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局長，請問你對你手下人的指控有什麼要說的麼？”
面對不斷綻放的閃光燈，被記者包圍了的杜衡冷冷道：“這是造謠。”
“可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月政府發的撫恤金的確沒有到那些犧牲警察家屬的手裡。”一個記者搶先問道。
“可那並不代表我真的把錢挪用去保養機甲了對吧？事實上你們應該明白，為了防止有人大權獨攬，根據警務條例，我是沒有辦法碰到錢的。”
那個記者反應飛快，立馬連續問了幾個很刁鑽的問題：“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後勤部門造反了呢？他們不聽你的了？你在他們心中喪失了威望麼？難道你們市局現在在內鬥？後勤部門挪用了經費？”
“這一點在我調查清楚之前無可奉告，我只能告訴你，以及你們……”
杜衡掃視一圈，大聲道：“……我沒有挪用過給那些犧牲警察家屬的撫恤金，但事實的確是撫恤金沒有及時發放到那些犧牲警察家屬的手裡。我個人十分痛恨這種行為，我會給那些犧牲警察家屬一個交代的。”
“杜衡局長，請問你……”
那個記者還想說什麼，杜衡則不搭理他，在閃光燈的照耀下朝市局裡走去，一群記者圍在他身邊，吵得像個菜市場。
有人掀開窗簾，站在前身為博物館的市局矮樓裡看著這一幕，臉色平靜，眼神冰冷。
杜衡突然抬頭，然後那人在他抬頭之前就離開了窗前，只剩下還在擺動的窗簾，原先有人注視著自己的感覺消失了，杜衡知道那是後勤部門的財務室所在的辦公室。
“這是你們逼我的。”杜衡看著那微微擺動的窗簾，在心裡冷冷說道。
他等下就會要求五人委員會開會，讓所有的警長和警官旁觀，他要在會上要求免職後勤部門所有的財務人員，然後投票表決看是否需要將市局的經費交給一些專業的會計事務所來打理，這是免費的，是杜衡為了制衡後勤部門而事先聯絡的手段之一，杜衡還有手段會一一展現。
作為代價，杜衡承諾會儘量讓警員在財務方面需要幫助的時候，選擇那些幫助市局管理經費的會計事務所，對於那些會計師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雙方雙贏。
只是杜衡需要選擇一個歷史悠久的、有信譽的會計事務所，免得將來某天071市會出現“xx會計師卷著市局的經費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之類的新聞標題，到時候071市局會成為聯邦的笑柄的。
至於這個決定所直接以及間接產生的各種風波……杜衡才懶得管那麼多，反正那些期望透過扣押撫恤金，讓自己和犧牲警員家屬對立的警察他一個都不會放過，這是原則問題，他無法接受身為警察竟然用這種手段來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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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面對這些記者們刁鑽的提問對他來說要輕鬆多了。
杜衡加快了步伐，走進了市局大門，此時接警廳裡的一群警察都看著他，和杜衡接觸過的，都覺得杜衡不可能會這樣做，因為他可是因為會對警員的犧牲感到愧疚，而從不指揮作戰，只會衝鋒陷陣的奇葩啊。
而有些警察因為和杜衡接觸的很少，在聽從漢蘭德命令的警官的挑撥下，則用十分蔑視和敵視的眼光看著杜衡，和杜衡一樣，他們也無法接受有人扣押給犧牲警員家屬的撫恤金，只是他們以為下達這個命令的人是他們的局長杜衡，哪怕他只是代理的。
…………
…………
071市，市政廳。
上午九點三十分，市長辦公室。
川普市長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川普拿起話筒：“喂？”
“市長，有人想見你。”話筒那頭的男人是川普競選團隊的副團長，前知名公關公司的一個經理，川普能把他挖過來還是多虧了他老婆來自一個有錢的家族。
“誰的人？”川普知道如果只是那種想要告狀的平民，自己的幕僚是不會通知自己的。
“漢蘭德。”
川普略一沉吟後就意識到了什麼事情，想到昨天杜衡的深夜拜訪，他不禁面露笑容，他嘆息著想：“漢蘭德，你低估他了，也低估了他背後的勢力，那可是我只能低頭的勢力啊。”
他說道：“讓他上來。”
