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第一醫院。
趙庭生的母親李翠蘭跪在幾個中年婦女的面前,乞求道:“我們家庭生不是故意的,您們大人有大量······”
“不是故意的,我殺人了也可以說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就不用受法律的制裁了?”
“大人大量,我有,不過我從不施捨給窮人,你沒資格,不把你兒子送去吃牢飯,老孃就跟你姓。”
“別想我放過你兒子,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事,我就要你兒子陪葬。”
三個中年婦女打扮的倒是像個人樣,擦脂抹粉,香氣環繞,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真是臭不可聞。
“庭生母親,我們家孩子也有錯,你先起來。”楊飛的媽媽拉著李翠蘭,開口道。
“對啊,庭生媽媽,你先起來,這件事本來庭生就沒什麼錯,他都被打斷了三根肋骨。”學校的老師也開口勸說道。
十幾歲的孩子,出手沒輕沒重的。
沒有鬧出人命,老師甚至有一絲的慶幸。
“什麼錯,他們這些死窮鬼,賤命一條,連我兒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中年婦女大鬧不休,連旁邊的警察都看不過去了。
“這位大媽,我提醒你一句,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封建社會,現在人人平等,你兒子不比別人金貴。”
“你怎麼說話呢,叫誰大媽呢?”
·······
走廊裡吵鬧不休,柳鼎元跟著李警官走了過去,扶起地上的李翠蘭:“李姐,你先起來,事情還沒弄清楚呢,我相信庭生不是無故打人的。”
瞧著柳鼎元的衣著,中年婦女中的其他兩人張了張嘴沒說話,那位黃波的母親卻叫囂道:“什麼沒弄清楚,你姘頭的兒子把我兒子的腦袋都打破,現在還昏迷不醒。”
“所以呢?”柳鼎元轉頭看著中年婦女,平靜道:“死了沒有?”
“黃波媽媽,庭生也被打斷了三根肋骨,現在還在做手術呢。”
老師看著柳鼎元,提醒道:“這位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庭生有什麼關係,但是也請你剋制一些,大家心平氣和商量嘛,都是成年人,您這話也有不妥的地方。”
“你是學校的老師?”
柳鼎元看著她,搖了搖頭:“這件事你處理不了,叫你們校長來,就說我柳鼎元叫他來的。”
因為陳景天當初也在實驗中學讀過書,柳鼎元和學校李校長沒少打交道。
“還有你們,你們做不了主的,叫你們男人來。”柳鼎元轉頭盯著打架者的母親:“事情查清楚之後,該我們承擔的責任,我擔著,該你們承擔責任,你們也得給我擔著。”
說完,他轉頭看著李警官,問道:“李警官,你們還沒有查清楚?“
李警官搖搖頭,嘆了口氣:“這些小子聰明,專門找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當時又沒有人看見,只能等他們醒了才能調查,其中有個叫楊飛的孩子受傷不嚴重,我同事正在問。”
柳鼎元點點頭,沒說話。
或許是擔心中年婦女和柳鼎元吵起來,學校老師看著柳鼎元和李翠蘭說道:“這位先生,庭生媽媽,你們要不先去看看庭生的手術做完了沒有?”
柳鼎元一愣。
他還以為是在趙庭生的手術室門前呢。
跟著老師走到手術室門前,卻聽老師不好意思道:“庭生媽媽,我先去那邊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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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走了。
走了~~
柳鼎元眯起眼睛,看著老師離去的背影,感嘆道:“現實啊,難道真是有錢人的兒子是人,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
老師佯裝沒有聽見,加快了腳步。
她剛到實驗中學教書,遇見學生打架就算了,偏偏打架的人除了趙庭生之外,其他學生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是學校領導曾經交代過要照顧的學生。
她能怎麼辦?
對方一句話就能讓她丟掉飯碗,為了飯碗,只能先安撫有錢人了。
她不是分不清對錯,該說的她也不會歪曲事實,但她只能這麼做。
“李姐,你放心,庭生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柳鼎元看著擔憂的李翠蘭勸說道。
貧苦的生活給了李翠蘭一顆堅韌的內心,沒有哭哭啼啼,轉頭看著柳鼎元,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句謝謝根本無法表達她對柳鼎元感激。
在手術室外沒等多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許醫生,我兒子怎麼樣?”李翠蘭快步走了上去。
“庭生沒事,你放心。”許醫生安慰了一句,看著柳鼎元,調侃道:“沒想到你這個大少爺居然親自來。”
“許哥,你別開我玩笑了,我算什麼大老闆。”
許醫生和柳鼎元關係不錯,以前一起吃過兩頓飯。
因為許醫生的老爹和柳鼎元的小姑父在一家醫院上班,關係挺好的。
不過話說回來,柳鼎元覺得以自己小姑父的為人,很難有和他關係不好的同事。
“既然你也到了,我看你還是去處理那些糟心是吧,之前那些孩子送來的時候,看著挺嚇人的。”
許醫生嘆了口氣:“我都沒想到庭生平時老老實實的,下手還挺狠。”
柳鼎元平靜道:“以前我爸給我和陳景仁講過一個故事,一個老實人常常受人欺負,終於有一天老實人把欺負他的人全都給殺了。”
“沒想到陳叔叔也會講故事。”許醫生一愣。
“他不會,他只是想要告訴我和陳景仁無論做什麼,我們可以招惹小人,卻不能欺負老實人,做人做事要都底線的老實人好欺負不假,卻最不能欺負。”
許醫生看著柳鼎元,不由得感到背脊發寒,強笑道:“怎麼,你不會說你是老實人吧。”
“我就是一個老實人。”
許醫生不說話,他為那些學生的家長感到憂傷,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柳鼎元這個瘋子。
“李姐,你先去看著庭生,我去那邊看看。”柳鼎元打了聲招呼,轉頭就走。
“柳······”
“你別去了,交給柳鼎元處理沒問題的。”許醫生拉住了準備跟著柳鼎元的李翠蘭。
柳鼎元再次回到之前的地方,一位中年男人正在叫囂著讓老師叫校長來,你一個小老師處理不了,老子每年給你們學校捐那麼多錢,是讓你們學校欺負老子兒子的?
叫校長?真是與自己想法不謀而合。
柳鼎元笑著走了過去。
一位坐著的中年男人笑著站了起來,開口道:“陳少爺,沒想到能在醫院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