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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之冤(70)

雖然孟原反應遲鈍,但還是猜對了。江浩晨那晚接了秦丹的電話匆忙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他那個從不離身的老闆包了。

有時候,忘記做什麼是一種幸運。或許是天意。

不過那天晚上楚南和孟原在一起談論丁茜案的時候,江浩晨沒有忘記開啟監聽裝置。

監聽裝置終端安放在楚南的吉他包裡。就如同江浩晨的那個老闆包一樣,楚南的吉他幾乎也是不離身的。何況,往吉他包裡做一點手腳,在人來人往的酒吧裡不算是難事。

他原先的目的只是想聽一聽楚南和米果是怎麼談戀愛的。這個說是瞭解敵情也好,說是滿足個人的竊聽慾望也好,總之,江浩晨很有興致。

可他絕對沒有想到,楚南和孟原的談話竟會讓他冷汗直冒。

還好他們只是憑藉想象和猜測得出設想,並沒有抓到真憑實據。

可是這足夠動搖他穩坐釣魚臺的決心。

他甚至還沒有聽完楚南和孟原的談話就中斷了竊聽,去見秦丹。

——如果他當時沒有那麼心急,再聽一會兒他們的談話,就會知道他也被他們監控了,這樣他和秦丹的關係可能不會那麼快地暴露在他們面前。就也不會出現楚南和孟原深夜追蹤江浩晨那一幕了。

是犧牲自己還是犧牲愛情,這本來是個答案明朗的事——如果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愛情還有存在的意義嗎?但是江浩晨還是不忍心親手毀滅他的愛情,或者說,他最愛的人。

他目前最愛的人並不是秦丹,而是米果。

並不是在他心裡秦丹不如米果,而是因為許多時候,愛情更傾向於對他若即若離的那個人,而不是對他死心塌地的那個人。江浩晨即使得不到若即若離的米果,也不會離開死心塌地的秦丹。但正是因為秦丹的死心塌地,江浩晨才喜歡在秦丹之外玩兒追蜂逐蝶的遊戲。比如林青語,比如丁茜,比如米果。

所以,也許說他愛米果,不如說他更迷醉於追逐米果的過程。或者說,米果是他最難征服的,惟一失敗的目標。正因為這樣,才更令他迷醉。

但是當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遊戲便失去了意義,到了終止的時候。這對江浩晨來說,與其說是難過,不如說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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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同時也知道,毀滅米果的行動很冒風險。所以江浩晨才會連夜再見秦丹一面。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面,秦丹暴露了,所以又出現了緊急轉移秦丹那一幕。江浩晨現在相信,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也找不到秦丹。

潘河巖在辦公室裡見到江浩晨的時候很意外。在此之前,江浩晨在他面前總是擺出一副拒絕騷擾的姿態,似乎跟他說句話就已經是天大的冤屈。

所以江浩晨今天來一定不是自投羅網的,而是別有目的。

果然,江浩晨一開口就是大義凜然的模樣:“潘警官,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替死者伸冤。我相信我提供的線索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潘河巖開啟錄音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沉著地問:“江老闆,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深思熟慮呢還是一時衝動?”

兩者都不是,是迫不得已。

但江浩晨卻說:“不滿潘警官說,其實作為一個普通百姓,我真的沒那麼高的覺悟。所以我想潘警官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也一定會理解我的苦衷,不至於給我安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吧。”

潘河巖微微一笑:“有罪沒罪可不是我說了算,是法律說了算。江老闆別跟我兜圈子了,我時間有限,你有什麼情況趕緊說吧。”

江浩晨說:“好,潘警官知道,丁茜死的那天晚上,我跟我們公司的一個設計師一起在柳城。”

潘河巖說:“嗯,這個情況我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當天晚上你們住在柳城酒店,整晚都沒有離開。你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忘記跟我們說了,現在才想起來?”

江浩晨覺得潘河巖很聰明,很給他面子,但還是很“誠實”:“其實是當時我不敢告訴你們,也不是不敢說,是害怕我提供的情況對你們造成誤導。於是我希望自己先調查一下再跟你們說,這樣不但不至於冤枉了好人,也不會影響你們偵查案情的思路。”

潘河巖問:“那麼你的調查已經有結果嘍?”

江浩晨說:“那當然,我已經能夠肯定殺害丁茜的兇手是誰了。”

潘河巖沉著地問:“是誰?”

江浩晨說:“米果。就是跟我一起去柳城出差的設計師。”

潘河巖仍然不露聲色:“哦?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米果是兇手呢?我要的是證據。”

江浩晨說:“證據自然有,你先聽我說。首先,有一點我要推翻我原來的口供。其實你們第一次找我調查情況的時候,我沒說,第二次,我說的情況並不屬實。”

潘河巖略微點頭:“嗯,接著說。”

江浩晨說:“其實丁茜臨死前接的那個電話不是我打的,而是米果打的。那天晚上米果並沒有喝醉,她是裝醉的。她裝睡後不久,我便趴在她的床邊迷糊起來。後來我才明白,我沒有回我的房間而是因為她喝醉了留下來陪她,打亂了她的預謀。但她還是趁我睡著了,冒險從我的口袋裡掏出我的手機,到房間外面打電話。”

潘河巖沒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江浩晨接著說:“我當時只是感覺她走了出去,並不知道她拿著我的電話。我當時很奇怪,米果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半夜裡溜出去是去做什麼呢?還要瞞著我?所以,我就偷偷跟了出去。我看到米果沒有走電梯而是拐進了步梯間。我站在步梯間門外,聽見她在跟別人打電話。”

潘河巖問:“電話內容你聽清楚了嗎?”

