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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禍起廟堂

人妖情愫

第一章:禍起廟堂

世人說聊齋,幾人見鬼怪?別說無鬼也無妖,看看黃昏後。

惡人見惡鬼,善人遇善妖,百味人生鬼神瞧,只是人難覺。

泱泱人世間,包攬千般態,豺狼虎狍鬼神妖,樣樣由人看。

人看人如鬼,鬼看鬼如人,理所當然難說清,自在各人心。

在一個古老的冬季,因連日狂風暴雪,讓一個如畫的江南,籠罩在白雪皚皚的冰天雪地裡。在這場白色世界的群山深處,有一個美麗的小山村,它靜靜地鑲嵌在這起伏的群山中。小村的背後,是一條連綿的山脊,一直向北延伸而去。小村的正前方有一個大大的水塘,水塘邊長著些雜樹,其中靠屋門前長的是兩棵玉蘭。水塘的左前方是一個高大的山頭,與屋後的山脊緊緊相連。在這座林蔭密閉的山坡上,長著一棵古老榆樹。在這北風呼嘯的冬季裡,它雖然掉光了葉子,但遠遠看去,它高大、古老,似有一股靈氣在養護著它,使它獨特地聳立於一片綠樹叢中。水塘的右邊,便是這個小村莊唯一的出路了。

小山村裡只住著一戶人家,姓楊。楊家老太爺叫楊壽生,他膝下有一女,名叫楊馨月,今年年芳十七歲。高挑個,柳葉眉,大長眼,鼻子挺秀,嘴角稍微向上翹,真說得上是天生麗質。楊家雖然算不上大戶人家,卻也吃穿不愁,外帶養了幾個傭工。生在這樣人家的楊馨月,不但讀了些書,人也長得聰明伶俐,更兼花容月貌。有如此多的優越條件,求婚者自然擠破了門。又因求婚者眾,馨月十五歲那年,便與一姓劉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定了婚約,來來往往中,兩人有了真摯的感情,彼此都深深地愛著對方。

這個冬季裡,狂風暴雪十多天後,老天爺終於宣洩完了他的怒氣,一大早,便給人間送來了冬日裡第一縷溫暖的陽光。

眼看將近年關了,一直悶在家裡的馨月,看見天井中投下了燦爛的陽光,她無意識地款步走出大門,昂首向水塘那邊的群山望去:只見銀裝素果的大地上,陽光普灑在白色的原野上,讓她這個久居房中的青春少女,情心盪漾,愛意綿綿。心境隨著陽光的普照,變得清新開闊,意趣旺然。在門前默默地站了一陣,忽然,她回轉身來,快步向屋內走去。

馨月回到屋裡,急切地走到楊夫人面前,羞喜地注視著母親,要求道:“媽!這麼好的天,我想出去走走。”

楊夫人疑惑的注視著馨月,問道:“你要出去?這樣的天,能去哪?”

馨月羞色地笑了笑,低下頭回答道:“我想去大廟裡問卦去。”

聽馨月這麼說,楊夫人似乎懂了女兒的心意。她臉上浮現出愛憐的笑意,連忙答應道:“好啊!我這就安排。”楊夫人說到這裡,轉過身,朝向裡面喊道:“阿富!阿秀!你們都過來。我有事安排你們。”

“來了!來了!”阿秀一路小跑來到楊夫人面前,疑惑地注視著她,問題:“夫人!有什麼事啊?這麼急。”

“你陪小姐到廟裡燒香去。”楊夫人一邊回答,一邊將目光看向裡屋,等待阿富的到來。

阿富快步來到楊夫人面前:卑躬地注視著她,問道:“夫人!什麼事?”

