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和回報往往是不成比列的,付出多未必有高回報。
但是,付出少肯定回報低。
柳鼎元給小侄兒一百塊的回報,當然超過了正常比列,所以他讓小侄兒把事情告訴陳景仁,他相信陳景仁能跟小侄兒說明白其中的道理。
至於親自跟小侄兒講一通大道理,他懶得講。
打發走小侄兒,沒等多久化好妝的汪曉敏出來了,夫妻二人開始了在燕京拜訪朋友之旅。
開車進了李雲一家居住的別墅區。
開門的是一位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左右,開口便是:“柳叔,汪嬸嬸,你們來了。”
柳鼎元無奈一笑:“我叫你爸叔,你也叫我叔,你就不能叫哥,我年紀很大麼?”
“那可不行,您可是我爸的合作伙伴,我爸交代了,遇見他老人家的合作伙伴一律叫叔。”少年微笑,顯然是在打趣柳鼎元。
“那你爸是不是說了以後遇見我叫哥。”柳鼎元仿若進自己家一樣,領著老婆自顧自的換鞋進門。
說起來,少年對柳鼎元的稱呼還有一段故事。
少年的母親是陳家遠親,輩分和柳鼎元相同,當初還是柳清介紹給李雲的,按照輩分確實應該叫柳鼎元一聲叔叔。
不過隔著太遠,其實哪還有什麼輩分一說,柳鼎元年紀又小,當然是叫哥正常一些。
早些年在魔都的時候,柳鼎元常常跑到李家混飯吃,那時候少年倒是叫哥,後來年紀大了,學會開玩笑了,就一直叫叔叔,叫的賊起勁。
“鼎元來了。”一位中年美婦穿著一身家居服坐在沙發上,轉頭笑道:“以前都是你一個人,今年兩個人,明年爭取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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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柳鼎元笑了笑,問道:“李叔沒在家?”
“國外有個經濟座談會,去國外了,剛才我還跟他說你要來我們家,讓他回來,你知道他怎麼說?”
婦人學著李雲平日的樣子,翹起二郎腿:“年年都來我們家混吃混喝,也沒說體諒體諒我這個叔叔,他要是願意到集團上班,我立馬從國外回來。”
話是這麼說,柳鼎元卻沒放在心上,如果他真去公司上班,人家未必真樂意。
“去集團上班還是算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清楚,平時出出主意扮扮紅臉還行,管理,我是真不在行。”
“所以說啊,叔你吃虧了,前些天王叔叔還在我們家罵你來著,但對我老爸那叫一個誇,我都替我老爸感到臉紅。”
扮紅臉當然不是柳鼎元隨便說說的,少年口中的王叔叔是當年雲清集團的元老之一,因為總是往集團裡塞人,讓李雲感到不滿,又要顧及當年的情分,所以找到了柳鼎元商量。
確實是商量,不過柳鼎元卻沒商量,直接把事情扛了下來,要了一份名單。
五年前年會上,當著集團眾多元老和員工的面,直接開除了一大批員工,其中的元老都有十來人。
不過被李雲返聘了一些回去,但是需要敲打的時候,就找柳鼎元。
所以,柳鼎元在雲清集團人稱屠夫。
可奇怪的是,柳鼎元在中高層的威望卻不減反增。
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管理我不在行,我只知道管理一個企業總是需要有人扮紅臉和白臉的,扮紅臉沒什麼不好,他們罵我反正我也聽不見,只要認真工作,能替我們掙錢就行了。”
婦人點頭,教育道:“你年紀不小了,以後不管你是去集團還是自己創業,記住你柳哥的話,不論你扮紅臉還是白臉,另一個人必須你要信得過有本事才行。”
“媽,你煩不煩啊,你和老爸都唸叨多少回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柳叔厲害。再說了,用我爸的話說,世上就只有柳叔這麼一個怪才,我還上哪兒去找啊。”
少年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我就沒想過自己創業,以後我就跟著柳叔混了,跟著柳叔掙錢不比自己掙錢輕鬆。“
汪曉敏很高興,笑意溢於言表,老公被人追捧似乎比她被人追捧更令她感到開心。
她轉頭看了眼柳鼎元,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幾分。
她太瞭解柳鼎元了,雖說柳鼎元臉上笑意連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卻不是發自內心的微笑,有種無奈和戒備的意味,手指會下意識的搓動。
不是親近的人,很難發覺。
“我都是跟著你爸掙錢的,你跟著我掙能掙什麼錢,好好跟你爸學,以後我可是指望你能把集團做到世界第一的。”柳鼎元微笑道。
“他能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和你李叔都滿意了。”
“您可別這麼說,我哪有什麼本事,都是僥倖。”柳鼎元不是謙虛,他是真這麼認為的,如果不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他其實就是一個跑龍套的而已。
“人生從來就沒有僥倖,我爸說的。”
“小遠,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人生其實也要靠幾分幸運?”
