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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別離

林風擺動,柳竹輕揚,無靈穿梭其間,道:“幹伯公,你和爺爺誰歲數更大?”三鼎真君道:“怎麼?你覺得我這個幹伯公不稱職?”無靈搖頭道:“不是,只是好奇,想問問。”

三鼎真君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只記得當年醒來時,就已身在神鼎山中。”無靈疑道:“神鼎山?”三鼎真君道:“是靠近東海內陸的一座大山,也是名副其實的神鼎山。”他目光滄桑道:“那一年似正是天書殘片散落人間的時候,而我也不知睡了多久,卻恰巧被一群為了爭奪天書殘片的修真者給攪醒了,其中還有幾個道蒼山的人,只不過隱藏的很深。”

無靈驚道:“道蒼山?”三鼎真君目光深邃道:“那些道蒼山的人,功法有些類似如今的修煉者,不過修為最低也達至大星虛境,而且各個都身負不世出的驚天法訣,絕非當今一般通神境修者所能比擬。”又道:“不過他們運氣不好,遇上了老夫,自是兩手空空,也不知當時那群人,如今還有幾人健在。”

無靈聞言愕然。

三鼎真君幽幽一嘆道:“不過我醒來之前發生過什麼?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了,甚至一絲過去的記憶都沒有,彷彿老夫生來就是這樣。”他自嘲一笑,雙手自上而下,比量了比量。

無靈雖知幹伯公是在跟他開玩笑,但也覺心中苦楚,便道:“伯公放心,終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三鼎真君笑道:“孫兒說得對,早晚有一天,我會想起自己是誰,即便那時要與老天作對又有何妨?”

一老一幼齊聲而笑。

轉眼二人已至藥王居外幾座屋舍,誰知卻聞一聲粗喝:“你這廝當真找打!”

只見前方紅光一閃,緊接金風大作,三鼎真君連忙將無靈護在身後。那滾滾金風隱含獸嘯之威,即便只有通玄之力,也非普通四重武者,所能承受。

誰知又聞一聲大喝道,“誰打誰還說不定!”這豪爽的聲音,若是以前,無靈或還記不清,而今卻清晰的很,他脫口驚道:“楚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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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紅光中閃出一漢子,正是楚狂人,此時他左躲右躲襲來金風,腳下則運轉醉步,看起來搖搖晃晃,亂影斜飛,彷彿隨時都可栽倒在地。

可楚狂人聞聲卻不緊不慢道,“是靈小子?不是說了不要叫我楚大叔,我不過才比賡年那小子大一輪而已。”

無靈啞然。

而追打的二人竟是獅虎金蘭,他二人雖未動全力,但周身激盪的獸嘯金風,足可撕虎裂豹,而楚狂人除了施展醉步躲閃二人的硬爪子,周身更宛若套在一個火紅的醉羅漢之中,那羅漢似虛似實,忽喜忽怒,眉目傳情,但在金風交錯下卻紋絲不動。

獅虎金蘭本想發狠,但見得遠處三鼎真君眉頭緊蹙,連忙收手,悻悻道:“楚狂人,今天之事,我們先不與你追究,你最好一輩子別出這藥王居。”

楚狂人卻笑道:“好呀,若是天天能有藥王酒喝,老子還懶得走,只是憑你們兩個恐怕還不是對手!”

“你!”金獅正欲發怒,蘭虎卻拉住了他,示意不可。金獅冷哼一聲,與蘭虎朝著三鼎真君行了行禮,轉身便走。他二人雖對三鼎真君頗為忌憚,但卻沒有討好之意,而他二人身上的傷此時也已好的八九不離十。

無靈倒是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道:“楚大叔,這是怎麼回事?”

楚狂人頭疼道:“不是說了,叫我楚大哥嘛?”他見二人已走,又道:“不過是跟他兩開了個玩笑,誰知就發飆了,真是不禁逗。”

無靈心到定是楚狂人開了什麼惡趣味的玩笑。

事實上無靈所料不差,楚狂人聽獅虎金蘭自誇曾經多年與野獸同居,便道那豈不是跟畜生一般,結果便惹毛了這兩個惡漢,互相追打起來,只是畢竟同為藥王居的病客,沒動真格。

無靈奇道:“楚大叔,不,楚大哥,剛剛你躲開‘獅虎金蘭’兩位前輩的步法,可是你說的‘醉步心法’?”

