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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離去

父母,可以這麼叫這麼‘他們’吧?

“爸……”

可為什麼……

為什麼他看我的目光,像是仇人一般。

“自從你到了我們家以後,公司破產、丟掉工作,事事不順,你這個倒黴鬼!”

“媽……”

“不要叫我媽,要不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我們說什麼也不會收養你!”

棄兒!

倒黴鬼!

蠢貨!

哦,原來是這樣……

斜映的陽光透過窗簾的點點縫隙,照耀進這不大,且十分髒亂的房間中。

鏡子前的少女雙目無神癱坐在地面上。

撩開衣物,還算白皙的皮膚卻橫著幾道十分難看的傷疤。

而那個位置很顯然也不可能是他人刺傷……

記憶……

丟失的記憶讓少女忘卻了自己存在的意義,自己是誰,究竟是誰?

為什麼一定要成為英雄?

每每想到這裡,頭便是針刺一般劇痛。

就仿若是那充滿著尖刺的盒子,非要被扎的血肉模糊才能觸碰,而成為英雄,便是解開這盒子的唯一鑰匙。

“英雄?可笑……”

泣靈痴痴的抬起頭,鏡子中的那個泣靈還是安靜的坐在那,可那雙眸子卻是漆黑一團。

“既是遺忘,那又何必去尋找?”

“只有成為英雄才能尋回記憶,不覺得可笑麼?”

“看看現在的你,被養父、養母所厭惡,丟失記憶,忘卻存在的意義,就為了要成為所謂虛無縹緲的英雄?”

“何不接受我,徹徹底底成為罪惡的代名詞,幹掉欺負你的所有人!”

“夠了!!!”

泣靈怒斥著,一拳砸碎了鏡子,玻璃碎片刺入皮膚,點點鮮血滴落而下。

也正是這一份痛楚,使混亂的腦子得到了片刻的寧靜,不再受記憶的困擾和‘影魔’侵襲的那份寧靜……

“何必這麼對待自己?”

“你根本就沒有人在意!你就是一個廢物!”

又來了!

那影魔無時無刻都在耳旁低語,泣靈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要炸開一般。

她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像是瘋了一般撿起散落在一旁的美工刀,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肩膀。

‘啪啦!’

房門被開啟,被稱作母親的傢伙僵在門口,捂著嘴巴,像是看待怪物一般看向泣靈。

“媽?媽……”

當泣靈再次站起時,手中握著帶血的美工刀,眸子裡纏著一絲黑氣,那已經不是她,是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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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物!”

養母的身體略微顫抖,目睹了這一切後,巨大的恐懼感襲上心頭,轉身落荒逃走。

‘泣靈’緩緩站起,腳步越來越快,手握美工刀,匆匆跟上養母。

“你,你幹嘛!你難不成想要殺了我們全家麼!!!”

養父的雙眼可怕異常,近乎是用咆哮的語氣吼道,而‘泣靈’則不為所動,隻身握著美工刀,衝上前來。

‘噗!’

鮮血四濺,泣靈恢復了意識,無助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我,我殺了人?”

“喂,剛剛那個不是你吧!”

泣靈再次抬起頭來,發現美工刀刺進了那人的肩膀之上,不是養父、也不是養母,而是……

劉浩天。

劉浩天就這麼死死盯著泣靈,雙目同樣可怕的異常,冰冷萬分,像是餓狼盯緊獵物一般盯著自己……

“對,對不起……”泣靈喃喃著後退,無以復加的愧疚感衝上心頭。“我,我沒想過會這樣……”

泣靈產生了退卻之意,她想要逃跑,她想要後退,想要躲避這黑暗的現實。

可……

劉浩天緊緊握住了泣靈的手臂,再望向他的雙眼時,那份冷漠瞬間崩潰,轉而是以無限的柔情。

泣靈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雙眼……

溫暖,而又舒心,像是沐浴陽光一般……

“這……不是你的錯……”

“對,對不起啊啊……是我的不對……我不想,不像這麼做的。”

劉浩天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泣靈的身上,同時將泣靈擁入懷中,任由女孩撲在胸膛上哭泣。

他看見了,劉浩天看見泣靈身上纏繞了一股黑霧,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絕對不是泣靈!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泣靈身上作祟!

“我……我真的對不起你啊……”

“沒事,沒事……”

劉浩天有些手足無措,只是輕輕拍著泣靈的小腦袋,而泣靈已經泣不成聲,活哭成了一個小淚人。

“你走,你走啊!”

“她想殺了我們全家,我已經不能留著她了!”

養父養母的聲音宛如黑夜的寒風一般,沒有任何的挽留,是那麼的冷漠。

“我……”

“交給我好了……”

劉浩天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泣靈的嘴唇,示意她不要說話。

而掌心之中緊攥著一個小方塊,送入了泣靈嘴中。

泣靈默默的含著,一股甜蜜化成溫流進入了她的心田,柔化了心中所有的不愉快。

“是,是冰糖?”

“沒錯。”劉浩天勾起嘴角,無比燦爛的笑著。“心情不好含一塊冰糖是有奇效的哦~”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這傢伙絕對不能在我們家待著了!”養父的話語依舊那般冰冷。

“我明白了。”

“你……”

在養父、養母無比震驚的神情下,劉浩天輕輕拍了拍泣靈的肩膀,然後伏下身子,重重的跪倒在地,狠狠的像泣靈的養父、養母磕了一個頭。

“既然你們不肯再收留泣靈,那我也只能這麼做了。”劉浩天再次站起身,表情十分嚴肅道:“十分感謝你們之前對泣靈的照顧!十分感謝!”

“劉浩天,你……”泣靈無比的驚愕,她想不明白劉浩天到底要幹什麼。

“我們走!”

劉浩天強拉著泣靈離開了此處,當泣靈同養父、養母擦過肩膀的瞬間,回應泣靈的則依舊是那看待怪物一般的雙眼。

於此,泣靈再無任何留念,緊緊跟隨著劉浩天一起,堅強的走了出去。

“說到底,劉浩天,你到底為什麼要如此幫我。”

“啊……”

劉浩天仰著脖子,略微思考了一番。

“我啊……是見不得別人受苦的呢。”劉浩天回過頭來,四目相對,更是回應以無限的柔情。“也許,這就是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