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71市的車道上，過往的車輛看到那聲勢浩大的警車車隊，大都鳴笛示意，司機們拉下前窗，對車隊伸出大拇指，因為他們知道又有大行動了，天知道這次能回來多少個。
看著這一幕，蓋亞的心突然抽了抽，臉上的表情很晦暗。
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餘光看著蓋亞的牛壯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當車隊走到第一大街的時候，正在開車的牛壯壯拿起車載對講機說道：“全體注意，在你們的外骨骼裝甲的小型電腦裡輸入CMD程式碼HA1LM23，重複一遍，輸入CMD程式碼HA1LM23.”
蓋亞聞言開啟了命令提示符，輸入了這個程式碼，頓時一份行動計劃書出現在他的戰術眼鏡上，蓋亞粗略一翻，發現這份計劃書裡的行動目的地，和先前所說的完全不一樣，他看到計劃書的左小角加蓋了市局的保密符號，這代表這是經過市局高層，也就是杜衡授權的。
“發生了什麼？”蓋亞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知道會臨時改變計劃，難道是因為自己被發現了？
牛壯壯等了一會兒，確認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份行動計劃書之後，說道：“現在一切以這份行動計劃書為準，所有人開啟車載導航，更正目的地，我們去位於莫萊爾大道第一百零七號的廢棄廠房，完畢。”
牛壯壯放下了車載對講機，這時，蓋亞怒氣衝衝地問道：“為什麼我不知道計劃有變？”
“計劃並沒有改變，是按原計劃行動啊。”說完牛壯壯利落地拔出手槍，一手開車，一手握槍指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蓋亞的腦袋。
和牛壯壯同車的都是牛壯壯以前的部下，他們見狀只是一愣，就有人果斷伸手抽掉了蓋亞槍袋裡的手槍，然後幾把槍齊刷刷地指著蓋亞的頭。
因為他們相信牛壯壯，就算現在牛壯壯說要去搶銀行，除了一些有家室的，那些孤家寡人的咬咬牙也就跟著去了。
更何況他們意識到身為副警長的蓋亞竟然不知道計劃有變，他被排除出去了，這只能是因為他的忠誠度有待證實。
“牛壯壯，你這是在幹什麼？你被收買了？！”蓋亞一臉的氣憤和無辜。
牛壯壯暫時沒有回答，他開啟自動駕駛，設定了目的地後，才扭頭看向蓋亞，湊上去揪著他的領子，用槍口點著他的太陽穴，冷冷問道：“你的臉頰為什麼腫了？不對，應該是牙床腫了，然後讓你的臉鼓起了一個包。”
“我不是說了嗎？我摔了一跤，然後……”
牛壯壯打斷道：“不是感染麼？那些黑幫分子給你換訊號發生器的時候手法粗暴，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用的器械很不衛生，因此你才感染的吧？”
蓋亞瞳孔一縮，強笑道：“你……在說什麼？別指著我，小心走火，這個玩笑別開的太過火了。”
說著蓋亞想撥開牛壯壯的槍口，牛壯壯的部下們立馬喝道：“別動！”
牛壯壯決定詐一詐蓋亞，他用沉痛的語氣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發現你是內奸麼？根據我們從紐曼星抓回來的那些槍手的口供，他們的老大在我們內部安插了一個暗子，口令是布穀鳥叫了。
後來他們又突然改口了，所有人都當庭翻供，那時我們就意識到內奸只可能處在極少數人之中，因為只有他們有許可權接近那些槍手，教唆他們怎麼翻供。
經過我們的篩查，當時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就是你這只是疑點之一。
第二，杜衡請他的高中同學，一個在國土情報局工作的技術人員調查了我們所有人最近的開房記錄和消費記錄，我們發現你的消費記錄有異常，你只是一個副警長，而且還是一個靠著當臥底快速升起來的副警長，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
牛壯壯很懂言多必失的道理，為了不讓蓋亞知道他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說的很保守，但料想這些黑警有錢了不可能不用。
牛壯壯接著說道：“第三，就是你現在的臉頰也腫了……”
蓋亞激動地打斷道：“可是卡爾不也是這樣？！”
