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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零一章 夏瑪莎的母親

“盛典開始了,可以入場了。”

鑽石雨果清空了裡面的所有人,只有擁有資格的人才能進來,這場盛宴相當豐盛,外面的人還沒走進來,就聞到了肉香味。

“要入場了,凱瑟琳娜。”凱瑟琳琪帶著自己的精靈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向椰子林。“要是阿拜樓不歡迎咱們怎麼辦?他會不會直言讓咱們離開?你知道他做的出來的。”

“他當然做得出來。可是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凱瑟琳娜苦笑,給自己披上了禮服的披肩,“就是如此,我也不會走的,難道要拋棄阿拜樓轉而去尋找別的國家嗎?”

當然不可能。別的國家會舉手歡迎精靈族的投奔,精靈在他們眼裡就是不可多得的財富,但是若要他們承擔與之相對的責任,是萬萬不可能的。

除了鑽石雨果,沒人能夠幫助到精靈。精靈族的出路在於魔法,而非國力興衰。

“付出足夠的代價,凱瑟琳琪。這是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凱瑟琳娜神色堅定。

出發吧,這次盛典很可能是精靈未來的轉轉折點。凱瑟琳娜與凱瑟琳琪重整心情,不再猶豫以後的事情。

她們剛剛出門,鑽石雨果的煙火便在眼前炸開了。

所有的魔板都對準了海灘上的美麗之物,那裡是盛典最開始的地方。

“好漂亮!這是咱們的魔法嗎?”莉莉的眼睛閃爍著星星。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絢爛美麗的煙花,彷彿某種神蹟降臨,直到煙火徹底照亮琉根要塞的夜空。

“鑽石雨果一週年快樂”整個盛典上都是快樂的氣氛,叼著食物的夏瑪莎楞楞的看著煙火裡偶然夾雜的溫柔。眼淚突然撲朔落下。

她看見了煙火裡的記憶,阿拜樓特意留給她的寶物。

那是她親生母親留給她的東西,本應當等待她成年時候留給夏瑪莎的,那位可憐的一出聲就被夏瑪莎力量撕碎的母親,毫無怨恨的向夏瑪莎吐露她自己的心聲。

從最初懷孕的時候,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於烈火中燃燒的母親,充滿了偉大的魄力。

“老師,今天應該高興對吧?”夏瑪莎撲進阿拜樓的懷裡,哭著說:“你把我弄哭了。”

阿拜樓摸著夏瑪莎的頭髮。

“抱歉,我的珠寶。我只能在今天告訴你,你的母親是如何對你說的,你的母親和父親,一直想親口告訴成年的你,你不是怪物。多虧了你的父親,他給了我你母親的骨灰,而我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告訴你你的母親是何等的愛你。”

夏瑪莎離成年還有一些日子,阿拜樓卻等不了了。他擔心失敗,這不是疑慮,而是極有可能的失敗。

他們對三神一無所知,而三神對他瞭若指掌,成功反而才是奇蹟。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不留任何遺憾。

“你不該現在告訴我。”夏瑪莎委屈的說。

“我不是沒有任何理由的讓你穿上漂亮的衣服。”阿拜樓低聲說:“馬上你就會知道我為何這麼做。”

那是溫柔而熟悉的聲音,那女性溫柔的聲音一響起,夏瑪莎感覺自己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聽過。

“我的女兒,夏瑪莎。我對你的愛猶如永夜,永不消失,你是如此的充滿活力,我希望你是幸福的。我和你的父親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自己最可愛的女兒幸福下去。”

“當你即將出生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不斷有聲音在告訴我,我會死,我絕不會因為難產而死,我將在熊熊燃燒的熱度中成為灰燼。我一次又一次的做噩夢,我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我一次又一次的哭泣,我害怕自己死掉。我對你的父親說過,如果咱們的女兒的出生有不祥的事情發生,一定不要怪她。因為那是我自己的決定,我當然可以在我的女兒出生之前墜胎,可是我不願意。”

“那是我的女兒夏瑪莎,我從開始時就從沒有後悔過生出你,我多希望你成年的時候能親手抱住你,然後說:你只是充滿天賦,任何天才都是生來孤獨的。可惜,我在烈焰中瘋狂燃燒,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所以我留下了自己的魔法,等待你成年的那一天,你的父親是偉大的戰士,我相信他會為了你拼盡最後的血液,告訴所有人,夏瑪莎是全天下最充滿天賦的孩子。她天生就應當是掌控者。”

“我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施放魔法留住聲音了,因為我即將永眠。這最後一聲,我還是想告訴你,夏瑪莎我愛你。你是我最棒的孩子。”

