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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離別

“修一,能不能慢點,你走太快了!”琳對著修一大喊。

但是修一似乎並沒有打算理會,依然全速前進。而這對於一個沒有練過武術的女孩來講,跟上修一顯然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修一,如果你——恨我的話——可以直接說——說出來啊,打我罵我都可以!”琳一邊喘氣一邊說。

“再晚就趕不上大部隊了,只有兩個人在荒郊野外很危險。”修一一邊前進一邊回答琳。

正值中午,烈陽高照,這裡因為常年戰爭而植被稀少。1月份不應該有這麼大太陽的,或許是跟昨晚血月的影響有關也說不定。

琳因為連續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而體力不支,然而即使如此修一也並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自從昨晚到今天發現母親變成石像之後,修一就變了,開始變的冷酷了許多。

琳想奮力追趕上去,但是殘餘的體力不允許她這麼做。一個山路拐角之後,琳發現修一正在一處陰涼處等她。

“休息一會兒吧。”修一面無表情的說道。

兩人坐在一起良久,有太多話想說,但是又說不出口,就這樣一直沉默著。

“那個……你打算今後怎麼辦……”琳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但是她確實想知道修一的打算,畢竟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修一是她的親人了。

“不清楚,也許是找個地方做學徒,繼續像以前那樣生活吧……”

修一竟然如實回答了,令琳感到意外,她還以為修一再不會理她了。

“你想知道我去幹啥嗎?我準備去學習魔法哦,我今後要變成一個強大的魔法師,把世界上的魔物統統消滅!”琳繼續饒有興致的說道。

“住口,你也想變成石像嗎?”修一看起來有點生氣了,他也不想失去琳。

一段時間之後,兩人收拾收拾就準備出發了。剛才的聊天確實讓修一心情回覆了不少,至少兩人現在在路上能又說有笑了。

是的,19年來,他們一直都是對方的精神支柱。只要任何一方精神崩潰了,另一方都能把他挽救回來。

一段路程之後,兩人沒有水喝,兩人只得離開大路去找水,所幸不遠處就有他們所需要的水源。只是溪水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破碎的布片在隨著水流流下來,兩人意識到不對勁,向水源上游走去……直到他們發現了成堆的屍體。

“啊!修一,快過來!”琳叫到,但是經過昨晚的洗禮,她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驚嚇。

“這是!”修一跑過來看到屍體後,警惕的把屍體翻個面,卻嚇得癱坐在地上。

這些人都是今天早上外出流亡的村民,他們躲過了魔物的襲擊,卻在流亡的路上遇上了劫匪。從現場留下的劫匪旗幟的碎片,這是一股新興起的匪幫。也就是說現在全村人只剩下修一和琳還有生還的可能……

古蘭貝爾的軍隊已經消失一年半了。由於沒有軍隊的鎮壓,匪徒們開始活躍了起來,各地為了鎮壓劫匪貧窮的村落只能自己建造防禦工事,富裕一點的鄉鎮會招募年輕人組建自衛軍,而大都市則是會招募訓練有素的傭兵。然而這些都沒有軍隊直接鎮壓來的更有用……

拉斯維拉達村民為了躲避即將到來的劫匪逃離家鄉,卻在山路上遇到了另一股劫匪勢力。憤怒的修一握緊拳頭狠狠的錘了旁邊一棵小樹,使用的力氣過大以至於樹都被打折了。

琳在一旁忍不住流下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概所有人都忍受不了這種痛苦吧,24小時之內,見證了全村人的死亡……

本來有說有笑的旅程,在一個不幸的事件發生後,變成了沉默不語的長途。沒有了大人的指引,從沒出過大山的兩人迷失了方向。

幾天後兩人才離開拉斯維拉達山到達米茲荒原。拖著疲憊的身心在荒原上走著,他們已經離開拉斯維拉達山了,可能再也不會回去了……

天色漸黑,行走在荒原上的二人精疲力盡,食物和水所剩無幾。周圍時不時傳來幾聲狼叫,禿鷲在頭頂徘徊,似乎認準二人為即將到手的食物。

看著一望無際的荒原,如果他們今晚死在這裡,那麼將宣告著拉斯維拉達村落的絕種。所以修一堅持拖著琳前進,儘管自己也沒有多少體力了,他們的目標是堅持活下去。

然而命運再一次戲弄了這對年輕人。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們飢腸轆轆,修一不得不把琳放下獨自一人去尋找食物。只是荒原漫漫,食物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修一看了看天,他們的未來如此渺茫。而天空彷彿也回應了他,以一張猙獰的面孔回應的——大雨來了。傾盆大雨衝擊著兩位脆弱孩子的身體,本來就精疲力盡的修一跌跌撞撞的又回到琳的身邊。

