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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滅的希望

“別怕!我來救你們!”修一的父親趴在懸崖邊用一隻手去抓修一。

只是由於他只有一隻手,不能靠懸崖邊緣太近,否則容易人沒救到反而被帶下懸崖,他必須保證自己的重心不能懸空才行。

而修一一隻手扒著岩石一隻手拉著琳,根本沒有手去響應父親的手。修一自己也就19歲,即使平時練習劍術體力尚佳,也無法在懸崖上支撐一個人的重量很久。

修一的父親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懸崖邊蹭,努力的伸出自己的上半身,希望能夠到修一的手。但是希望渺茫,因為修一離山頂確實還剩一段距離。

看著正努力向自己伸手的父親,修一明白一切都是徒勞,他的手已經支撐不住他們兩人的重量了。他的體力已如風中殘燭一般,任何一點擾動都會讓他萬劫不復。

最終,“對不起,父親!”在心中默唸一句話後,修一由於體力耗盡而放開了手,和琳一起跌落懸崖。

也許是不忍心,這位年輕的少年在即將在父親眼前死去的時候都沒有選擇去回應父親的話,也沒有過多煽情的語句對父親說,甚至一句道別也是在心中默唸完成的。

父親在懸崖上大喊的話,也被掉落懸崖耳邊產生的風聲埋沒,或許運氣好的話,能在摔死之前收到父親的淚水吧。

目送兩位親手撫養長大孩子掉下懸崖,修一的父親心如刀絞。但是他沒有遲疑,他要以最快的速度下山,然後去村子裡找人幫忙。

他堅信自己的孩子們不會就此死去,即使生還的機率只有0.1%,他也要在懸崖下儘快找到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琳慢慢的醒來了,這位幸運兒似乎受到了幸運女神的庇護,不對,是他們兩人都受到了女神的庇護。

懸崖下面有一個巨鷹的巢,雖然二人下落的速度很快,擊穿了巨型巢,但是巨鷹巢給予了他們一些緩衝,這也是二人生存的關鍵。

除此之外,峭壁上還留下了一道很深的裂痕。原來,撞擊巢的時候,琳因為巨大衝擊而眩暈,但是修一併沒有。

他發現自巢以下的峭壁大都由泥土構成而不是岩石,於是把登山鎬插進峭壁以求進一步的緩衝。

這一招似乎非常有效,以至於兩人竟然在還未著陸的時候停下了。與此同時,修一還發現了一個小洞穴,並把琳背了進去,而自己因為勞累過度睡著了。

琳當然不清楚這一切,她只知道自己和修一確實沒死。她本想等修一醒來一起行動。但是憑藉著好奇心,她迫不及待的去探索這個洞穴。

失望的是,這個洞穴並不深,驚喜的是,她發現了一個祭臺。雖然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不規則的石頭,上面畫滿了某種符咒。

魔法在雷諾伊德大陸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雷諾創造了人類用魔法打贏了第三次人龍戰爭,從根本上解決了人類與龍人之間的矛盾已經是家喻戶曉。

琳並未接觸過魔法,她所認識的人裡面也沒有人會,魔法師是一個高階職業,通常不會出現在這種窮鄉僻壤。

對於上面的符咒,琳很感興趣。於是她帶上了這塊石頭,坐在洞穴邊看著夕陽,等修一醒來。只是傳說中的黃昏預言並未如期而至,今年又是失望的一年。

黃昏都已經快過了,那個傳說中的預言還未出現。琳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多年以來自己的身世之謎一直困擾著自己,唯有黃昏預言是自己一直堅持的希望。

雖然修一的家庭對自己很好,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總會存在一些寄宿感。

然而今年黃昏預言又爽約了,想著自己每一年每一年的堅持就感覺可笑。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自嘲,琳竟然浮起了一絲微笑。

黃昏已經過去了,月亮也高高的升起來,掛在天上,今天的月亮比以往看起來更圓更大更不可思議。

“它大的有點恐怖了。”琳一邊注視著月亮自言自語道。

“感覺像要撞上去了一樣。”修一接過話題。

“你醒啦!”琳顯得非常高興。

“啊,那當然,我的身體可是鐵打的!”修一自信滿滿回答。

“修一——,琳——,修一——,琳——...”遠處似乎傳來了村民的聲音,以及火把的微光。雖然每個人的火把都很小,但是很多村民湊一起,整個山谷似乎都被照亮了。

長年的戰爭教會了人們團結,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儘可能的減少減員,才能保持村落的平穩發展。所以今天,一聽到修一和琳的事故,大家都自發的出來尋找,愛就是這麼被傳承下來的。

“我們在這兒!”琳一蹦一跳的向前面的人群大喊,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今晚的月亮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平易近人。

也許是因為某種原因,月亮披上了一股淡淡的紅色,琳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是吉兆還是凶兆她並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的月亮,她每看一眼都會背脊發涼。但修一好像並不在乎,也許是男人太過神經大條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不會死!”修一的父親激動的快喘不過氣來,彷彿是自己從鬼門關走過一趟一樣。

“我們快走吧,今晚的月亮看起有點不對勁。”琳提示道,但是眾人都沉浸在找到修一和琳的喜悅中,並沒意識到這件事。

“你的口袋裡是什麼?”修一的父親注意到了琳的口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發著光,多年的作戰經驗,讓他提高了一絲警惕。

“我在上面的洞穴撿到的,就是這個。”琳拿出石頭,嘟囔著小嘴說道。本來是想帶回家獨自研究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這個符咒,這個符咒是!”——啪!修一的父親一邊大呼一邊狠狠的擊打了琳拿石頭的雙手,一個壯年男子的力量顯然不是一個19歲女孩所能承受的。琳因為疼痛,下意識的扔掉了石頭。

