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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已經沒有事了!因為我來了!

瑞德心裡很清楚隆爾和種植園有某種聯絡,所以種植園大發雷霆的時候隆爾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在怒火的中心待著。那樣大面積的攻擊,誤傷是難免的,他肯定會盡力減少損失。而隆爾也正如瑞德所料,在麗芙衝進種植園時就感知到種植園的憤怒,他極力拖延種植園,盡力帶人離開種植園,一方面避其鋒芒,一方面也是追擊可能逃過巨手之森攻擊的兩人。

現在看來隆爾的決定談不上有多睿智,但也算有條有理,麗芙真的帶著瑞德從巨手之森逃了出來,雖然精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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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而降的麗芙單膝跪在診所的空地地上,懷抱著瑞德染血的頭骨,身體上的裂紋不再燃燒,甚至還在不斷崩碎,整個人散發著死寂的氣息,像個摔碎的瓷娃娃一樣楚楚可憐。

她低著頭,滿是裂紋的臉上還帶著瑞德捏出的天真爛漫,看著有意思詭異,她低頭看著懷中瑞德的頭骨,星空一般的眼睛中滿是愛意,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查理曼。

查理曼岩石一般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這樣都沒死,真是怪物。把靈魂封存在身體的部分中,巫毒教的伎倆……我真是第一次見到對自己使用這一招的巫醫,在大陸我們一般把你這種東西稱作巫妖。”

查理曼俯下前身緊緊看著頭骨空洞的眼眶,笑得越發恐怖,說:“可悲的怪物,哪怕已經悲慘成這樣也沒有吃下任何一個人,沒有吃活的,也沒有吃死的。這份執拗,很好……你的求助我收到了。麗芙,帶著你的父親進診所。”

殘破的麗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路的姿勢像拙劣的操作者控制的提線木偶,身上還不停地掉落著碎瓷片一樣白皙的身體組織,脆弱得似乎下一步的震動就會讓整個人崩潰。

可她沒有崩潰,她還是緊緊抱著懷中的骷髏。

查理曼沒有去扶少女,他站直身體。龐大的,堅硬的的軀殼,彷彿大地憤怒的具現化,他看著從黑街中湧現的眾多身影,雙手向後摸向了短刃。

查理曼剛加入十字教的時候是文官。

是的,他那時候是個書記官,天天處理著卷宗,習慣性的翹掉每天的祈禱,完全沒有作為神殿人員的實感,生活平靜而枯燥。在那些不那麼忙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去看那些大街上少女的白大腿,悄悄和能說會道的小流氓們去酒館喝酒。

他酒量不算好,脾氣還不好,那時候打架從來沒贏過。生活好像會就這樣下去,一天一天直到他變得成熟起來,獨當一面,再去使喚下一個心浮氣躁的小夥子。

直到某一天,有著白皙大腿的姑娘在他面前吃掉了小流氓,然後整座小城在神明的怒火下變為廢墟。

他在那一片廢墟上和護教騎士們懺悔祈禱了一個月,他身邊的護教騎士們一個接一個的感染發作,被燒成了飛灰,他一度哭喊著祈求帶隊的那名威嚴的“熾天使”隊長燒死他,他真的不能忍受了,而隊長拒絕了他。

一個月後,護教騎士們全部焚燒至飛灰,隊長是最後一個,他在死前給查理曼說了很多可有可無的垃圾話,像個普通的老頭子那樣。

老頭子說:“不要哭,要祈禱。”

查理曼在廢墟之城的灰燼雪中向神祈禱,他認為這樣的慘劇並不合理,一定有除了犧牲之外的救贖,他要去找到這個答案。

後來,查理曼雖然更喜歡“熾天使”,但是因為悲哀,選擇了“巨神兵”。

查理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找到那個答案,現在自己腦子裡面還多了個喋喋不休的聲音,按經驗來說,查理曼覺得自己多半被感染了,放血開腦都治不好的那種。

隆爾越過人群走向查理曼,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查理曼說:“什麼?”

隆爾愣了一下,說:“你居然在開玩笑,真是神奇。”

查理曼說:“可能心情比較好吧。”

隆爾說:“把他交給我,他就是我計劃最後那一環,最關鍵的那一環,有了他我就能拯救罪島。”

查理曼說:“讓種植園吃下瑞德,用他比海獸更加高階的血與靈魂把你的怪物變成罪島的守護神,讓它環繞著罪島防禦海獸,然後用時間去淨化這座飽受苦難的島……畢竟現在你的種植園受它的出身影響,只會是一個卑鄙而殘忍的怪物,越強就會越卑鄙越殘忍,只有進化到足夠壓倒海獸天性才行。”

隆爾看著查理曼說:“你總是什麼都知道。”

查理曼嘆了口氣說:“多看書,隆爾……可惜這裡沒有圖書館。”

隆爾向前踏出一步,說:“以後會有的。”

查理曼也向前踏出一步:“你不是救世主,你早就比那些你曾經抗爭的東西更邪惡了。”

隆爾英俊的皮膚變得蒼白,水分慢慢從他的皮膚上消失,有些皺皺巴巴,像堅硬的樹皮。查理曼繼續說:“停下,圖書館裝得了我們所有人。”

隆爾搖搖頭,說:“最後一滴血。”

查理曼點點頭說:“最後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