隨後蓋亞恍然大悟，他意識到為什麼牛壯壯會說卡爾另有安排。
“卡爾被抓了對不對？”蓋亞突然這樣問道。
頓時牛壯壯的部下們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牛壯壯，他們也不想相信，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兄弟竟然墮落成了一個出賣兄弟的黑警。
面對他們的注視，牛壯壯嘆息著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長官，你搞錯了吧？”有人問道。
“沒有，當場抓到他給那些毒·販報信，用的是嘴巴裡的假牙。”說著牛壯壯一把抓住蓋亞的下巴，“張開嘴。”
蓋亞突然笑了一聲，然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笑聲裡沒有絲毫喜悅，全是苦笑和絕望。
他看著牛壯壯的眼睛，眼露淚光，十分真誠地說道：“我當時沒有選擇。”
“張開嘴。”牛壯壯懶得和蓋亞廢話。
蓋亞張開嘴，牛壯壯看了看，然後伸進手去將那個訊號發生器用蠻力給拔了出來，頓時蓋亞痛哼一聲，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他開始流淚。
此時他哭著叫嚷道：“我沒有選擇，他們給我設了一個套，我也不想這樣的！”
這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內奸身份了，他招了。
因為涉及政府機構，即便是誘供和詐供，這種證據法庭也還是認可的，牛壯壯只要將這段音訊送上法庭蓋亞就要洗乾淨屁股滾去坐牢。
牛壯壯冷冷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蓋亞毫無保留地說道：“就那次去紐曼星，我家裡突然停水停電了，我就去住賓館，晚上有一個女人走錯了房間，然後和我發生了關係。
第二天我醒來，就有人進來要我給他們辦事，他們偽造成我強女幹了她，如果我不答應，就讓我去坐牢。你知道的，當時我有大好的前途，如果我和強女幹案扯上關係，我這一輩子就毀了。”
“為什麼不和我們說？我們會幫你的。”
“怎麼幫？他們證據確鑿，還有錢請律師團，而我就是一個小警察……”
“藉口。”牛壯壯冷冷打斷道。
頓時蓋亞沉默了。
牛壯壯見狀恨其不爭地搖了搖頭，長呼出口氣，命令道：“拷了。”
此時車隊陸續駛入了廢棄廠房，進入了一個廢棄的大棚，當他們進去後，廠房的門立馬關了，隱約可以看到電磁屏蔽器的身影。
“所有人帶齊裝備下車。”牛壯壯拿起車載的對講機說道，接著他對湯姆吩咐道：“你負責看住他，先別下來了。”
湯姆點了點頭，他明白如果這個時候讓其他人看到蓋亞被抓了，一定會動搖軍心的。
牛壯壯也點了點頭，這時，一直在流著眼淚的蓋亞低聲說道：“其實剛開始我想說的，幾次看見老大我都想坦白……只是後來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人，我喜歡她。”
牛壯壯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開啟車門和其他部下下車了。
反黑科的警員和特警們陸續下車，然後他們注意到棚子裡停了許多輛外表平淡無奇的飛車。
牛壯壯指著那些飛車對他們說道：“現在換乘這些飛車，準備出發。”
所有人都沒有提出疑問，畢竟警隊是紀律部隊，他們見狀知道這次行動肯定非同小可，不然不用這麼謹慎。
三分鐘後，警車組成的車隊升空而起，繼續向原來的目的地駛去，此時警車裡沒有一個人，它們都被設定了自動駕駛。
過了十幾分鍾，廢棄廠房裡升起了許多民用飛車，它們向四面八方駛去，很快就匯入了車流中不見了蹤影，但他們的車載導航儀裡設定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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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走後，牛壯壯才示意湯姆押著蓋亞出來，上了一輛麵包車，駛離廠房。
麵包車的車廂裡，閒得無聊的湯姆點著根菸，沒好氣地對蓋亞揚了揚下巴，問道：“說說吧？你是怎麼喜歡上那個女人，以及怎麼成為黑警的。”
正在開車的牛壯壯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