那日他火靈溢體,反不記得暴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但從藥兒口中,卻也得知了一二,而這楚狂人更是一個天生的大喇叭,比藥兒講的更繪聲繪色。一般高人很少自誇自己,但楚狂人卻大大的誇了自己一番,什麼一拳震飛七長老,兩腳踢死猊狻獸,若不是藥兒也信誓旦旦的跟無靈這般說,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楚狂人得意道:“正是,帥吧?想不想學?”

無靈忍不住道:“好呀?”楚狂人道:“那我就教你呀。”無靈道:“真的?”

楚狂人道:“當然,不過想學我這步法,必須先懂喝酒。”

無靈本以為楚狂人真打算教他,可一聽要喝酒,連忙咧嘴道:“那還是算了。”

楚狂人氣道:“臭小子,瞧不起我是不是?”

無靈搖頭道:“沒有,只是我確實不會喝酒,而且不喜歡。”

楚狂人朗聲笑道:“小子,你豈知人間只有美酒才能與我等共度一生?”他轉而道:“來,我教你,看好了。”說罷,他便走了起來,那步伐顛來倒去,眼花繚亂,著實古怪,雖又似大有道理。

三鼎真君在旁,不動聲色,而無靈也“照虎畫貓”的跟著扭了起來。一般武者傳功,除了師傅有意指點,或有典籍相傳,否則功法絕難學成,除非是天縱奇才,不然即便在旁看上百遍,也未必能學的皮毛。只見二人走著走著,腳下便有一股氤氳酒氣,飄然而生,只是多為楚狂人有意營造。

而無靈步伐身形雖學的到位,腳下更有一種欲飄未飄之感,可總覺缺了些什麼。

一來二去,楚狂人搖頭道:“不行,你得先學會喝酒,不然這步伐沒得練成。”

無靈已練得滿頭大汗,聞言道:“那我看還是算了吧。”

楚狂人氣道:“莫非你小子學過更高深的步伐,看不起我這醉步?”

無靈解釋道:“沒有,絕對沒有,雖然爺爺教過我一套步法,但絕沒有瞧不起楚大哥你的意思。”

楚狂人道:“不行,除非今日你能讓我心服口服,否則我非教你喝酒不成。”

無靈只好道:“那我獻醜了。”只見他在原地上,走起了“知北遊”,待一套步伐將將走完,楚狂人才回過神來,道:“好精妙的步法,怪不得,怪不得……”

誰知這時傳來天魂月的聲音道:“小子,服了吧?”

無靈見是爺爺,連忙跑了過去。

楚狂人汗顏道:“是在下魯莽了,本以為前輩孫兒修煉根基受損,就想教他兩招,沒想到弄巧成拙,成班門弄斧了。”

天魂道:“不然,你師傅‘醉仙’傳你的醉八仙極為精妙,談不上班門弄斧,只能說各有千秋,只是你還沒練到家而已。”

楚狂人聞言心頭一顫,暗想他雖魯莽,但也從未在外人面前提及過家師姓名,可天魂一眼便看出他來歷,嘴角不由苦笑了兩下。

天魂卻不以為然道:“這樣吧,我指點你一二,你且再走一遍。”

楚狂人點頭稱是,隨即又從走了一遍醉步,可至每個轉彎處,天魂月總會時不時擲一枚靈石,或點在楚狂人腳踝,或點在膝蓋,甚至點戳在腰眼,直到楚狂人走完,地下已多處數十枚靈石,而楚狂人卻滿頭大汗,如之前無靈一般。

無靈不解,卻聞楚狂人喜道:“多謝前輩指點。”

天魂道:“你救我孫兒,我理應有所報答,我看你這‘醉步心法’應已困至第七層許久,但願這次你能有所收穫。”說罷他從懷中又取出一本冊子,擲向楚狂人。

楚狂人一把接住,定睛一看道:“行氣經!”再一翻開,竟是本八重境秘籍。

天魂道:“‘醉八仙’雖威力極大,但每次施展必留下傷病,長此以往,反阻礙修為,這‘行氣經’雖也只有八層,但應可調理你久患傷疾,不過並不能改變‘醉八仙’的限制。”

楚狂人喜道:“多謝前輩,在下無以為報!”

天魂笑道:“其實我也只是多此一舉,畢竟如能達至八重真境,你身上舊傷自會不治而愈,反功力大進。”轉而道:“三鼎兄,可還看得明白?”