“你安排人把轎子抬過來,送小姐去燒香去。”楊夫人說到這裡,接下來繼續叮囑道:“你們注意點,好生侍候小姐。別在路上出什麼意外。”

“媽!這麼多人跟著,我又坐在轎內,能出什麼意外!”馨月嬌憨的向母親做個笑臉。

一陣忙碌之後,燒香的隊伍終於出發了。當轎子繞過水塘,經過山沿邊,轎內的馨月掀開轎門,向水塘對面的山上看去,只見深綠色的綠樹叢中,有一棵掉光了葉子的榆樹聳立其中,在一片綠色的襯托下,光禿禿的樹冠特別地醒目。此時還沒有翻過山頂的太陽,有的從樹林的縫隙裡穿過,投射到了馨月那開心的笑臉上。

雪後這宜人的風景,使這久居房內的馨月,精神清爽,心情開闊。她放下轎簾,隨著這雪後的晴天,要去許下自己的願望。

一行人促湧著轎子,還沒等馨月她們來到寺院,天卻慢慢地陰沉了下來,似乎又有一場暴雪要到來。不過,已經離寺院不遠了,大家加快步伐,很快來到了一個青山環繞的寺廟前。

馨月走下轎子,抬頭向遠方看去;只見這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懷著一顆愚誠的心,正沿著長長的臺階,向坡上的寺院走去。偶爾也有幾個相反方向的人走下臺階。

到這裡來燒香的香客們,站在馨月此時站立的地方,抬頭向坐落在高處的廟宇看去,只見它高大而威武,氣勢恢宏地坐落在翠綠的山腰上,寺院背後是高聳的山脊。山上綠樹成茵,大木成林。寺院的右後方較遠的地方,密佈著高大而古老的樹木。此時,隔著寺廟古老的院牆,山腰上茂密的樹林間,隱隱約約,似乎有兩個陰森恐怖的綠瑩瑩的眼睛,正窺視著馨月的一舉一動。

“阿富!你帶著轎伕們等在這裡,阿秀和我一同進殿去。”馨月吩咐完阿富,她又轉向阿秀招乎道:“阿秀!你跟著我一同進殿去。”她說罷,帶頭踏上大殿的臺階。阿秀答應一聲,尾隨馨月進入到大殿中。

馨月進到殿裡,按照應有的程式,舉著點燃的香,跪在蒲團上,向菩薩三磕頭,說出自己的願望。

磕頭完畢,才走到殿門邊,一同出門的阿秀偏著腦袋,笑看著馨月,問道:“小姐!你許的什麼願啊!是不是想快些嫁到少聰少爺家去?”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馨月剛準備出門,見阿秀笑話她,她立刻止住步,回頭看向阿秀,一邊笑,一邊責怪。笑過了,責怪完了,這時她才突然發現功德桌前坐著福緣大師。她連忙向大師道了個萬福。

福緣大師聞聲抬起頭來,注視著向他道福的馨月。沉思片刻後,他表情沉重地向馨月發出忠告,說:“阿迷陀佛!這位女施主,你似有災星降臨,要不要在寶殿做個法事?”

“福緣大師好意,小女子謝謝了。如果真有災星,再來請大師做法。今天就不麻煩師傅了。”對於大師的忠告,馨月並沒有當真。她只道是大師說說而已。

福緣大師見面前的女施主並沒有把他的忠告放在心上,為了她拜佛的這份真誠,他只得繼續向馨月建議道:“女施主!你在回家的路上千萬不要下轎,也不要露出你的頭來,免得招惹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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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福緣大師再次提醒,馨月這才認真的道謝道:“謝謝大師提醒,我會遵循你的善言的。”

福緣大師望著已經走出殿門的馨月,搖了搖頭,還重重的嘆息一聲。

拜過了菩薩許過了願,阿秀陪著馨月,又到其它的殿前一一拜過。當她們再回到落轎的地方,阿富立即來到面前,問道:“小姐,是要回去了嗎?”

“都到轎門前了,這還用問!”馨月似乎有點不快。她坐到轎內,覺得剛才的回答有點不對,於是,她又補充道:“不知怎麼的,今天覺得特別地累。阿富啊!你讓轎伕們快點,路上不要歇腳,穩當點。我現在只想著快點回家。”

阿富發現今天的小姐有點不對勁。面對她這樣的吩咐,他爽快地答應道:“是!小姐!我們這就加快步子,爭取快點趕回家去。”

阿秀跟在轎子邊,對坐在裡面的馨月輕聲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啦?好象精神不大好。來的時候都是好好地,現在卻這樣無精打采。”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只想快點回去。”轎裡的馨月,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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