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深更
眼見馨月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楊夫人才出了馨月的房間，便急匆匆趕到才剛剛坐到火爐邊的楊老爺面前，含著眼淚哭訴道：“女兒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你不記著去看看，也不記著找個好郎中回來幫她診治。這樣下去，還期望她嫁人？只怕小命都難保了！”
才坐到這裡的楊老爺，見老婆子一大早就找著他哭哭啼啼，他沒好氣地斥責道：“我沒看！你天天看了！看好了嗎？我不找郎中！那阿富是你派他出去的啊？只知道瞎吵。也不想想，現在這情況，你吵吵有什麼用？”
楊夫人一心想老頭子能幫著想想辦法，沒想到，反而挨了他一頓訓斥。她既委屈，又生氣。哭哭啼啼地離開後廳，躲到自個房間裡獨自落淚。早飯時候，楊老爺差阿秀來請她。她既沒謂口，也有心賭氣，便留在房間裡，沒有去吃早飯。
自從少聰走後，馨月一直沒有再起來，早飯自然也沒吃。阿秀除了守在馨月床邊，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讓小姐好起來。她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好好照顧她。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中，又到了一天的中午時候了。
整個一上午，少聰都沒有到馨月房中來。其實，他吃過早飯，就已經獨自離開楊家，進入到後山森林深處。他穿梭在茂密的叢林中，尋找著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東西。有過前面兩次的尋找，他對這片森林有了基本地熟悉，尋找也有了一定的目標。
在這大冬天裡，很多樹木掉光了葉子。在他看來，這樣的樹木不用耽誤工夫，樹上樹下有什麼東西，很遠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沒有把時間放在這樣的樹上，而是把所有目光都投射在那些高大而茂密的長青樹上。每次看到那些高大茂密的樹木，他都要仔仔細細地搜尋一番。可惜忙碌一上午，連一點影子都沒看到。為了不失信馨月，他只得放棄尋找，儘快趕回到楊家。
一無所獲的少聰回到了楊家。他首先來到馨月房裡。見馨月還躺在床上，他坐到床邊，注視著似睡非睡的馨月，告訴道：“馨月！我回來了。中飯時候了，你能起來嗎？”
馨月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少聰又仔細的打量馨月好一陣，嘆息一聲，站起來，走出馨月的房間。
很快又到了讓人擔憂的晚上了。少聰，楊夫人，楊老爺幾個人全都聚在馨月房裡，擔心著今天晚上又會出現什麼狀況。
自從馨月得病以來，阿秀一直沒睡過一個安心覺。現在情況越來越糟，只要天降暮色，馨月便不再理會身邊的動靜了。
阿秀害怕再出現昨晚那種情況。她小心翼翼地向楊夫人提出道：“夫人，要不然，還是依老爺前幾天說的那樣，我和小姐睡一個屋，然後你們在外面把門鎖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小姐都這樣了，自己都起不來。她還能跑出去？”阿秀的話還沒說完，立即遭到了楊夫人的極力反對。
楊夫人的話音剛落，楊老爺卻生氣地向她責問道：“她跑不出去？那她昨晚是怎麼出去的？每天晚上都這樣，不想想辦法，你還讓其他人活不？要不然，你守她幾個晚上試試？”
楊夫人本來就著急，讓楊老爺這麼一責難，她氣得不知如何回答。尷尬了好一陣，她賭氣答應道：“好！我來守。”
楊老爺不屑地瞄了一眼楊夫人，轉向阿秀指示道：“今晚你還跟小姐睡一個床，我把房門反鎖了。”楊老爺說到這裡，轉向少聰徵詢道：“少聰，你還是睡隔壁吧。鑰匙放你那裡，晚上阿秀這邊有什麼動靜，你快點過來幫她。可以嗎？”
“行！”少聰爽快地答應。在他心裡，就是楊老爺不安排，他也會留心照顧馨月。
見楊夫人一直在生氣，等楊老爺安排完畢後，阿秀走到她面前，勸道：“夫人！你都這年紀了，熬不了夜了。還是我來吧。老爺這樣做，也是沒辦法。他這不單是心疼你，也是心疼我。這麼多天了，我怕萬一睡死了，這大冬天的，小姐跑到外面去，那可不好辦了。用了老爺這辦法，不但小姐這邊有了保障，我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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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嬸！楊叔！你們放心睡去吧！我在這裡守到晚一點再去睡。鎖門的事交給我就好了。”少聰見楊老爺和楊夫人都在賭氣，弄得他也覺得不自在。他只好出面調解。
“好！少聰啊，只好辛苦你了。還希望你晚上多留意。這大冬天的。一旦跑出去，凍都會凍死去。這幾天啊，也多虧你了。……”楊老爺話說到這裡，似乎還有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被他忍回去了。他交代完少聰，也不去理會楊夫人，便獨自出了房門。少聰跟著將他送出門外。
少聰轉身再回到房中。他來到楊夫人面前，向她勸說道：“楊嬸！你也睡去吧！這麼晚了，天也這麼冷。您明天早點過來照看她也是一樣。”
楊夫人注視著馨月，哭泣道：“少聰！我們馨月太可憐了。你也幫著想想辦法吧！這樣下去，她還能撐多久。”楊夫人說罷，更加傷心了。
“楊嬸！你放心，我會儘量想辦法地。您還是早點回去睡吧。一會我也睡去。”少聰說罷，示意楊夫人，他要送她離開。
送走了楊夫人，少聰在馨月房裡待了大概半個時辰。覺得夜已深了，不能再耽誤阿秀睡覺了，於是，他起身準備告辭。
“考慮到今晚的安全，等會出門的時候，還是把門鎖上，今夜應該不會出問題了。”少聰告別阿秀，回到隔壁房間裡。睡在床上的他，卻怎麼也睡不著。白天在森林裡的一暮一暮，不自覺地反覆出現在腦海裡，一遍遍過濾著，不斷地搜尋著某些可能漏掉的細節。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窗外有些細微的響動。他略微沉思一下，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立既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也來不及穿鞋，光著腳偷偷來到窗前。他透過花窗格，看到發生在窗外的一暮，立刻把他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