三鼎真君道:“怎麼?你想跟我切磋切磋?”

天魂道:“正有此意。”

三鼎真君道:“也好,我倒要看看你那‘死之訣’能否逼我解封兩個鼎。”

天魂道:“三鼎兄放心,我定讓你無所保留。”轉而道:“不過待我先去跟藥王道別,再比不遲。”

無靈本以為爺爺和幹伯公要比試切磋,不免好奇,可聞言不由一驚,道:“怎麼?爺爺要走?”

天魂道:“孫兒莫急,爺爺雖走,但你叔父還在。”

無靈正要追問,卻聞藥王居中傳來一個不屑聲音,“怎麼?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活佛,還是說我招待不周?”

只見一臉看不出表情的姬蒼生從門中走出,他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人,一人不怒自威,正是無靈叔父——天驚,另一人面相英俊,目光滄桑,竟是蕭斷腸!他燒焦的左臉非但重新生出皮膚,連那殷紅小字都化為一抹紅痕。

天魂聞言笑道:“怎敢?那日若非有藥王兄及諸位出手相援,今日哪有我祖孫三人相聚之時?只是我確有一件要緊之事要辦,不然我恐心結難解。”

姬蒼生眼神微動,回道:“若非親耳聽見,怎敢相信天魂你會當著我們這麼多人道謝?不過你我最多算是扯平,互不相欠,至於簫小子,我已將他斷臂接好,容貌恢復,也算幫你還了個人情,至於狂人更不用多說,而無靈也拜了真君為伯公,所以說你並不欠我們什麼。”

天魂聞言一笑,不置可否。

蕭斷腸本無恢復容貌之心,只是姬蒼生勸道,“人世多有不如意,何必因仇恨,矇蔽了心靈?何況你容貌已被他們所熟知,即便想要隱藏,也難免露出馬腳,倒不如‘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蕭斷腸雖應了姬蒼生,但滅門之仇,豈是說忘就忘?何況一切因他而起?

他此時雖未痊癒,但也能獨善其身,已有遠走之意,見眾人皆在,便道:“前輩無須在意,那日我出手只為報血海深仇,何況姬前輩已將在下容貌恢復,今日藉此機會,向大家告別,它日再來相謝。”

無靈聞言道:“怎麼?蕭叔叔也要走?”

蕭斷腸點了點頭,目光柔和道:“這幾日多虧你和藥兒照顧,本來也想教你幾招,只可惜我只懂些淺薄的修煉之法,論武學更不及前輩和狂人,只能說有心無力。”又道:“不過我這有一本祖傳簫譜,雖非武學,但可解心中之煩悶,就送予你吧。”

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本古樸曲譜,無靈心知此譜定非蕭斷腸所言那麼簡單,哪敢去接,卻聞天魂道:“孫兒接下吧,別辜負了你蕭叔叔一番心意。”

無靈只好點頭稱是,接過曲譜,道:“多謝蕭叔叔!”

蕭斷腸道:“沒關係,留在我身上難免又想起過去。”轉而正色道:“各位,告辭。”

誰知天魂道:“蕭小友莫急。”轉而道:“三鼎兄,我們是在這裡比試,還是另尋個去處?”

三鼎真君道:“此地畢竟是藥王居,動起手來難免礙手礙腳,何況我也不打算再逗留,就另尋個地方一決勝負。”天魂道:“也好。”

無靈聞言急道:“什麼?幹伯公也要走?”

三鼎真君道:“幹孫兒,人世間聚散離合,本無定數,它日有緣之時,你我自會再見。”

無靈急道:“可幹伯公……”

天驚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肩頭,道:“侄兒,你是留不住他們的,倒不如看開些。”

天魂道:“孫兒放心,老夫並非一去不回,當你想起爺爺之時,老夫自會現身!”轉而拱手道:“諸位告辭,三鼎兄請!”

三鼎真君喝道:“好!”他二人化為一黑一青,兩道颶風,憑空消失在原地。

而蕭斷腸也緊跟著隱去身影,再無行蹤。

姬蒼生苦笑道:“這兩個老家夥說走就走,真是不留情面,可惜我拖家帶口,不能如蕭小子那般一飽眼福了。”

無靈望著人已遠去,心中莫名有些傷感,彷彿他再也不會看到爺爺。

天驚將他抱起道:“走吧,侄兒。”

無靈失落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