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海底訓練營。
在海底訓練營地下深處有著一個昏暗且龐大的空間，它足以容納兩艘滿載千人的太空船。
穹頂下亮著黯淡的微光，光源是數不清的各種顏色且不斷閃爍的小光點。
光點匯聚在一起，組成黯淡的光線，照亮了地上的東西的輪廓：
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箱子，那些箱子有的地方正閃爍著黃點或紅點，它們用密密麻麻的數據線連在一起，裡面時不時傳來液氮在管道裡流動所發出的水聲。
在那些箱子的中間，則是一個龐大的計算機組，那些計算機的主機呈正方形，被放在高達三米的架子上，而每個架子上都堆滿了主機。
那些架子橫向排列了近千米，縱向排列了兩百米，它們被數據線連在一起，亮著各種各樣的光。
在架子下方，則是一個龐大的液氮水池，那些用於散熱的液氮被從水池裡抽出來，流向計算機組各處。
空間的最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只露出過人的空隙的操作檯，上面滿是各種各樣的按鈕，中間則是一個鍵盤，鍵盤旁邊是替代滑鼠的觸控球。
空間的牆壁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條銀線，牆壁上開啟了一扇門，門內的銀光揮灑在地上，映出了一個銀色的正方形和黑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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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督導處的處長，馮斯·喬納。
馮斯從電梯裡走出來，隨著他的腳步聲響起，空間內應聲亮起了銀光，所有的主機和計算機組都被照亮了，主機上面的那些光點在銀光下顯得十分黯淡。
馮斯走到圓形的操作檯裡面，他怒氣衝衝地問道：“丟了什麼東西？”
“模組。”洛瓦克的聲音在空間裡響起，顯得很疲憊。
“什麼？”
洛瓦克不屑地嗤了一聲：“模組都不知道還自告奮勇地來訓練營充當你們家族和我之間的聯系人？”
洛瓦克的語氣像是自己有什麼功勞，又像是馮斯處長才是丟了東西的那個人似的：
“模組的種類有自檢，火力控制，防禦和消防等，我丟的是監控模組，他們只要拿去分析就能知道怎麼擺脫我對訓練營的監控，然後躲著我做一些小動作。
比如昨天那個女間諜，本來那些學員動了防空武器，我是絕對會發現的，可是那個時候我的監控模組正好被人帶走了，直到五分鐘後才反應過來。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開學季嘛，總有人混進來，不出點事就不正常。”
“那個合金配方她是帶在了身上還是扔到了哪個角落？”
“我不知道，我希望她帶在了身上。”
“你不知道？還希望？我家族調撥給你的那麼多經費都餵狗了嗎？！”
“注意你的語氣！”洛瓦克無比森嚴地說道。
馮斯臉色陰沉：“每個街區都有監控，它們拍攝的畫面是立體的，我不相信你無法發現她將隨身碟給了別人。”
“我的確無法發現，因為當我的監控模組被人取走的時候，我喪失了五分鐘對所有二級地區的監控，我無法肯定在那個時候那個女間諜是否將隨身碟塞給了別人。
比如根據那些學員提供的情報，當時學員杜衡扔了很多人飛上天和那個女間諜交手，可能那個女間諜趁著和別人有身體接觸的時候將隨身碟塞給了其他人。”
馮斯頓時說不出話了，他一想到合金配方洩露出去後自己的下場，就一臉陰霾，更不用說昨天洛瓦克丟了他的監控模組，訓練營裡還死了那麼多學員，他沒法交代。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託家族長輩的門路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現在可能就因為昨天的事情而毀於一旦，馮斯就在心裡陰狠地叫罵起來。
訓練營的最高長官是洛瓦克，他的麾下則是督導處、教官處、後勤處、採購處等，其中督導處負責監督學員、教官，訓練營內部人員，並且有抓捕訓練營內間諜的權力。
因此它是訓練營裡唯一的實權部門，如果洛瓦克不在，比如宕機了，那麼督導處的處長實際上就是訓練營的控制者。
同樣，這也是一個油水充足的部門，馮斯每年光賣訓練營的入營名額就賺盆滿缽滿，更不用說採購處的人都是聽督導處的，每年採購的回扣都是天文數字。
這個職位馮斯不想失去，所以他立馬說道：“如果上面來了人，我希望你能告訴他們那個隨身碟已經被我們拿到並銷燬了，而你也沒有丟任何東西，唯一的損失就是死了八十多名學員。”
“這是在作偽證，如果合金配方洩露了出去呢？你怎麼說？他們偷了我的監控模組，肯定是有什麼需要瞞過我的行動，到時候丟了什麼更加機密的科研成果或檔案，你怎麼辦？”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先撐過現在再說。”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人，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我這裡還很空，至少還能放兩組量子計算機組。”
“……不要貪得無厭！”馮斯咬牙喝道。
一組量子計算機組就要十億，這個錢馮斯不敢走公家的款，只能自己出，即便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賺了很多錢，可是突然要他拿出二十億無異於砍他的手。
“三組。”洛瓦克漲價了。
“一組，不行就算了，我大不了去一個清閒職位，而你，則會被打發到去做那些最為枯燥的計算，跟一個沒有生命的超級計算機沒有什麼區別。”
“成交。”
“回去我就去買，明天就會有人來幫你安裝。”說完馮斯扭頭就走，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他運氣夠好，不出事情，或者不出沒法掩蓋的事情，這件事就能被他瞞下去。
…………
…………
“除了一點學分，認識了一些人，其他什麼都沒拿到，倒是死了八十多個人。怪不得進訓練營的時候要掃描身體，在這座城市來個恐怖襲擊沒誰受得了。”
杜衡在腦海裡向洛瓦克吐槽道。
“幫我個忙怎麼樣，有獎勵的。”
“什麼忙？”
“你記得昨天你扔上天空和那個女間諜作戰的那群人吧？”
“全都記得，我可以畫素描給你，我曾經在警校裡學過怎麼畫犯罪嫌疑人的肖像畫。”
“我的監控模組被人拿走了，我五分鐘後才重新編制了一個監控模組。在那五分鐘的空檔裡，我喪失了對那個女間諜和防空武器的監視，因此我不知道那個儲存了合金配方的隨身碟會不會被她趁著在和人近身肉搏的時候，將隨身碟交給其他間諜。”
“調查那些被我扔上天的人？”
“是的，重點放在摩德人身上。我們不好派人去，而你可以，正所謂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你和他們是同學，又一起並肩作戰過，算是扛過槍，拉近感情很快。”
“好的，我就去和他們做朋友。”
“明天馮斯處長會舉辦一個表彰宴會，他會請來所有和女間諜作戰過的學員來參加，在宴會上就是你和別人拉近關係的好時候。”
“我有隊友嗎？”
“只有五個人。”
“這麼少？等等，學員裡有監察部的人吧？交給他們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讓監察部的人知道，他們是被派來調查海底訓練營裡的學員思想狀況的，而我一直都很反感監察部的人來我的地盤搞事。
如果你幫我們，我可以讓你和你老婆影片通話，時間我定。如果你找出了間諜，我可以做主，送你一架應用了那個合金配方的機甲。”
杜衡眼睛一亮：“這件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