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071市局，反黑科會議室內。
“……這個販·毒組織是新生勢力，我們對他一無所知，是第一次發現他們。
牛壯壯用PAD調出一個組織結構圖，傳到投影屏上。
“但是這個販·毒組織有很大的可能是其他幫派的馬甲，因為他們和黑幫交易從來不需要掮客，能直接找對人，而且知道誰有錢，誰沒錢，對一切規矩都非常熟悉，用夏王朝的話來說就是門清。
而且對方不是那種剛開始販·毒的小打小鬧，他們不光是給071市的黑幫供貨，還給其他城市的黑幫供貨：
我們讓線人從他們那裡買了一袋毒·品，然後比對了其他市的警局繳獲的毒·品，我們發現它們的成分幾乎完全一致，他們的貨遍佈了整個基隆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毒梟，由此我們分析對方手裡很可能掌握了不止一個小行星制·毒工廠。
這次我們得到線報，今天晚上這個販·毒組織會運一大批貨進來基隆星，方法是飛船空投，地點就在我們071市的轄區內。如果我們抓住他們，那麼我可以說整個基隆星這個月去戒毒所的人起碼要增加五倍。”
“誰有想問的麼？”說完牛壯壯掃視一圈。
一個牛壯壯以前在軍隊裡的部下舉起手來：“長官，我們沒有對方頭目的照片麼？到時候誰知道誰是馬仔誰是老大？如果他們分開跑，我當然是要抓老大了。”
“我們目前暫時還沒有照片，而且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火力配置、人員結構和規模都不清楚，但想必是一個大毒梟，所以這一次機甲會一起出動，同時我們會通知緝毒署，雖然他們沒什麼存在感，還會分我們的功勞，但安全起見，我們要召集所有的力量。”
卡爾舉起手來，他的臉頰有些腫，對此他是宣稱他換了顆牙，一個勁地說那個莫須有的牙科醫生技術不行，他有些模糊不清地問道：“我們森麼四後行動？踢點呢？”
牛壯壯臉上沒有絲毫異色地說道：“我們得到的情報是今晚九點，地點是在071市東面約三十公裡處的市郊，那裡有一個湖，很適合運毒的飛船藏匿，可以躲避搜查，不過他們一般都是小型飛船，機甲可以用導彈把它轟下來。”
卡爾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牛壯壯問道：“還有誰有問題麼？”
見沒誰說話，他接著說道：“既然都沒有問題了，那麼我來分配一下我們各自的防區和埋伏地點，緝毒署負責東面和南面，我們負責西面和北面，特別行動科會派出五支特警小隊和我們一起行動。
機甲則在東面和南面的犄角待命，畢竟你們都懂緝毒署的戰鬥力，天知道他們能不能打贏這群毒梟。
由於不清楚誰是老大誰是馬仔，所以這一次局長要求儘可能地抓活的，他想抓到他們身後的大魚，但如果對方負隅頑抗，或者火力兇猛，那麼格殺勿論，這次不行還有第二次機會，人命重要。
接下來我分配一下各自的位置和職能……”
…………
…………
戰前會議結束後，卡爾吹著口哨走向廁所，進去廁所後，他發現廁所的一些隔間門鎖顯示的是有人，他心下暗歎，忍著廁所裡的味道，坐在馬桶上開始玩手機。
半個小時後，再三確認廁所裡沒人了，卡爾進入一個隔間關上門摁下了沖水按鈕，開始不斷咬合牙跟。
五分鐘後，一臉暢快地卡爾吹著口哨走出了廁所，迎接他的是牛壯壯的槍口，單手握槍的牛壯壯眼睛發紅，在他身後，杜衡雙手抱在胸前，靠在牆上，十分平靜地看著卡爾。
杜衡並不需要槍械來作為震懾，他只是來擔負起保險的作用，而且這件事他們需要秘密處置，不然會驚動反黑科裡其他的內奸的。
卡爾的口哨聲頓時停了，臉也凝固了，他原本挺直的腰變得佝僂，他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沮喪，接著又變成了解脫，最後變為了平靜。
牛壯壯用槍將卡爾頂回了廁所裡，然後他關上了門。
廁所內，卡爾看著用槍指著自己眉心的牛壯壯，笑著說道：“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牛壯壯剛要開口，卡爾就笑著說道：“愛過，不約，保大人，救我媽，沒聽過安利。”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些。”牛壯壯低聲道，眼睛變得更加紅了。
當他跟蹤卡爾，發現卡爾左擁右抱，帶著那些妖豔女孩逛奢侈品商店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會有這麼一天。
按照軍隊裡的規矩，誰的部下違反法紀，就由誰去解決，所以牛壯壯覺得到最後應該是自己親自給他戴上手銬。
“好吧。”卡爾攤了攤手，“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只是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你，因為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就這樣？”牛壯壯有些不相信。
“難道你要我說玷汙了軍人的榮譽和品格？別開玩笑了，現在這個社會，也就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這麼死腦筋。你知不知道當初你來找我的時候我都打算入室搶劫了？就正好是那個閆所長住的小區，我在那裡當保安是為了踩點，不是謀生計。”
牛壯壯感到了悲哀：“當初你不是這樣的。”
“可以了，牛壯壯少校，你這樣搞得我們在搞基一樣，趕緊拷了我然後審問吧，我招，我什麼都招。”卡爾伸出雙手，一臉輕鬆，就等著銬子了。
那毫不在意的樣子讓牛壯壯猛地將他一腳踹翻在地，他厲聲咆哮道：“我們是兄弟啊！湯姆、傑克他們都是你的兄弟，你知不知道你提供的情報很可能陷他們於險境？他們在戰場上沒有死於敵人的槍口，卻可能死於自己人的出賣！死於你的出賣！”
卡爾臉上的平靜和裝出來的輕鬆消失了，變得沉重且愧疚：“抱歉，可我還是不後悔。”
