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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相識

爐火壇深邃的通道內,七長老人在頭前,天魂月緊跟其後,緩步穿行。

七長老目光老辣一笑:“敢問先生,如若交給閣下,可有把握煉製此寶?”天魂月不動聲色:“七長老此話何意?”七長老輕輕一笑道:“只是隨意問問。”天魂月道:“若是如此,也還得在下看見才說得清。”

七長老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引著天魂月走到玄鐵青門。可臨近瞬間,一股壓抑之感迎面襲來。

看守的一昧一雲見七長老白日駕臨,連忙躬身:“長老!”

七長老示意不必多理,介紹道:“這位是九月先生。”

一昧一雲早聽聞已久,此時見赤衣大漢甚是年輕,一臉英雄豪氣,連忙齊聲道:“一昧一雲拜見九月前輩。”

天魂月故作初見,道:“兩位小友客氣。”他轉而望向七長老道:“敢問七兄,這‘寶物’可就在這洞府之中?”

七長老道:“的確,但是——”他望著天魂月,語氣漸顯凝重道:“不瞞九月先生,此寶封印在青玄洞中已不下兩百餘日,可在下也未得進洞一觀其貌。”

天魂月露出一副意外之色,道:“這是為何?”可他心中卻蹊蹺叢生,兩百餘日?可那爐鼎少說也存世千百餘年。

七長老神秘笑道:“這青玄洞內設有上古法陣,無論是強行還是巧入都不得其法。”

天魂月神態漸顯凝重,雙手一攤道:“這我當如何見得?”

七長老苦嘆道:“所以說宮主大人才打算待第八道天火熔爐之日,才讓先生一睹其容,掐指算來也就三四日,到時異寶自會升出爐火淵。”

天魂月恍然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看來老夫錯怪宮主大人了,只是可惜空跑一趟,著實有些——”他拱手一嘆道:“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多留,待得那日,再做觀詳。”

七長老道:“出於無奈,還望先生擔待。”

天魂月道:“七兄過慮。”

與此同時,無靈在屋中輾轉反側,心想爺爺去了這麼久也沒回來,不如出去轉轉,昨日遇見的那個女孩說不定還會出現,他望著右手手背,碧草仙印已經徹底消失,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他漫無目地的在天海樓閣內緩步穿行,可心裡無數,腳下有心。好在那叫凌瑤的女童竟真的坐在一片芊芊青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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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步伐,喊道:“你今天又來了?”

凌瑤微微轉頭,望見無靈走來,微顯意外道:“你還沒走?”

無靈一臉無奈的坐到她身旁,雙手搭在腦後,躺倒在鬆軟的草地,道:“我倒是想走,可哪那麼容易?”

凌瑤神色稍顯意外,道:“為什麼?”

無靈望著凌瑤認真的神態,坐起來,好奇道:“話說你們在方丈山的生活很閒嗎?”

凌瑤微微嘆道:“很枯燥,除了練功還是練功,要不就是讀書彈琴,極為無聊。”她話鋒一轉,道:“你呢?”

無靈指著自己,張著嘴道:“我?”

凌瑤點了點頭。

無靈嘆道:“我天天也是除了練功還是練功,不過我覺得倒是很充實。”他摸了摸鼻尖,道:“而且若是以前,我說不定還會很羨慕你們現在的生活。”

凌瑤顯得格外不解:“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覺得充實?”

無靈眼神含笑:“當然很充實了,天天都能學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武學,雖然這些在你們眼中或許不值一提,可我確實覺得很充實。”

凌瑤搖頭道:“我很難理解。”

無靈嗯了一聲,眉頭微皺道:“你聽說過‘道蒼山’嗎?”

凌瑤似在思考道:“我聽福姨談及過。”

無靈語氣認真道:“相傳道蒼山有天華九彩之說,能踏進那裡的都是修煉修真兩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而且據說凡能踏進道蒼山的人,都可長生不死,我拼命修煉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踏入那個地方。”

凌瑤神情意外的迷離道:“人怎能不死呢……”

無靈嘿嘿一笑道:“或許吧,不過總的試試。”

凌瑤搖了搖頭,抿嘴笑道:“道蒼山真的那麼神秘?”

無靈道:“我聽爺爺說連人世間散落的天書殘片都與此山有脫不開的關係。”

凌瑤疑道:“天書殘片?”

無靈點頭道:“嗯是的。”

凌瑤道:“我見過。”

無靈本想賣個關子,卻未成想會聽見凌瑤這般說,不免驚訝道:“你見過?”

