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變成貓的莉莉被敲門聲驚醒,她從阿拜樓的胸口跳下來,伸了一個懶腰“打擾貓的睡眠是相當過分的,”莉莉變成人身,氣憤的說。
過來找莉莉的人特地中午才來,要是聽到莉莉這麼說估計欲哭無淚吧。
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年輕水手,非常侷促的等著莉莉開門,雖然早就知道魔法師和一般人的不同,順著門縫探出來的一雙貓眼還是嚇了小水手一跳。
“哎呀,他們都認為莉莉是魔法師呢。”莉莉開心的想:“就連那個好強勢的船醫也認為我是魔法師,誒嘿嘿。”
而起初被莉莉的貓眼嚇一跳的年輕水手在看到莉莉全貌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在心裡發出好可愛的驚歎。
碧綠色的貓瞳和柔順黑髮,精緻的像天使娃娃一樣的臉,都讓莉莉散發著遠超同齡人的美感。
“喂?”
莉莉疑惑的催促聲驚醒了年輕水手,他才想起來說正事:“莉莉小姐,失禮了!我應船長大人的要求來邀請你去收穫……你和那位先生的戰利品。”
“好的,我知道了,現在帶我去吧。”莉莉想了一下,阿拜樓還沒有甦醒的跡象,呼吸也很平穩,暫時看來沒有大礙,自己應該去替阿拜樓去清點那些戰利品吧。
一個暗影法師的家當,想想還有些激動,莉莉有些期待。
臨走時莉莉還小心的囑咐了一下讓水手保護阿拜樓的安全。
泛大陸的人一般都會對強者保持尊敬,比如現在這種,替強者收好戰利品,通知強者來拿的行為,一方面是尊重,一方面是示好,更多的是習俗和風氣。
不過莉莉的期待心情算是落空了。
那些水手恐懼的拿出博克留下的物品,恨不得早點把手裡的東西扔掉。
莉莉也看著這些戰利品,覺得特別噁心。
五個水晶瓶裡都裝著兩個眼球,泡在綠色的藥水裡,被一起掛在一個皮質帶上卷在一起,外人看可能會覺得大概是什麼邪惡祭祀的物品,莉莉歲數不大,眼光還是有的,這些東西和祭祀一點關係都沒有,分明就是博克自己的噁心興趣才留下來的。
嫌棄的看了一眼這些眼球:“把它們都扔了吧,太噁心了。”
除了這些,還有十幾枚金幣,一些魔法材料、一個浸泡在藥水裡的帶眼球的腦子和一枚奇怪的黑色的石頭。
那個帶腦子的眼球……莉莉拿起它看的時候,那個眼球居然也盯著莉莉看。莉莉頓時感覺一陣翻江倒海,把那個大罐子推得遠遠的,那個眼球被推遠以後,仍然盯著莉莉。
“這是什麼,真的好噁心。”就算噁心,莉莉覺得這個東西很不平常,所以也讓水手放好,一併和其他東西打包好。
至於更加沒有用處的東西骨鉅、尖刀、奇怪的帶著血跡的小刑具太多了,這些莉莉都讓他們扔掉了。
還有那件奇怪的大衣,也就是博克找阿拜樓要莉莉變成的貓的時候穿的那件衣服。
莉莉疑惑的把它攤開,又趕緊扔掉了,裡面是用各種動物皮人皮做的內膽,摸到這個可比摸那個眼球瓶子和腦瓶子噁心多了。
負責扔這些東西的普通人更加難受,不止是心裡覺得噁心,還有普通人對神秘魔法的恐懼,“我扔了這些奇怪的東西,不會被魔法師詛咒吧。”
莉莉收拾好這些東西,聞了聞手上奇怪的味道,“嘔,我一定要去洗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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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小姐,我們準備了豐盛的餐點,你可以來二層餐廳來,我們隨時恭候你的來臨。”水手很有風度的說,他麻利的收拾好莉莉讓他們留下的東西,準備放到儲物間,“我們會把這些東西清洗好。”他說。
莉莉所在的走廊盡頭就有一個用來清潔的房間,異世界沒有自來水,清洗室就是把水舀進水盆裡洗手而已。
莉莉努力的搓著手,“嗚嗚嗚早知道就找個水手幫我拿肥皂了,”說完又聞了一下,味道好怪。
她的背後出現一個身影。
“莉莉?”
突兀出現的女性聲音嚇了莉莉一跳。
莉莉把法印捏在手中,慢慢扭頭,如果一旦有情況就可以立刻反擊。原來是死者莉莉的母親。
她松了一口氣,撤去了手中的法印。
失去女兒和得知真相的莉莉母親現在顯得十分憔悴,沒有之前強勢的感覺,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船長和我說幫助我找到真相的其中一個的女孩和我女兒的名字一樣。我好奇就過來看看。”
莉莉沒有說話,她好奇這個女人的用意。
“哦,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走廊裡有長椅,你介意來一下嗎。”
現在無事可做的莉莉同意了女人的邀請,兩人坐在長椅上,莉莉剛坐上,那個女人就已經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一個家庭在短短一天破碎,莉莉母親沒有崩潰已經足夠堅強了。
對於這個把女兒逼死的母親莉莉沒有好感,作為一個本就不社會受接納的魔女,莉莉也沒有對女人客氣,“如果你叫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哭,我就沒必要再陪著你了。”
“因為你和我女兒小時候真的很像,讓我想起了她。”莉莉母親怕莉莉真的離開,努力停止哭泣:“我很愛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兒。”
“哦?”莉莉感到有些好笑,她年輕,並不幼稚。“你愛她,就把她當做物品一樣,不聽她的哀求,接著連送給兩個人當做未婚妻,還派人殺死了她青梅竹馬的傭人。”
莉莉母親沒想到莉莉知道的這麼清楚,“我沒有,我都是為了她好,聽我的她才能擁有幸福。”
“一個貴族小姐和一個傭人走的那麼近,實在太丟貴族的臉了,我不能讓她成為貴族的笑柄。”
莉莉露出與她年齡不符的恥笑樣子,看向莉莉母親的眼神充滿鄙視:“第一個未婚夫在結婚之前就已經死了,第二個未婚夫讓莉莉死的非常痛苦,這就是你給她的幸福嗎?”
“你給她的幸福呢?”
“自從你殺死她的青梅竹馬,她有多久沒有笑過了?”
莉莉接連不斷的質問,每一句都讓女人的臉色蒼白一分,也許她會後悔吧,但是現在她仍然不可原諒。
莉莉不屑於與這樣的人溝通。
她把懷裡一封書信留下自己坐過的地方。
這是死者莉莉的遺書。
“莉莉呢,從小就沒家人陪伴,所以很羨慕擁有家人的人。”莉莉臨走時說:“可就算這樣,莉莉也不需要施捨強迫而來的愛。”
“這是你女兒的遺書,希望你一輩子都在懺悔中度過。”
莉莉說完就走了,留下開啟遺書的女人一個人。
“我來到人間與愛人相會,我想用自己的笑獲得愛情。
直到我失去肉體的自由,母親對我說:
愛皆是虛假的。
鞭撻心靈的話總比刺在肉體的刀傷更讓人心痛。
我希望自己卑微的肉體可以提醒你們:
世人皆孤獨。”
這是死者莉莉遺書第一段的寫的歌謠,簡單的概括著她簡單又悲慘的一聲。
魔女莉莉則把這個歌謠編上了曲子,唱了出來,很動聽,也痛擊莉莉母親的心。
她認識到自己的錯,就將一生活在悔痛中,如果意識不到錯,她就會過得更加悲慘。
沒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