“不就是被一個女人拋棄了麼？當初在軍隊裡我就跟你說了，她長得漂是漂亮，可她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還喜歡到處亂玩，讓你每個月都寄工資回去，不然就是不愛她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很不可靠，可你為什麼就一根筋？
現在呢？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就背叛了你的信仰？背叛了我們的兄弟情誼？我現在還記得當初是你頂著對方陸地機械狗的火力將我拉進了掩體裡，是你推開我導致你的前胸中彈，你還記得不記得當初我們一起發下的誓言？我們說……”
“行了！”卡爾深呼出口氣，鼻翼抖了抖，“你就硬要我告訴你我的心路歷程？硬要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狼狽，怎麼蠢？告訴你我是怎麼被收買的？這樣你就爽了？”
卡爾低聲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很抱歉，就是這樣。”
牛壯壯冷冷看著卡爾，然後將他從地上單手提起來，粗暴地推著他轉身，然後將他的手扳到背後，用手銬銬住他的雙手。
牛壯壯將卡爾扳過來，冷冷道：“張嘴。”
“你一直在跟蹤我？還是說廁所裡有監控？”卡爾聞言意識到了什麼，說完張開了嘴。
牛壯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小鉗子，夾住那顆假牙猛地拔了出來，頓時卡爾悶哼一聲，幾滴血濺到了牛壯壯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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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警有什麼好的？在那些黑幫眼裡你就是一條他們養的狗而已，昨天我看見你是怎麼被他們拔掉牙齒的，那麼狼狽，都不像一個人了。”
卡爾沉默以對。
牛壯壯推著卡爾開啟廁所的門，當他們經過杜衡身邊的時候，不知何時叼著根菸，靠著牆，看上去痞氣十足的杜衡對卡爾說道：“我不信你不後悔。”
杜衡的聽力自然讓他聽到了廁所裡的談話。
卡爾還是沉默。
接著杜衡將菸頭精準地扔到遠處的圓柱垃圾箱裡，對牛壯壯說道：“把他關到5號審訊室，現在他們都在地下停車場裡，不會有人知道的，我會安排人來看守他的。
他們問卡爾為什麼沒來就說有他有別的任務，另外，我也會去的，不然我實在不放心。”
牛壯壯對杜衡點了點頭。
杜衡徑自走進電梯，從深處地下的反黑科上升到了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
此時地下停車場裡一群人正在登車，看到杜衡來了，他們紛紛喊了聲局長。
這時，杜衡才注意到蓋亞的臉頰一側很腫，臉型都變了一些。
杜衡先前並沒有去反黑科開作戰會議，他在培養蓋亞和牛壯壯的獨立性和權威性，因為如果每次反黑科開作戰會議的時候他都要去，別人會以為他不放心蓋亞和牛壯壯，所以杜衡很久都沒有去過反黑科了。
杜衡看著蓋亞好奇地問道：“蓋亞，你嘴巴怎麼回事？”
蓋亞一臉晦氣地說道：“摔了一跤，碰到了牙，還咬澀頭了，臥朝，種的倒黴，今天作戰會議全是牛鑽鑽開的。”
“是麼？”杜衡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意，“你可真夠倒黴的。”
此刻杜衡開始覺得自己和牛壯壯同命相憐啊。
這時，牛壯壯提著自己的裝備袋從電梯裡出來了，他說道：“所有人準備出發。”
當他看到臉頰腫了一邊的蓋亞的時候，突然一怔，眼睛下意識地瞪大了，然後看向杜衡，透過卡爾，牛壯壯現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杜衡將手背到身後，隱晦地對牛壯壯做了個攤開掌心然後握拳的手勢。
這時，和誰都玩得好的黑人富蘭克林問道：“牛哥，卡爾呢？”
“他有別的任務，我們做我們的。”牛壯壯將裝備袋放進後備箱說道，他關上後備廂，走到杜衡面前說道：“那我們走了。”
杜衡和他對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嗯，一切小心，見機行事，不一定就硬要原計劃。”
牛壯壯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和蓋亞坐上車，車隊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杜衡則背著手往電梯走去，此時他臉上湧現無奈的苦笑，他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一定就是蓋亞，說不定他只是摔了一跤，正好碰到了牙齒，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控制住他，相信牛壯壯會做的。
幸好為了保險起見，那個計劃除了牛壯壯和杜衡以及凡爾諾夫之外，誰都不知道，不然現在就真的麻煩了。
不過如果那個計劃蓋亞知道了，又失敗了，那麼就可以證明蓋亞就是內奸，也不用杜衡現在這麼糾結了。
心裡想法如同亂麻般錯綜糾纏在一起的杜衡走進電梯，在他即將按下地下13樓，打算去裝備庫拿裝備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剛才牛壯壯對卡爾的反應還不夠激烈，太過平淡了，怎麼說呢，感覺牛壯壯剛才咆哮得有點生硬，就像夏王朝的一個能一直咆哮地說臺詞的大鼻孔咆哮帝，聽得他尷尬癌都犯了。
完全不像憋了那麼久，終於宣洩出來的那種感覺，也沒有他現在的這種滿心亂麻的糾結。
想到這裡，杜衡微微頷首，的確，太平淡了，此刻杜衡敏銳地感覺到剛才牛壯壯和卡爾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於是杜衡並沒有去摁下負十三樓，而是摁下了負十五樓，那是反黑科所在的樓層，卡爾就被關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