少年點頭。
柳鼎元笑道:“所以說我當初遇見你爸,你爸當初能遇見我們,都是一種幸運,僥倖與幸運只是一字之差,差不多,都差不多。”
“真打算去集團工作,你李叔沒和你說,其實他準備辭去董事會主席的位置了。”婦人搶先一步,讓兒子的話憋在了嘴裡。
“真沒打算,李叔安排就行。”
“那行吧,如果他真辭去董事會主席,到時候會發給你所有人事變動和各項材料的,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是怎麼樣。”
婦人笑了笑:“你李叔最看好的就是你,可惜了。”
“李叔有看好的人嗎?”
“你也認識,李成慧,到時候估計還得要你支援,畢竟他的資歷有限,但說到管理水平確實厲害。”
“聽說過,我到時候肯定支援。”柳鼎元點頭。
豈止是聽說過,原本就是陳家當年安插在雲清集團的,他能把李成慧祖上幾代的名字背出來,以前還是他的眼線之一。
“李叔真不準備繼續管理集團了,您給我一句實話?”柳鼎元賊真誠的看著婦人,擔憂道:“說實話,集團沒有李叔,我是有些擔心的。”
婦人搖頭:“你都知道偷懶,你也讓你李叔偷偷懶,國際協會有個位置,你李叔現在正在準備,如果競選上了,可能就要準備遲去董事會主席的位置了。”
柳鼎元點頭,笑道:“那我先提前恭喜李叔了,至於李叔的安排我也全力支持,李成慧確實是最適合繼任董事會主席的人。”
“工作上的事,你李叔回國之後,會和你細談,今天我就不多說了,準備準備,我們吃飯。”
“聽您的。”
······
吃過飯,柳鼎元也沒多留,帶汪曉敏走了。
之後的幾天,柳鼎元就一直帶著汪曉敏去集團元老家拜年走訪。
直到正月十二這天,從袁家回到家的汪曉敏委實忍不住了,癱軟在沙發上,看著柳鼎元:“老公,我能不跟著你去了嗎,我想回一趟邕城,爸媽那邊正在弄房子的事,我回去看看。”
“可以,後面的幾家,我找個藉口就行,也不是多重要的股東。”
聽到這句話,汪曉敏松了一口氣。
她一直覺得娛樂圈其實已經夠嚇人的了,雖然她沒經歷過那些勾心鬥角,但是多多少少也聽說過。
可是跟著柳鼎元走了這麼幾天,才發覺娛樂圈勾心鬥角在商場大佬這裡簡直就是小兒科。
原本她是有些沾沾自喜的,畢竟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覺得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不錯的,但是這幾天下來,讓她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弱智。
如果不是柳鼎元每天晚上回來跟她解釋,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本笑呵呵的言語,其實是一場刀光劍影。
都說商場如戰場,以前她不信,現在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