江浩晨說:“雖然米果的聲音很小,但是夜深人靜的步梯間迴音很大的,所以我基本上聽清楚了電話的內容。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打給丁茜的。即使知道是打給丁茜的,我也絕對不會想到米果正在謀殺丁茜。”

潘河巖終於表示了一點疑惑的情緒:“江老闆在開玩笑吧。一個電話就可以謀殺一個人?我這個警察可是聞所未聞。”

江浩晨附和道:“就是嘛,誰能想到呢?所以第一次調查情況的時候我就沒跟你們說,以為那個電話跟丁茜根本沒關係。我當時還以為米果是在給她男朋友打電話呢,後來我在我手機的通話記錄裡查到了她打的那個電話,才知道米果的電話是打給丁茜的。”

潘河巖問:“那麼,我們第二次找你調查情況的時候,你為什麼承認電話是你打的?”

江浩晨說:“潘警官,我並不是有意隱瞞實情。實際上,那個時候我還是沒有想到,米果的那個電話能夠害死丁茜。我更以為那是個巧合。”

潘河巖似乎很有耐心:“米果在電話裡跟丁茜說了什麼?”

江浩晨說:“具體怎麼說我記不大清了,大概內容是要丁茜找一顆與眾不同的糖。她問丁茜,上次送給她的糖吃完了沒有,有沒有發現有顆糖比較特別。後來對方好像找到了,所以米果很開心,她說那是一顆幸運糖,吃下去就會有好運氣的。但米果當時好像還有什麼話沒來得及說,電話就斷了。我想,那是因為丁茜的手機沒電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江浩晨終於從潘河巖的眼睛裡看到了光亮。

但潘河巖還是很平靜地問:“一顆糖?你是說,丁茜吃下了米果說的那顆糖就死了?”

江浩晨說:“我知道米果的那個電話是打給丁茜的之後,就開始琢磨那顆糖的問題。從米果的電話裡得知,丁茜把那顆糖放進了牛奶裡。後來我聽說那杯牛奶裡有毒,丁茜是被牛奶毒死的。那個時候我就認定了丁茜是米果殺死的。但是我一來沒有任何證據,二來那個電話是用我的手機打的,所以我說出來,只有對我不利。”

潘河巖微微一笑:“那是什麼原因使你今天冒著不利於你的危險,來告訴我這些呢?”

江浩晨從容地說:“很簡單,因為我發現了證據。”

潘河巖說:“很好,我對你說的證據很感興趣。煩請江老闆出示。”

江浩晨從身上掏出一個紙片遞給潘河巖:“我無意中發現了米果在網上購物的記錄,並打印了下來。其中有一條記錄很清楚,她在一個月前購買了一盒葡萄糖方糖。我想餘下的事情潘警官來做就行了,我只是提供了一個線索。”

潘河巖拿起紙片,看了許久,抬起頭來:“好的,你的這個證據很重要,我會轉交給技術人員查證的。”

江浩晨卻嘆了口氣:“我真的沒想到女人會這麼可怕!我真的沒想到!”

潘河巖問:“江老闆還有什麼事嗎?”

江浩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還有,而且,會是潘警官同樣感興趣的。不知道潘警官聽沒聽說兩年前發生在雲城的一個案子,是關於一名服裝設計師和一名模特的。”

潘河巖問:“丹青案?”

江浩晨點頭:“對,就是丹青案。潘警官既然知道,就也一定知道這是個懸案。如果我說我知道丹青案的兇手是誰,潘警官會不會給我獎勵啊?”

潘河巖點頭:“當然,如果情況屬實,你提供的線索能破案的話,我會申請給你發獎金的。”

江浩晨“哈哈”一笑:“我開玩笑的,我不要你們的獎金。我只想告訴潘警官,如果你今天去抓米果,別的地方可能不是很好找,應該找一個叫洪之鶴的酒吧老闆,他家的地址你會很容易打聽到的。米果八成就在那裡。所以,你如果行動迅速一些,可以一箭雙鵰,把洪之鶴也抓起來。因為洪之鶴就是丹青案的兇手。”

潘河巖已經身不由己站了起來:“有證據嗎?”

江浩晨說:“當然有證據。當年丹青案的重要道具,就是那件晚裝,現在就在洪之鶴家裡。”

潘河巖說:“僅憑一件當時的晚裝就斷定洪之鶴有殺人嫌疑,未免太牽強了吧?”

江浩晨說:“那件晚裝當時是我親自從雲城警方手裡拿回去的,當紀念品收藏著,誰知卻不翼而飛了。這說明什麼?誰從我這裡偷去就說明誰有鬼。”

潘河巖問:“那江老闆又是怎麼知道晚裝在洪之鶴那裡呢?”

江浩晨微微一笑:“我難道還會騙潘警官不成?我如果不知道的話,我這個失主豈不成了冤大頭嗎?我提醒潘警官還是要抓緊時間,否則良機就會白白錯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