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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八十七章 混沌海里最原本的阿拜樓

黑海中朦朧之痛,成為穿透心臟之矛之槍。

刺穿傷害的男女,破開希望的光。

吞噬殆盡的月,噬咬低垂的日。

海尼亞停下唱歌,她感覺到天梯之門裡傳來一陣破碎天地的力量。

她彷彿能看到一束光穿透星際,直達遙遠的未知之地了。

“那是阿拜樓的動作麼。”海尼亞雖擔憂,卻知道親愛的海之母不會傷害阿拜樓,只能壓住心底的茫然無措。

兩條巨蛇稍微像天啟之門裡看了一眼。

“那個可怕的男人好像走了。”盤行者說。

“那麼現在,也許就可以——”盤踞者高高的揚起身體。兩隻巨大的蛇頭的陰影覆蓋海尼亞柔弱的身體。

海尼亞看著它們兩個,稍微後退了幾步,要是這兩條巨蛇有惡意,在神殿中等待的她,很難脫身。

“你們想做什麼?”海尼亞故作鎮定。

“做什麼?當然是……”

“嘿嘿。”

盤行者趴在海尼亞的面前,變了一個語氣,“海尼亞姑奶奶,我們兩個兄弟求你幫我們個忙。”

“啊?”海尼亞愣住了。

“求你向潮汐之主美言兩句,縮短我們的刑期吧,現在她有資格決斷我們的罪行。”盤踞者緩緩說。

海尼亞還以為它們要做什麼壞事,連呼救的準備都做好了,她知道潮汐之主就在這裡,她若是呼救肯定會有人來救她的。

兩條蛇從出生就被囚禁與蛇蛋裡,自然也不能再成長分毫,阿拜樓並沒有以擊敗它們為榮的原因,也是因為這是兩條歲數大,卻沒有成長的幼蛇。

“我們一定要離開這裡,我們的出現肯定有自己的意義,若是留在這裡,恐怕會出現不可預知的禍端。”兩條蛇說的懇切,海尼亞善良卻不代表她傻,她仔細思考了一下,還是點頭說:“你們的事情我會考慮的。”

“那真是太好了。”盤行者高興的吐著信子,末端的尾巴左搖右晃。

她惆悵的看向天啟之門內,盤行者知道內幕,它們自己也要履行職責,只有海尼亞是局外人,未免有些可憐。

兩條蛇狂妄自大,也是溫柔體貼的紳士,短暫的沉默了幾分鐘以後,盤行者開啟話匣子說:“海尼亞殿下是怎麼和阿拜樓這樣的人相識的?你們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啊。”

海尼亞有些驚訝兩條巨蛇挑起話題,轉念一想就知道了原因。她的眼睛笑成月牙,看的兩條蛇心神盪漾。

真是好看的美人魚小姐。

“以前我也這樣感覺,不過現在的我覺得,這或許就是命運的捉弄吧。”海尼亞摸著自己掌心的紋路,笑的像個剛剛陷入戀愛的少女。她也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如此失控的愛上一個人類。

海尼亞承認,她最初是懼怕人類的,人類貪婪邪惡,沒有底線,她可以幫助無辜的人逃離大海的吞噬,但永遠別想和她有任何牽連。

然而作為美人魚的領導者,海尼亞必須做出一個表率。當近海潮汐之主將美人魚的人間領者的責任交給海尼亞的時候,她就需要前去混沌海了。

混沌海與近海明暗雙生,雙息共存,而人間領者就有了一個前往混沌海考察的任務。那時候混沌海的確有些不同尋常,美人魚時常能聽到混沌海的悲鳴。

這悲鳴一持續便是數月之久,忍無可忍的海尼亞直接向近海潮汐之主報告以後,直接前往了混沌海。

“然後呢?”盤行者好奇的問。這可是難得的密辛,若是無人知道,那他們要當第一個知情者。

海尼亞的確找到了混沌海悲鳴的原因,那時候海尼亞以為混沌海能自我消化這份傷痛的,結果她想的太天真了。

她只知道混沌海在獨自對抗外來的入侵力量,未曾想這份傷痛幾乎無法言說,更無懈可擊。

三神是堅固的三角,讓混沌海的身體佈滿爛瘡膿疤,海尼亞想到這裡仍然後悔。若是她明白過來這件事情,也許還有辦法替混沌海修復她的傷勢,或許能拖延那些可怕時日的到來。

之後她在返回近海的途中遭遇了災變。

就像災害在追殺她,海尼亞能感覺到災變追隨她的尾路,她走過的足跡遍佈災難。

毒海本就侵蝕海尼亞的神智,哪怕有海之力,也無法讓海尼亞全身而退。

海尼亞刻意避開這個話題,然而盤行者還是能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可怕的危機,那得是何等危險的迫害,能讓大海的寵兒美人魚也無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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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場危機,我可能也無法遇到我最愛的人。”海尼亞在一場驚變後失去了意識,美人魚的血吸引著混沌海恐怖的掠食者,那時候她以為她必死無疑了。