夏瑪莎抱住阿拜樓哭,連阿拜樓都為這位母親的愛而咂舌。夏瑪莎的出生爆發出了熊熊的元素火焰,普通的水滅不掉,魔法的水又只會傷害她,她的母親就在分娩與烈焰的雙重痛苦下產出了夏瑪莎,還在留下最溫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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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阿拜樓都不敢保證在這種痛苦下還能冷靜的說話。

煙花的聲音傳進夏瑪莎的耳朵裡,夏瑪莎在聽,在哭。周圍的幾個女孩保持沉默,大家都明白夏瑪莎有一個怎樣悲傷的童年。

那倔強與狂躁之下,是野獸警戒而受傷的心靈。

煙花的聲音戛然而止,夏瑪莎的哭泣卻更大聲了。

“你為什麼不抬起頭看看呢?夏瑪莎,有人在等你。”提燈溫柔的說:“陛下為了這一天準備很久,而不僅僅是單純的一場盛典,他想在這場戰鬥之前送大家一個禮物。”

夏瑪莎緩緩的抬起頭,目光穿過阿拜樓的臂膀,停留在提燈手裡的魂燈之上,一縷縷青光環繞,成為人形的光,這人形的五官逐漸清晰,慢慢的,就像一個放大的夏瑪莎。只是臉龐充滿了成熟溫柔的韻味。

“夏瑪莎,我的女兒,你已經這麼大了。”那靈魂輕聲說:“你成年了嗎?這是你的成年禮?你真漂亮,果然是我驕傲的女兒。”

這位就是夏瑪莎的母親了。機會只有一次,提燈用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來完成這件事,畢竟這位夫人已經死了十幾年,她的骨灰只足夠她進行一次召喚的。

當阿拜樓慎重的將這份細膩如同塵土的骨灰遞給提燈的時候,她意識到了這是何等重要的東西。

還好,她的母親既沒有墮入深淵亦沒有沉入天堂,而是秉持著一顆熱誠之心,孤獨的在黃泉之路上徘徊了整整十五年。

“媽媽?”夏瑪莎輕輕的叫了一聲。

她是天才,所以她依稀還留有對母親的印象,她用母親的眼睛觀察著這個世界,直到她在一團烈火中初生。

“哎!”夏瑪莎的母親眯起眼睛笑了,“我在黃泉路之上呆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我成年的女兒一聲媽媽。”

“我的爸爸……”夏瑪莎擔憂的說:“他和你所想的一樣,為了我流盡了最後一點血……”

“他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可惜他不能出現在人間,真希望他也能親眼看見女兒現在的樣子。真令人驕傲,我一直希望你成為一個公主,淑女,或者任何一種你想活成的樣子。”

夏瑪莎理解阿拜樓為何讓她穿上這身衣服了,她當然已經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而阿拜樓希望她能在她的母親面前變成她母親想要的樣子。

至少彼此不留遺憾了,對吧。

夏瑪莎的母親欣慰的抱住自己的女兒,儘管是靈體,可是提燈用了一些代價讓夏瑪莎的母親可以觸碰人間。美人魚有很多奇怪的小法術,當然,大部分情況都是雞肋而無用的。

第一次被母親擁抱,夏瑪莎稍微有些慌亂與迷惑不解,她不太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轉而像阿拜樓求助。

阿拜樓聳了聳肩。

別問他,他和石頭蹦出來的猴子沒兩樣,愛莫能助。

“親愛的陛下,我大概知曉了你的身份。我的名字叫安潔麗塔。”安潔麗塔行了一個不算標準的貴族禮儀,“你看起來很平易近人,是所有國王都這樣嗎?”

“大概只有我。”阿拜樓笑著說:“不要那麼見外,我將夏瑪莎視若己出,更甚親人。”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她現在很幸福。”安潔麗塔拉住夏瑪莎的手,不知怎的,夏瑪莎根本無法拒絕自己母親親熱的舉動。

她內心一直在渴望呢。

“是她的父親把夏瑪莎託付與你,你也遵守了承諾,陛下,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安潔麗塔躬身致謝,“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感謝你,你甚至還讓母女十六年再度見面,這是何等神奇的手段。”

“你沒必要感謝我,夏瑪莎你們夫妻二人送給我的禮物,她必任何事情都讓我珍惜。”阿拜樓笑著說:“我需要離開了,安潔麗塔,你的時間可以持續到明天的黎明,我必須去主持盛典,剩下的時間我想留給你和夏瑪莎。”

“謝謝。”安潔麗塔感動的說。她早就想和夏瑪莎一起共度她最後的一段時間了。

“夏瑪莎,好好陪你的母親,別讓我給你的禮物白費。”阿拜樓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