可凌瑤卻顯得猶豫。

無靈心想這丫頭也就八九歲,怎會見過天書殘片?可若當真,莫非這方丈山中也有天書殘片?我還真是託大了。

誰知凌瑤卻岔開話題道:“你說若是以前你會很羨慕我現在的生活,為什麼?”

無靈尷尬道:“我在以前的時候,母親不讓我像同族的孩子那般學習功法,只讓我讀書寫字,自然很是羨慕。”

凌瑤顯得意外道:“怎會這樣?”

無靈道:“我也不懂,不過我想母親是為我好。”

凌瑤點了點頭,猶豫道:“我想我需走了。”

無靈疑道:“走?”

凌瑤道:“是的,明天這個時候,我希望還能見到你。”

無靈笑道:“好,一言為定。”

待得翌日,無靈又在同樣的地點遇到凌瑤,只是這次沒等他打招呼,凌瑤便拉住他的手心,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無靈雖耳根一軟,可難免疑惑道:“去哪?”他對這裡可是一點不熟,即使這座“天海樓閣”,也只知十之一二。

凌瑤回眸一笑:“放心,是個好玩的地方。”

無靈雖心中打鼓,可在凌瑤的帶領下,還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手心暖暖的,彷彿在凌瑤翩翩跑動的身影中,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雖然那剎那的感覺只是幻像,卻也忘掉了天魂月的囑託。

凌瑤帶著無靈來到‘流雲臺’,與值班的流雲衛,打了個招呼:“請送我們去劍神宮。”

那十六七歲的流雲衛望著衣衫另類的無靈,面有難色的點了點頭,駕著流雲飛舟直奔雲海而去。七扭八拐之下,無靈已記不得方位,只知過了七座大山。

待得停下,凌瑤直接拉著無靈朝山上最大的一座宮殿跑去。

無靈只見那宮殿金瓦紅磚,氣派非凡,大殿門前豎著七把遮天石劍,殿前匾額刻著“劍神宮”三個大字。

而在其內,靈氣充沛,席地坐著二三十個身著黃袍的孩童,有男有女,七嘴八舌的吵作一團。

無靈正自不知所措,凌瑤已搖身一變,身著黃袍的站在面前,看起來別有一番脫俗意境,轉而凌瑤又遞給無靈一件同樣的寬大袖袍。

無靈疑道:“這是?”

凌瑤淡淡道:“快穿上,不然被發現可就慘了。”

無靈只好硬著頭皮,將黃袍套在身上,可看起來卻神采奕奕,有模有樣。

可這時身旁卻傳來一個鬼靈精怪的聲音,道:“凌姐姐,只是誰呀,小柯我怎麼從沒見過?”

無靈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五六歲,眉清目秀的男童上下打量著自己,似乎要從他身上挖掘出什麼來。

凌瑤白了這小鬼一眼,老氣橫秋道:“小柯,不要亂說,這是靈秀宮的師兄。”

那叫小柯的小童眸光一轉,同樣老氣橫秋道:“哦,是這樣呀,可是凌瑤姐姐,你總帶人跑到我劍神宮,要是被師尊發現,可就不妙啦。”

凌瑤哼道:“少來,他們要是想發現,誰也逃不掉。”她神色一正,朝著無靈道:“我們快坐下,省的被人發現。”

無靈點了點頭道:“嗯。”他隨即坐在凌瑤身邊,可小柯卻坐在他左側,時不時在他身上尋摸著,令無靈很不自在,只好朝這小鬼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小柯笑呵呵道:“不知師兄如何稱呼呀?”

無靈一臉遲疑,見凌瑤沒有反應,道:“無靈。”

小柯道:“嘿!也有個‘凌’字,怪不得凌瑤姐姐會帶你來,平時可從未見她主動帶人來這裡。”

無靈道:“是嗎?”

凌瑤氣道:“好了,你師傅來了,別說話。”

小柯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語,可心中不由猜想原來還真是凌瑤姐姐主動帶來的?不知這傻小子有什麼特別,回去定要好好問問。如果此時無靈知道小柯所想,定會暗罵他人小鬼大。

只見一個身著素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手中託著一本書卷緩緩走到殿中央,那書卷古樸內斂,暗含光華,而那男子面色嚴肅,目光有神,一副言傳身教的模樣。

無靈雖不知此人來歷,但也曉得定是凌瑤話中的“師傅”,不由格外小心,以免露了馬腳,可又不能過於扭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素衣男子望著眼前鴉雀無聲,一對對肅然起敬的目光,滿意的捋了捋短鬚,道:“很好,今天無人遲到,不過在授劍道之前,我要問你們一個問題?”他掃了眼左右,道:“你們誰知道身為劍修,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