海尼亞知道她被吞食必定會誕生一個永生的怪物,混沌海本就瀕臨破碎,海尼亞絕對不願意再對混沌海產生害處。

她試圖攻擊掠食者與其同歸於盡,只是用到一半的力量還沒等湧出來,就和意識一同消散。

再睜開眼睛,她已經出現在阿拜樓的獸顱之島了。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被一個話都不會說的人類男孩救命。而這個男孩還是一個在混沌海的男孩。

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的,就在一天內發生在這裡了。

男孩捂住海尼亞試圖說話的嘴,搖了搖頭。

幾隻娜迦從附近進入海中,男孩才松了一口氣。拿出各種各樣的草藥給海尼亞療傷。

海尼亞見到男孩身上的傷口,便知道她應該是被拯救了。

從那麼恐怖的巨獸以凡人之軀拯救了她麼?

海尼亞總覺得有些彆扭,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養傷,和阿拜樓共度了一段時間。

近海潮汐之主和混沌等待著阿拜樓出現,可是過了這麼久了也依然沒有阿拜樓的訊息。

“不會出事了吧。”混沌擔憂的問。

“穿越時空需要的時間很久的。”近海潮汐之主冷靜的說:“說起來,姐姐,當初你為何要刁難海尼亞和阿拜樓?”

“我要刁難的只有海尼亞而已。”混沌尷尬的說:“那段時間我本就被三神弄的痛苦不堪,幾欲發狂。隨著痛苦與死期將至,我對你的怨恨也如泉湧般傾瀉。”

“然後呢。”近海潮汐之主不介意混沌的話,而是打聽著她不知道的事情。

“至高天堂派出了信使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個靈魂的神智。”混沌苦笑著說:“我知道獸顱之島裡面有一個野人般的少年,直到至高天堂有所行動我才知道,原來那少年的靈魂與身體被他們剝離了,進行了特殊的溫養後才允許放回他原本的身體。”

“那個男孩就是阿拜樓?”近海潮汐之主突然激動的站起來了,她盯著混沌的臉,露出急不可耐的表情,“這關係到一些事情,姐姐,如果再有至高天堂的人找到你,他說的事情你一件事也不要答應。”

“好,我聽你的。”混沌說。

被至高天堂強迫做了事情的混沌心中不爽,麻煩自然也會找到阿拜樓和海尼亞。

混沌潮汐之主可沒有答應至高天堂要保護這個年輕人。

一隻遮天蔽日的海獸從混沌海的最深處遊蕩入獸顱之島的附近,沒有神智的它就像海中的霸王,根本不在意周圍有什麼其他的捕食者。

它只知道,有一個命令要求它,吞噬馬上就會出現的兩個生命。

海尼亞養好傷自然就要回到近海,她發現這個男孩的意識越來越清晰,第一次見面的渾渾噩噩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晰明亮了。

不能再留在此處了,海尼亞不懂這是為何,她只覺得心中越來越慌亂。

那男孩眼神絕不是他的年紀應該有的。

那不是色慾,不是貪慾,更像是探知的慾望。是無邪無善最單純的東西。

“後來我剛剛出去獸顱之島……”海尼亞想起了一段既痛苦,又讓她感到懷念的回憶,“我剛剛出去獸顱之島,就被我們稱為微娜利雅的巨怪吞入腹中,傳言中它無所不食,我真的以為我死定了。”

又是阿拜樓拯救了她,在阿拜樓抱著海尼亞墜入胃酸的時候,阿拜樓高高舉起海尼亞,從胃酸裡保護了海尼亞。

等他從胃酸裡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腐蝕的不成人樣,海尼亞每每想到都覺得痛苦。

美人魚從不會只被保護。

海尼亞毫不猶豫的割肉救了阿拜樓,這是阿拜樓的第一次人魚許之盛宴。

他復活了。

而第一件事居然是“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說話,海尼亞還以為他一直是一個渾渾噩噩的野人。

“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阿拜樓承諾,他伸出手掌,“我不知道你們世界表示合作的做法是什麼,但是你是我的恩人,我會負起責任保護你離開這片危險的海域。”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回到近海的事情也只是有驚無險罷了。”海尼亞講完了,微笑著說:“我還有很多和阿拜樓一起的故事,要是你們願意聽,我還可以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