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深思巧計
楊夫人為楊老爺清理了幾套衣服，她拿著它們來到馨月的房間裡，走到正坐在火爐邊的楊老爺面前，一邊遞給他衣服，一邊氣腦地說道：“你的衣服，給你！”
楊老爺抬頭看了一眼楊夫人，回答道：“誰要你現在就拿來啊？你這個時候拿來，難道讓我在這裡換衣服啊！”
見老頭子不接衣服，楊夫人只好把手縮回來，同時埋怨道：“你這人啊，說要衣服的是你，給你拿來了，你又不要。我放這裡了，要送，你自己送去。”楊夫人賭氣將衣服放在了空著的圍椅裡。
楊老爺看了一眼楊夫人，沒有說話，繼續專心地烤他的火。
轉身走出去幾步的楊夫人，沒聽到身後傳來罵聲，感覺很意外。她停住腳步，回頭打量著楊老爺。見他低著頭看著火苗，沒有一點要罵人的跡象。她疑惑著轉過頭去，繼續朝馨月的床邊走去。
在一屋子人的陪伴下，馨月的精神比上午又好了一些。她坐在床上，陪著母親，感受著親人們的關愛。此時，她向向她走來的楊夫人，小聲招呼道：“媽！您過來了。”
“這大冷的天，不能做別的事，就想著來陪陪你。”楊夫人此時換上了她慈愛的面容。
“媽！少聰哥呢？下午，他不用出門吧。”馨月期望地注視著楊夫人。
楊夫人抬起頭來看看楊老爺，告訴道：“你問你爹吧！他倆神神秘秘地，不知搞什麼鬼，早就把他支走了。”
馨月驚異地看著楊夫人，問道：“少聰哥不在這裡了？他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呢。？”馨月說罷，失望地閉上眼睛。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爹呢。我先在前廳的時候問他，還招來了他的一頓罵。”楊夫人對楊老爺的氣又上來了。不過，她很快調整了語氣，安慰道“馨月啊！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少聰那麼喜歡你，他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一家人陪伴著馨月，下午很快又過去了。進入夜晚的楊家，又到了最緊張的時刻。一直讓人牽掛的馨月，又進入到了魂不付體的狀態。
半夜時分，圍著烤火的人們，陸陸續續地回自己房中睡去了，最後留下楊夫人和楊老爺，以及阿秀。
阿秀望著楊老爺和楊夫人，同情地勸道：“老爺！夫人！你們都這麼大年紀，就別在這裡守著了，還是早點睡去吧！”
楊夫人看看楊老爺，似乎是想他能拿個主意。今天少聰不在這裡，留下阿秀一個人看著馨月，這能行嗎。見老爺仍然安安靜靜地坐著，沒有一點離去的意思，她也跟著安下心來，準務就這樣守著馨月，保佑她平安渡過今天晚上。
夜越來越深了，坐在火爐邊的楊老爺，向著和楊夫人一起坐在馨月床上的阿秀吩咐道：“你和夫人都擠在馨月身邊睡一陣吧。等會我困了的時候，會喊你們起來。”
“老爺！還是……。”
阿秀的話沒說完，楊老爺打斷她的話題，吩咐道：“別說多話了。要你們先睡就睡吧。哪來那麼多說的。”
楊夫人看看楊老爺，沒有說話。她爬上床，抱著馨月，很快睡著了。阿秀也沒再說什麼，而是默默地爬上床，抱著馨月的雙腳，在她另一邊睡去。
火爐邊剩下了楊老爺一個人。他聚精會神地盯著爐子裡的火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似乎又什麼都沒想過，在無意識地翻弄著那些燃燒著的材火。
窗外黑暗的夜空裡，就在馨月窗下的臺階上，那只黑貓一直在窗前等待著。夜越來越深了，看著房間裡的三個人，一直沒有離去，它竟然有些煩躁了。
在視窗下等地太久了，它冒險跳上窗臺口，打量著屋內三個人的位置，實在沒法衝破三個人的防守。再看看房子頂上，原來佈置的那些避邪的番旗，仍然完好如初地駐在那裡。實在沒辦法，它只得又輕輕地跳回到臺階上。它反反覆覆地跳上跳下，察看著三個人的行為，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少聰透過大半夜地急行，太陽出來之前，他終於趕到了楊家。他站在大門前，剛舉起手來準備敲門，忽然靈機一動，跟著將舉起的手輕輕放下，又輕輕移動著腳步，向馨月屋外的視窗方向移動。
來到拐角處，他小心地探出頭，看向馨月的視窗下。正如他之前預料的一樣，那畜牲正在視窗下徘徊。少聰立即將頭縮了回來，回身到後面的牆根處，找了一根較大的木棒，又輕步來到拐角處，舉起木棒，聚精會神地等待著那畜牲的到來。
眼看天色越來越接近天亮了，那畜牲急得在窗下團團轉著圈子。看來是再也等不下去了，它最後望望視窗，不捨地向少聰躲藏的拐角處走來。
少聰緊握棍棒，全力以撲地等待著。那畜牲才露出半個頭，少聰的木棒便狠狠砸了下去。很可惜，那畜牲實在太靈敏了，屁股被挨了一棒子後，很快地逃走了。少聰垂頭喪氣地回到楊家大門前，向著裡面大聲呼喊：“楊叔！我回來了，麻煩你開開門吧！”
一直沒有睡下的楊老爺，忽然聽到少聰的呼喊聲，立即有了精神。他快步來到大門內，一邊親自開門，一邊問道：“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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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聰沒有直面回答楊老爺的問話，而是興奮地告訴道：“楊叔，那畜牲挨了我一棒，逃走了。”
“幸虧你回來。我們三個人守了一夜了。看來，那畜牲還是怕人多。”少聰這麼晚來到楊家，緊張了一夜的楊老爺如釋重負。
二人一同進到屋裡，又一同直奔馨月的房間裡。兩人坐定後，少聰放低聲音告訴道：“都辦好了，吉緣大師好象知道我們會去他那裡。我找到他，跟他一說情況，他二話沒說便帶著我去安排。不單把住的地方安排妥當了，還說定一個小尼來幫我們。”少聰說到這裡停下來，打量一下楊老爺。只見老爺正定睛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於是，少聰繼續說道：“大師安排我們明天……。”少聰說到這裡又停住了。他知道，楊老爺一定理解他下面要說的是什麼。楊老會意地點頭贊成。
少聰離開馨月這麼久了，在這寂靜的時候，他想去看看她。於是，他站起來，向楊老爺告個失陪，朝馨月床前走去。
來到馨月床前，只見馨月的床上，一邊睡著楊夫人，一邊睡著阿秀。兩人一個抱著馨月的頭，一個抱著馨月的腿。睡得那麼不安寧。他稍微彎下身子，認真地打量著馨月的臉。心中隨即湧現一股痠痛。他轉身離開馨月，回到火爐邊的楊老爺身邊。
窗外黑乎乎的天空裡，漸漸出現了淡淡的晨光。楊老爺站起來，向疲憊的少聰吩咐道：“都一夜沒睡，我們也去睡一陣吧。今天晚上，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