“父親!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修一有點驚訝,這是19年來父親第一次打琳。

19年了,父親一直對她疼愛有加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個親生兒子,但是今天,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石頭,父親竟然下了狠手。修一有點不解。

“我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快回去!”修一的父親對人群大喊。然後拉著修一往村子方向跑,同時回頭對琳說了一句,“你犯下的錯不可原諒。”隨後便飛奔而去。

修一掙開了父親的手,他不可能丟下琳。他不知道琳幹了什麼讓父親如此生氣,但是他知道現在琳的處境有點危險。

面對叔叔的責備,琳知道自己已經闖下大禍。她在這個村子裡唯一的親人只有叔叔一家,如果叔叔將其拋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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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愣在原地,頭上的月亮此時已經有明顯泛紅,變得比之前更大了。面對月亮和被拋棄的雙重恐懼,她幾乎崩潰了,一下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來,把手給我!”琳一抬頭,她敬愛的修一哥哥此時正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援手。

而就在不遠處,好幾位村民也因為擔心琳而折返了,但是琳真正希望折返的人——修一的父親並未出現。

“我不知道父親今天是怎麼了,他應該有他的道理吧,你跟他相處19年了,應該知道他的脾氣,過一會兒就會忘記的。”修一一邊伸手,一邊開導著琳。

“今天的月亮確實很不可思議,估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吧,我們得快點回去!”修一一邊拉著琳的手狂奔一邊說道。

琳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石頭,它已經不發光了,但是月光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大晚上即使是那個石頭沒有再發光,她也能看到石頭在哪。

不知多久過去了,琳和修一還有幾位村民還在回家的路上狂奔。因為此時,月亮太不正常了。

此時的月亮已經徹底通紅,像一個白淨的盤子盛滿血一樣,將周圍的夜空染上了血紅的顏色。星星在天空依然閃爍著白色的光芒。

奇怪的是,月亮雖然是紅色的,但是灑在大地的月光實際是一片銀色。

終於恐怖的景象出現了,月光照耀的地方,鮮花開始枯萎,溪流開始乾涸。人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周圍肉眼可見的變化也足夠讓人害怕了。

終於,幾人成功的返回了村落,大氣都喘不過來的兩人被要求迅速躲進之前為了逃避戰亂和劫匪所修建的避難所,那裡有充足的食物和補給。

修一的父親此時正在指揮大家修繕防禦工事,彷彿一場大戰在即。他言辭激烈,好幾名村民也因為分工問題大打出手,現場亂成一團。

“我也來幫忙!”修一對父親說。

“你能幹什麼,滾去避難所,這裡沒你的事!”修一的父親有點不耐煩,這尚不清楚的威脅讓他顯得焦躁不安。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也會劍術,為什麼不讓我出戰!”修一頂撞了自己的父親。他從未如此直接頂撞過自己的父親。

此時,琳徹底明白,月亮的紅光對人也是有影響的。它會放大人類情緒,激化人類矛盾。

就在修一和父親爭吵的時候,琳回了家,她希望從博學多識的王琳阿姨那裡得到答案。

所謂的黃昏傳說,還有這從未被提起過的可怕的月亮。而此時,王琳阿姨正在急切的翻一本她從未見過的書,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雖然擔心溫柔的王阿姨會受到月光的影響而責備自己,但是急於尋求真相的琳顧不了那麼多。

“阿姨!”

“怎麼了”王琳溫柔的回答,她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雖然她沒有回頭看琳,一直在翻那本厚厚的書。

“黃昏預言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恐怖的月亮又是什麼?”琳急切的問道。

“月亮是真實存在的,黃昏只是一個傳說罷了,就這個區別。”王琳非常冷靜的回答。

“所以黃昏預言僅僅是一個謊言嘛!”琳有點生氣,自己期待了10年的東西竟然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也可以這麼說。”王阿姨並沒有顯露更多的表情,只是在不停的翻書。

“那為什麼阿姨明知道這是謊言,卻不向別人公佈,也不告訴我呢!”琳更加生氣了,她從叔叔那裡得知了這個傳說,卻在阿姨這裡被推翻了。

“有些事情它不存在,但是它代表著一種希望,過去的十年裡,或許你每天過的都不開心,但至少在這一天你是高興的不是嘛,十年來,你一直如此。”王阿姨的這句話有點長,看起來她有點不耐煩了。

聽到這個,琳只能識趣的退出阿姨的房間,在月光的感染下,琳再一次流下來眼淚,但是她不能憎恨,因為月光會把這份憎恨放大,她擔心控制不了自己。

“你在這裡嘛,找你好久了!”修一再次出現在她面前,語氣非常平淡,沒有太多的溫柔,雖然深知這是月光的影響,但是她還是有點失落。

“來了來了!它來了!”修一的父親大喊,讓所有的參戰人員各就各位。

而此時的修一和琳已經來不及去避難所了,他們返回去尋找父親。

父親看到自己兩個孩子沒有去避難所,非常的難過和生氣。也來不及責備兩人,只能暫時讓他們躲到一邊,警告他們不要出來。

這裡聚集了全村30歲以上的男人,總共兩百餘人。如果他們不能打贏這場戰爭,意味著整個村落會走向滅亡。

每個人都緊張兮兮,他們當中有些參與過抗匪戰鬥有戰鬥經驗,有的人第一次上戰場,或許一個斬首就能把他們嚇得半身不遂,但是他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