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抱著自己鋒火俠的行頭和師伯一起走出了鯉庭武館。
“真是越大越不知禮數了！都不知道送人出門嗎？老朽怎麼會有這樣的不肖弟子！”師伯氣哼哼地說道。
“師伯，你不是早就把師姐逐出師門了嗎？剛才還又逐了一次……”方野小聲說道。
“哼，要不是她每次都低聲下氣地向老朽道歉，求老朽收回成命，老朽才不管這臭丫頭的死活呢！”
方野心想師姐怎麼看都不像道過歉的樣子，就算是道歉請師伯收回成命，那您這收回的次數也忒多了吧……
“嗯？小子，你那是什麼表情？咳，你覺得師伯在說謊嗎？”師伯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乾咳了下，明顯底氣不足。
“沒有沒有！”方野趕緊搖頭，“那個，師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什麼？連杯茶都不給老朽奉上，這就算拜會過師伯了嗎？臭小子，你還真是騰煙教出來的，太不知禮數啦。哼，跟我來，老朽要替那不成器的師弟好好管教你！”師伯一把抓住了方野的手腕。
“呃，師伯，我們去哪兒啊？”方野見逃不掉了，只好乖乖跟在後面。
“當然是先到老朽家裡，按規矩給我奉茶才算你正式拜過前輩了。”
此時外面華燈初上，應該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方野感到肚子餓了。
唔……糟了，沒帶手機，那個奇葩大小姐和自己斷了聯絡不會又暴走吧？
他想起上次才幾個小時沒跟韓念念聯絡，她居然就帶著人找到了師姐的鯉庭武館。
因為剛才是在做鋒火俠的任務，他身上並沒有帶手機，也沒辦法跟韓念念打聲招呼。
嘖……我在想什麼，這明明是我的私事，去哪裡幹嘛要跟她報備呢？危險危險，我可不能出現那種……斯德哥啥啥情結啊！
方野前幾天終於在一部電影裡看到了這種情結的名字，可惜還是沒記住。
跟著師伯穿過幾條熱鬧的大街，居然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咦？
方野還以為師伯會是住在那種大隱隱於市的不起眼兒的居民樓，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棟豪華公寓。
深灰色的外壁很有品味，乍一看就像一整塊巨石堆砌而成的，牆壁塗裝得十分平整。走進帶有門禁的厚厚玻璃門，裡面的保安馬上對著二人行了個禮，師伯微笑著朝對方點點頭。
電梯執行平穩，轉眼間就到了師伯住的十六層，入戶的大門極其厚重有質感，彷彿帶著一股足以嚇退入侵者的嚴肅壓迫力。
“師伯，您住在這裡嗎？”方野驚訝地問，這種時尚的公寓和師伯這樣穿著練功服的老者組合在一起，便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廢話，當然住在這兒，不然保安怎麼可能讓咱們進來？”
走進大門，方野發現走廊裡還堆著幾個沒來得及收拾的搬家用的紙箱，看來師伯是剛剛搬來不久。
明白了，應該是因為韓念念送給師姐的武館在這附近，師伯才搬到這裡來住的，而且這地方是很繁華的地段，周圍根本沒有什麼親民的普通小區……
想到這裡，方野望著師伯那挺拔如松柏的背影，卻莫名對他生出些同情來，其實就是個為了晚輩操碎心的老人家嘛。
再想想自己的師父……嗯，不堪回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唉，師兄弟的差別居然這麼大嗎？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廚房給老朽泡壺茶。”師伯對方野說道，“茶葉和茶具都在櫥櫃裡！”
“是！”
方野手忙腳亂地燒好水，泡了一壺茶端了出來。
師伯很有派頭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示意方野給自己斟茶。
“笨小子，哪有你這樣第一杯就奉茶的，當然是洗杯倒掉。”師伯嘮嘮叨叨地指點著方野。
“是……”
“笨蛋，倒茶別那麼猛，都溢位來啦！”
“是……”
“哇，燙死了！哪有你這樣邊行禮邊奉茶的！”
方野不小心把茶灑到了師伯的腳上。
“呃，是、是！對不起！”
“這麼快就沒耐心了？哼，我就知道騰煙肯定沒教好你……”
師伯後面那些吧啦吧啦抱怨師父的話方野已然充耳不聞，他對師伯的那點同情立時煙消雲散，這老頭兒簡直像個嘮叨不停的老太太，難怪師姐要跑出來自立門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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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野的行禮姿勢各種糾正後，師伯好不容易才喝上了茶。
方野早就煩的心裡像長了草，總算給師伯奉了茶，他耐著性子又施了一禮，“師伯，徒侄既然已正式拜會過您，我這就告辭了。”
“等一下，臭小子！”
師伯聞言，把茶杯放下。
“您還有什麼事嗎？”
“哼哼，小子，雖然你只和老朽略略過了幾招，不過，老朽看得出你天賦不錯，但還是欠點火候，騰煙怎麼教的啊，真是差勁！來，你先給我打一套拳看看。”
說著，他站起身，推開一扇裡屋的門，朝方野招手——那應該是臥室，但是屋內空蕩蕩的，只有地上鋪著墊子，應該是被老爺子當成了練功房。
方野聽到師伯數落師父，不由皺了下眉，雖說師父在生活上很不著調，但教自己功夫時卻是非常認真的。
他不高興地說道：“師伯，您又不是我師父，就不煩勞您指點了。我還有事，得趕緊走了。失陪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嘿，你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小子！”
“哇！”
方野突然聽到耳後生風，他慌忙側身，抬起手來抵擋。
原來是師伯單手朝自己的肩膀按了下來，他趕緊揚手去架，可師伯早就料到一般，瞬間變招，一把攥住自己的手臂，順勢一拉，方野的身體不由前傾，他趕緊往前踏步保持平衡。
而師伯已然行雲流水般一邊抓著他的手臂一邊朝他的身後一轉，將方野的手臂牢牢背在他的身後。
“唔！好痛！”
被反剪手臂的方野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哼，不知有多少人求著老朽指導，老朽還不樂意呢。”
“好吧好吧，我打拳給你看！”
除了關節咯咯作響，師伯的手指簡直像老虎鉗子一樣堅硬，被攥住的地方也像傷口被塗了魔鬼辣椒醬般火辣辣地痛，方野快受不了了，疼得直吸涼氣。
“早聽話不就好了？真是頑固的小子！”師伯得意地把他推到練功房，“嗯，還是男孩子教導起來方便啊。”
方野活動著胳膊，心想教導方便就是暴力制服嗎？師伯肯定不會對師姐這麼粗暴，這男女差異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