不過了，最重要一點，他能在李青荷面前吹噓了，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接著杜衡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做一個笑臉識別裝置非常容易吧？”
菲利普不假思索地說道：“非常簡單，就是設定人臉上的幾個點，看它們組成的弧線是V還是倒V，比如笑臉符和苦臉符的差別，事實上人臉識別就是這樣的，只是識別的點多了點。”
“很好，你知道施永珍什麼時候離開的吧？以他離開的時間為中心，查詢前後五天市局的內部監控，比對笑臉。”
見菲利普還要說什麼，杜衡就說道：“這件事必須保密，你必須偷偷地做，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哪怕是李青荷也不能告訴。”
菲利普頓時嚴肅地點了點頭。
“剛才你來我辦公室，只是因為想請假，我沒批准。”
“是，長官。”
“去吧。”
菲利普轉身出去了，杜衡知道自己要派人去菲利普母親工作的那個植物研究所看看了。
至於他親自去……下位者勞力，中位者勞神。上位者勞人。他現在手下這麼多人，只要動動嘴就行了，而且一個局長親自去查這樣一個算不上大案的案子會被人笑掉大牙的，他們會說071市局沒有人了。
杜衡想了想，覺得最佳人選就是牛壯壯以前的部下，那位獲得過銀星勳章的卡爾。
卡爾是偵察兵出身，做事穩重，相信一定不會打草驚蛇，至於理由嘛……相信以菲利普母親在研究所的級別，低調地安排一個想找份工作的親戚進去當保安應該是可以的。
對於卡爾，杜衡總覺得自己和他，以及其他反黑科的部下變得疏遠了，畢竟這一個月內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又是孤軍奮戰，這讓他產生一種他過了幾年的錯覺，而不管是誰，和自己的部下幾年沒聯絡，當然會變得疏遠。
杜衡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牛壯壯，卡爾在不在？讓他上來一下，有事。”
…………
…………
下午，整個071市建築的西面都被晚霞渲染成了紅金色。
卡爾穿著警服，開著警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了。
他並不是去巡邏，而是下班回家，穆薩允許警察開警車私用，因為很多時候警察局買得起新車，卻修不起車，警察的職業特性加上穆薩惡劣的治安讓那些警車大多傷痕累累，讓警察自己開回家，警察就會自己保養車輛，自己出燃油費，警察局則以此來省錢。
看到卡爾出來了後，一輛停在市局外面的外表平淡無奇的黑色飛車也騰空而起，跟在卡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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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只是下意識地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就沒有去在意，反正他已經將那個車輛的牌照和特徵記在心裡了，除非對方連續幾次出現在自己的後視鏡裡，他才會覺得這是跟蹤。
十分鐘後。
卡爾熟料地打著方向舵，拐過一個彎，當他習慣性地看向後視鏡的時候，他眼神一凜。
因為那輛黑色飛車再次出現在他的後視鏡裡，這是十分拙劣的跟蹤技巧。
“是誰？”卡爾想到自己那匿名賬戶裡的錢，沒來由地十分心虛。
接著卡爾乾脆駕駛飛車降下天空，利用自己熟悉自己家周邊環境的優勢，駕駛飛車在小巷裡七拐八拐，然後停在一個寂靜無人的小巷子裡。
卡爾先坐在車裡給自己點了根菸，然後推開車門，選擇躲在小巷旁邊的一個廢棄的屋子裡等待。
過了幾分鐘，外表有了些許磨損的黑色飛車出現在警車後面，飛車停下，從裡面下來了兩個男人，他們身上滿是刺青，而且氣質兇悍，一看就是幫派分子。
卡爾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市局或者什麼檢察官就行，不過那些人都是官方機構，跟蹤技巧不會這麼拙劣，該死，他覺得自己早該想到的，平白擔心了，真是自己嚇自己。
“該死，去哪了？”其中一個大漢說道，說著環顧四周。
“估計被他發現了。”另一個大漢介面道。
卡爾自腳腕處拔出備用的手槍，從他們身後悄無聲息地接近，然後兩把手槍各指著一人，他在他們背後冷冷道：“舉起雙手。”
那兩個大漢頓時渾身僵硬，他們能感覺到鐳射手槍的槍口蓄能所帶來的灼熱，經過蓄能而射擊出的激光束，可以在他們身上開一個手臂粗的大洞。
他們配合地舉起雙手。
“誰派你們來的？”卡爾冷冷問。
其中一個大漢說道：“你下班了，應該關了警車的執法記錄儀吧？”
卡爾意識到了什麼，取消鐳射手槍的蓄能設計模式，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關了。”
兩人放下手，另外一個大漢傲然說道：“父親派我們來的，他叫黑鎧。”
這時這兩個大漢突然充滿了優越感，你是條子又怎樣，能打又怎麼樣？還不是父親養的一條狗。
這兩個大漢是孤兒，是黑鎧從小就開始培養的死士，是嫡系中的嫡系，雖然黑鎧現在帶著施永珍不知道躲在星空中哪個角落，但他們仍是願意聽他的
卡爾收起槍，冷冷問道：“什麼事？”
“為什麼你最近這段時間沒有按時彙報你們內部的情況？”
“哼，知道又有什麼用？他以為他是誰？得罪了那麼多大勢力，還想著回來？”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兄弟兩個只是來提醒你，別忘了你的錢都是誰給的，收了錢，就要給我辦事，哪怕父親暫時不在了，你也要給我辦。”
卡爾重重呼出一口粗氣，告訴自己沒辦法，誰讓自己當初忍不住那些女人的誘惑選擇當了一個黑警，現在只有受這些小混混的挾制，該死，那些妞害了我，色字頭上一把刀，太他麼費錢了。
卡爾想了想，說道：“正好有一個情報，你們告訴黑鎧，杜衡打算派我去德明山的植物研究所臥底。目的是找出企圖殺害牛壯壯，以及殺害了博爾特的殺手，他們找到了那個殺手用的毒物的來源，那是德明山植物研究所最新的科研成果。”
那個大漢聞言立馬說道：“好，我這就告訴父親。”
接著那個大漢對另一個大漢招呼一聲：“我們走。”
另一個大漢上車前指著黑鎧的鼻子警告道：“別以為父親不在基隆星他就不行了，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
下次你如果又沒有按時將你們內部的動向彙報給父親，我保證你那位杜衡局長和一大堆檢察官的辦公桌上就會收到一大堆關於你的舉報信和性·ai錄影。”
“該死！你們竟然偷拍！”卡爾頓時兩眼冒火。
“這也是一個生財之道啊，畢竟給了你那麼多錢，總要收回一點本錢的。不得不說，你可真夠貪的，我們都打算出一個一夜七次郎系列了。不過你放心，那些錄像帶只在凡提諾賣。
最後，再見了，親愛的卡爾警官。好好混，爭取早日混個局長噹噹，到時候父親就是071市黑白兩道的皇帝了。”說完飛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