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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積蓄的怨念

一夜無眠,薩斯瑪不知道蜥蜴人為什麼會背叛自己,自己的存在又是如何被人類得知,而人類又為何要抓捕自己獻給紅龍。在不斷的反思和困惑下,一個聲音逐漸的從薩斯瑪的內心中浮現。

“都跟你說了要殺了那群冒險者,懲罰那些背叛的蜥蜴人。利用恐懼讓他們臣服,現在你看看,你的善良只會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而已。”

只要閉上眼睛,那個聲音便會無休止的迴盪在薩斯瑪的耳旁,這也是他一夜未眠的原因之一。

“我做錯了嗎……不,母親教導我的,不可能有錯!”

“母親的教導固然沒錯,但善良需要實力作為支撐,沒有實力的支撐,又失去了艾蘭的保護,你和一個移動的寶箱有什麼區別?”

“我……”

“殺了這群愚蠢的蜥蜴人吧,以你的身份在回到龍巢之後只要向著紅龍述述苦,毀滅掉這些蜥蜴人不還是易如反掌嗎?”

“不,就算他們背叛了我,背叛了母親,也罪不至死,我會讓他們後悔,但死亡不應該是他們的結局。”

想起之前蜥蜴人的一舉一動,薩斯瑪無視心中的低語循循誘導睜開雙眼,在一夜的煎熬之中,微弱的光芒透過帳篷的縫隙,照射在薩斯瑪的面前。

天,亮了。

蜥蜴人們帶著人類進入其中,給無力的薩斯瑪雙足與鱗爪系上鐵鏈,堵住龍口的同時綁好雙翼,運上鐵製的囚車。其實薩斯瑪中了劇毒的身體連動一下都是奢望,但人類還是進行了緊密的防護,防止銀龍中途逃脫。

緊閉雙眼,薩斯瑪將人類和蜥蜴人吵雜的聲音排斥在外,此時他的腦海中只迴盪著一個聲音。

恨。

囚車翻越灰燼山脈,在龍隱山腳轉交給了看守的半龍人,之後伴隨著層層運轉,最終來到了傳奇紅龍面前。

“唔,所以你被自己的侍奉者背叛,然後運到了我這裡?”

熾熱的洞穴中,傳奇紅龍鱗片豎起,強忍著笑意看向下方臉色發黑的薩斯瑪。他現在只想放聲大笑,順便在岩漿裡打幾個滾,然後將這個訊息分享給自己最喜愛的銀龍莎羽。

“是的,我沒想到,他們竟然……”

看著臉色差到極致的極致的薩斯瑪,紅龍將笑意暫時壓下,溫柔的摸了摸薩斯瑪的額頭,運用魔法將其體內的毒素徹底祛除。

“需要我幫你滅了那群蜥蜴人嗎,孩子?”

“……不了,謝謝您的好意,我會用自己的力量讓他們後悔的。”薩斯瑪思考了很久,終究還是決定依靠自身的實力,而不是藉助外力。

“這樣嗎,有些意思。你先去休息吧,我期待你擊敗蜥蜴人的那一天。”

“嗯,謝謝您……”薩斯瑪對著紅龍垂下龍翼行了個禮,順著通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唔哈哈哈哈。”

三言兩語將薩斯瑪送走,紅龍沉浸在岩漿中發出悶笑,然後一個甩尾遊到關押銀龍莎羽的空間中。

“莎羽,我又來了。這次我聽到一個有趣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安德羅納踩著白煙靠近莎羽,看到莎羽依然閉著眸子躺在地面一點沒有搭理自己的跡象,並沒有絲毫在意,直接臥在莎羽面前開始慢慢的將起故事來。

“從前啊,有個小銀龍,他和自己的母親走丟了,非常孤獨,無助。他找到了自己母親曾經遺棄的追隨者,善良的幫助那些追隨者們,就算身受重傷,第一時間想著的也是那些追隨者。”

紅龍講到一半,看見望著自己的銀色瞳孔,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猜最後怎麼樣了,他的追隨者們擔心自身的安危,在自己的麻煩解決之後,給可憐的小銀龍下毒,然後給他綁上鐵鏈,栓住雙翼,獻給了恐怖大魔王。”

“安德羅納,你忘記自己之前的諾言了嗎!”

俯臥的莎羽猛地咬向紅龍,但其身軀纏繞的鐵鏈在瞬間繃直,讓莎羽的利齒在紅龍脖頸的一寸前停下。

“消消氣,我怎會忘記對你的諾言?我說過不對你的孩子灌輸邪惡思想,就不會灌輸。但是其他人以及你的孩子自己會怎麼想,我就管不著了。”紅龍笑嘻嘻的看向莎羽,龍尾輕輕的拍著莎羽的背部。

“詛咒之龍,我就知道你不會信守諾言!”莎羽朝著紅龍咆哮,但瞬間便意識到了什麼,縮回頭顱。

“你說,什麼?”紅龍眼中的笑意消散,在聽到詛咒之龍這四個字時,聲音瞬間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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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不不,你剛才說詛咒之龍。我知道了,就是因為這個身份,你才一直不接受我的愛意。就因為我是詛咒之龍,在我巨龍的身軀裡,裝著一個異界的靈魂,所以你才一直排斥我,對嗎?”

不僅聲音,傳奇巨龍的眼神也開始逐漸變冷,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紅龍安德羅納的精神狀態瞬間改變,從之前的歡喜,變為現在的陰冷。

“你……”銀色的龍瞳中散發著難以置信的目光,莎羽盯著傳奇紅龍,剛想開口便知道此時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法術記憶編演已經消失,我什麼都想起來了……”紅龍伸出龍爪,在莎羽的面前猛地一握,莎羽身上纏繞的鐵鏈便在瞬間崩斷,化為粉末隨風飄散。

“對,我就是個詛咒之龍,根本不是真正的龍族。一百年前,你為了不讓我殺害你的家人,對我虛與委蛇,讓我產生了你喜歡我的錯覺,我自己修改記憶,壓抑屬於紅龍的天性,只為能夠真正的討你歡喜。”紅龍的龍瞳依舊陰冷,但語氣卻逐漸激動起來。

“之後你又隻身穿越空間風暴,將我引到這個大陸,避免我在主大陸為非作歹。呵,你們銀龍一族真是善良,竟然想出來用這種辦法消滅一個邪鱗之炎,還差點成功。”

“不是這樣的,安德羅納……”

“叫我邪鱗之炎。你自由了,我會馬上回到主大陸,以後我們的一切都毫不相關,我相信這也是你想要的。”

鱗片開始不斷滲出火焰,安德羅納的整個身體都逐漸燃燒起來,在這個充滿冰雪的空間爆發出陣陣白霧。隨著他深紅的龍翼一扇,一道傳送門在莎羽的面前出現,傳送門中間是藍色的渦旋,剛好可以容納莎羽巨大的身軀。

“這個傳送門會在一天之後開啟,我還需要時間給孩子們留下一些東西,讓他們各自成長起來。你最好不要干涉,不然後果自負。”

給了莎羽一個眼神,紅龍的身軀隨著火焰燃燒殆盡,只留下了在原地喃喃自語的莎羽。

“邪鱗之炎……安德羅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