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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安國寺的不速之客

按欒華的想象,裴寂既然要去剿了傳播狼妖惡血的巢穴,必然要出村。但她怎麼也想不到,裴寂前腳離開小酒館,後腳竟然又回張家宅院去了。還是秘密去的。趁村裡人都亂糟糟地擠在前院,悄悄地翻牆到後院。

張家是陶記酒鋪的上席釀酒師傅,一年能掙百把兩銀子。這後院雖比不得大富人家,倒也修得頗為寬闊。中央還起了一座假山,上面描金塗彩,畫著走馬遊春故事。可惜無人打理,那金粉彩漆都剝落了,只剩幾個光禿禿的蒼白人偶。此時人都擠在前院,後院冷冷清清。只見一燈如豆,懸在北角小門上,更添幾分淒涼。

裴寂貼牆疾走,就像融在了牆影裡。他金色雙瞳隱隱發亮,黑暗中不用燈燭,行動卻極其敏捷。在後院繞了一圈,忽然走向緊靠東牆的一間房舍。在門口小路旁,他蹲下來察看道邊的泥:“腳印深淺都對,張阿毛決意殺人之前一定來過這裡……他來做什麼呢?”

這小房多半是堆雜物的,窗欞上積灰寸厚,似乎很久都沒人打理。夜已深了,風吹得園中槐樹葉子簌簌直響。月光灑落,樹影就像在門窗上跳舞。裴寂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於是推門進屋。虛掩的房門“吱呀”一聲,屋外已經沒了人。

屋裡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裴寂絲毫不受影響,在屋裡轉來轉去。他搜檢一番,忽然在地上撿起撮毛,放到鼻端嗅了嗅:“果然,在這裡試過變身。第一次變身應該很痛苦才對,他不可能控制得很好……”

他的視線往上,再往上,最終落在屋樑上。果然那橫樑正中有一道頗新的裂口。他伸出拇指比了下尺寸,嘀咕道:“約三寸長,五分深,是完全變身了。他一定是夜裡躲到這小屋,割開手腕,把狼妖之血塗在上面。最痛苦的時候,他不會顧忌到四周。那麼空瓶應該在……”四下裡尋覓之後,他忽然掀開一堆柴火,“在這裡,被塌下來的柴火蓋住了。”

一個小黑陶瓶,燒製得很簡陋。裴寂把瓶口湊到鼻端,嗅了一嗅。“果然是狼妖之血的味道,三天之內剛收集的,味道還很濃,”他吸著鼻子,轉身往外走,“應該能找到它的來源。”

後院依然冷清,時不時能聽見前院有哭聲傳來,斷斷續續地夾在風裡,陰慘慘的。裴寂停下來聽了聽,搖搖頭,翻牆出去了。外面都是低矮茅屋,路也泥濘。他在茅屋之間的羊腸小道上左繞右拐,沒一會竟然出了村。來到荒郊野外,他左右看看,把手指放到嘴裡,響亮地吹個胡哨:“嗚——”

踏踏踏,胡哨響過,立刻傳來不疾不徐的馬蹄聲。濃濃月色下走出頭大黑馬,親熱地拿腦袋拱一拱裴寂。就像心有靈犀般,不知何時,阿月竟然早已等在附近了。這要是被欒華看到,保準大吃一驚。“不可能!它不是被拴在小酒店外木樁上嗎?怎麼脫開的?”她一定想不通。

“走吧,阿月!”

裴寂翻身上馬,略微一夾馬腹,大黑馬立刻加快步伐。它靈活地小跑著,很快就和黑夜融為一體。杏花村的燈火越來越遠,逐漸縮成地平線上的一個小亮點,最終消失不見。

四更天剛過,阿月載著裴寂來到一座小山下。這山不高,頂多七八十米,只算得上個土丘。一條石板路蜿蜒上山。年久失修的緣故,原本平整的石板早已碎得不像樣,被野草淹沒大半。

裴寂翻身下馬,鬆開韁繩。“自己在附近轉轉吧,”他拍拍馬脖子,“找點草吃,別餓著。”

阿月喉嚨裡發出親熱的呼嚕嚕聲,拿腦袋拱了裴寂一下。裴寂揉揉它頭頂的毛,笑說:“不用擔心,只是幾個扎堆的小怪,還不在我眼裡。”

石板小道旁立著一塊碑,上刻「飛鳥山安國寺」六個大字。這碑不知道在此立了多少年,風吹雨打,石皮一層層剝落,前後的題跋都模糊了。小道兩旁約摸二十步就有一盞石燈籠,也是遍生青苔,久已無人照看的模樣。輕雪裡,望去分外蕭索。

“就是這裡了。”

風裡夾雜著淡淡的腥臭味。裴寂揉揉鼻子,打了個噴嚏。“十頭……不,或許十三四頭,還真是不好對付……”他一邊嘀咕,一邊從腰後皮口袋裡摸出個藥瓶,只有拇指肚大,黑陶燒製,瓶口有軟木塞緊緊堵住。

藥瓶裡是某種油狀液體,氣味辛辣刺鼻。他抽出大劍,小心地傾出幾滴在劍刃上,又用麂皮反覆擦拭。長約四尺半的劍刃經過精心打磨,鋒利得血肉難近。抹過藥油之後,更添一層淡淡的幽藍色澤,上面彷彿纏繞著靈魂。

不到百米的小山丘,石板路也長不到哪裡去。裴寂開始登山,沒一盞茶的功夫,已經站在安國寺山門前。果然是個破落已久的寺院。連廟門都倒了,兩旁院牆也塌下去長長一截。山風一吹,朽壞的門樓吱呀直響,如同鬼哭。

裴寂緊握大劍,謹慎地一步步踏進廟門。他的腳步很講究,時刻照顧著左右。就算有怪物突然從側後襲擊,劍鋒也能第一時間轉過來。除此之外,他左手心裡還握著一個核桃大的鐵疙瘩,藏得很深。

這安國寺當年應該也是一處不小的叢林,院落安排頗有法度。進門兩旁有怒目金剛,迎面彌勒佛,身後託鞭韋陀。雖然如今只剩個底座,但看那香爐裡厚厚的灰,曾經一度想必也是香火旺盛。只是不知道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樣子。難道是怪物盤踞的緣故?

過了門樓是個頗為寬闊的院子,旁邊起了一座土臺,掛著口大鐵鐘。整個廟裡,恐怕得數這撞鐘臺最為完好。懸著鐵鐘的橫木雖然老朽不堪,支撐著居然還沒有斷。裴寂掃了撞鐘臺一眼,注意力又回到前方正殿上。他前進的步伐十分謹慎,似乎在忌憚著那破落殿堂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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