這樣的大雨加上黑夜,他根本走不動路更別說去找食物了。琳此時也因為疲勞過度加上久未進食,陷入昏迷,生命危在旦夕。

修一抱著琳,盡力保持她的體溫,雖然他知道除非有奇蹟出現,今晚他們都會死在這兒,化為米茲荒原上的白骨之一。

也不知道這兩位還未獨立的年輕人過於倒黴還是過於幸運,生命垂危之際,幸運女神再次降臨。

第二天修一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農戶家裡。

很奇怪,這裡並不是一個村落,一眼望去,方圓幾里只有這一戶人家,彷彿浩瀚大海里的一葉扁舟。

修一看了看旁邊還在昏迷的琳,身體虛弱,貌似昨天的大雨還讓她發了高燒。

疑惑之際,一名老年婦女走了進來。

“你醒啦。”婦人說道,她看起來對於修一的甦醒很高興。

“你妻子她身體好像很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婦人接著說。

“妻子?不不不,她不是我的妻子,算是——妹妹吧……”修一連忙解釋道。

“那不好意思啊。”婦人尷尬的笑了笑。

修一依稀感覺她年齡很大,但是好像並不顯老。一般在這種邊境地帶農婦居多,而眼前的這個女人更像是貴婦,這讓修一很奇怪。但是由於婦人似乎沒有惡意,修一也不打算問,但是沒有放鬆警惕。

“我叫梅芬。”老婦人對修一說,“我有一個兒子常年在外打仗,名叫塞格,是個將軍,每年都會給我寄錢和大都市的特產,所以雖然我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日子還算滋潤。”

“您的丈夫呢?”修一問道。

“死了!”老婦嘆了口氣。

“我有一個請求,看你們大半夜露宿在荒原上,大概是個旅行者吧,你們要是到了古蘭貝爾的首都梅格蘭,我希望你們能把這封信給他,他已經10年沒回來了。”

“好的,如果我們有機會去的話。”修一接過信,“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不知道您的兒子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修一一臉正經的問道。

“請說。”

“關於古蘭貝爾的軍隊,為什麼會在18個月前突然消失了,他們去了哪裡?您的兒子是將軍,他應該知道吧。”修一問道。

“不知道,他每次都只給我寄東西,從來不會捎封信回來。這也是我為什麼讓你帶信去的原因,從這裡到達首都如果有一匹好馬,三週就可以到達。我有一匹不錯的馬,可以把它送給你,你可以現在啟程,快的話一個多月以後就可以回來接這位美人,怎麼樣?”

婦人頓了頓,接著說:“反正她現在重病加虛弱也需要很長時間的恢復,至於古蘭貝爾的軍隊為什麼消失,多到外面走走遲早能發現原因的。”

“但是我還是想帶著她一起走。”修一回答道。

“你確定?現在的山賊很多,保護一個沒有武藝的女孩子很困難吧!”梅芬解釋說。

“你怎麼知道她沒武藝的,你到底是什麼人?”修一有點激動了,他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女人。

“居然被你看出破綻了,真的不得不說我沒有看錯人。”梅芬的語氣突然變的強硬起來,把修一嚇的不輕。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修一舉起拳頭作反擊狀。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沒有辦法了,去幻境裡走一趟吧!”

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裡發出耀眼的白光,非常的刺眼,迫使修一不得不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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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裡是?”修一睜開眼一看,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亮光。

過了一會兒,一個很眼熟的女孩出現在了不遠的地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是琳?是琳嗎?”修一一邊喊著一邊向琳跑過去。

可是琳的身體卻如海市蜃樓一般,看起來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但就是到不了他的身旁,修一奔跑了很久,累的氣喘吁吁。

“琳!”修一聲嘶力竭的喊道,他多麼希望能把琳叫醒,只是沒有用。

再過了一會兒,一把長劍不知從何處突然落下,刺穿了琳的身體,隨後琳的身體慢慢的像煙霧一樣散去。

“琳!——啊!~~”修一抱著頭,跪了下來,他開始崩潰了,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裡流下來。

“很痛苦是吧,心愛的人在自己眼前逝去......”

“但是,如果你不站起來的話,不僅僅是琳,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像這樣化為灰燼。”

“你到底是什麼人?找我幹什麼?”修一突然意識到自己處於幻境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他停止了流淚,慢慢的站了起來。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幫我把信送到梅格蘭,交給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