…………
…………
與此同時，在市局會議室內，杜衡掃視一圈，為自己先前的話下了個總結：“所以，我提議將後勤部門的財務科撤銷，財務科的後勤警全部開除。”
不等有人反對，凡爾諾夫淡淡道：“現在開始投票表決。”
說完杜衡就和他舉起了手，看到這一幕，古斯塔夫也舉起了自己的手，無他，他相信杜衡，所以已經有三票了就算剩下的兩票反對也無濟於事。
看到這一幕，凡爾諾夫站起來說道：“我宣佈，經過五人委員會決議，現將財務科撤銷，財務科後勤警全部開除。”
一片譁然聲中，杜衡眼神冷冽。
“漢蘭德該在川普面前碰了個壁吧？”他想。
…………
…………
“這人知道怎麼敲門麼？”
聽到門外那很大聲的敲門聲，川普心裡湧出了這樣一個想法，他很不滿，於是他將自己的不滿表現在了語氣上：“給我進來！”
門開了，然而站在門外的不是川普想象中的粗魯的彪形大漢，而是一個秀氣的有著劉海，戴著眼鏡的男孩子。
是的，就是充滿了柔弱氣息的男孩子，而不是男人，看著他那纖細的骨架，如果不是他的喉結，川普真的會以為他是一個女孩子，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落入漢蘭德法眼的。
他是東分局的一名普通的警員。
他之所以能成為警察，是因為他的父親犧牲在和黑幫分子的槍戰中，出於照顧，即便他在市局的體能考核再差，東分局也還是把他給招了進去。
“這能鼓舞所有的警員，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從而增加他們的戰鬥力。”這是東分局局長的原話。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實上他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父親是酒鬼，母親為了貼補家用當了妓·女，他經常被人欺負，所以他想成為警察。
漢蘭德幫了他，於是他從那時起就決定為漢蘭德賣命。
這個男孩子走到川普面前自顧自地拉了張椅子坐下，因為漢蘭德告訴他，川普收了他很多錢，在他面前不需要太過恭敬，大家半斤八兩。
“你應該開除杜衡。”
“為什麼？他做得很好，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漢蘭德的意思。”
“現在他改主意了。”
“但是我沒有改。”
男孩皺了皺眉：“我以為你是和漢蘭德一邊的。”
“孩子。”川普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在政治上，永遠都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你知道麼？”
“漢蘭德會支援你的，他認識很多人，檢察長經常和他一起喝酒，檢察長的父親的父親是他的戰友，教育委員會的委員長欠他一個大人情，還有霍金斯議員，當年還是漢蘭德出錢供他上學的，還有本地的幾家報社幕後的老闆……”
川普打斷道：“這不夠，孩子，我建議你回去告訴漢蘭德他是否搞清楚了對方的勢力，情報是十分重要的，可看來在這方面你們是瞎子，而且有的事情不是我可以改變的。”
川普已經說得很隱晦了，可這個警員還是不明白，他很平靜地說道：“請你不要叫我孩子，我今年二十五歲了。”
“好吧，這位警員，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我建議漢蘭德去查一下我昨晚上的通話記錄，然後我想他就會明白的，我已經說的很露骨了，這是我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說的，所以從我說完這句話開始，我和他就是陌生人了，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請他以後不要再讓人來找我。”
警員沉默片刻，起身，說道：“打擾了。”
“嗯，再見。”川普開始低頭處理事務。
警員看了他幾秒，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他一路向外走去，直到走出市政廳的側門，他內心裡憋了好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這該死的胖得跟豬一樣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