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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唧唧, 唧唧。”

州府大院裡,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撅著屁股趴在地上, 手裡攥著一把白米, 衝著一隻長尾雞學它的叫聲, 想把它吸引過來。

那長尾雞羽毛棕黃,頭生白冠,尾長足有一米,雄赳赳,氣昂昂,生得極漂亮。它亦極驕傲,無論男子如何使出渾身解數引誘它, 它都在遠處晃悠, 不肯過去。

男子很有耐心, 一點點朝那珍禽騰挪過去, 它若避開, 他再過去,誓要接近珍禽,一親芳澤。

追逐遊戲玩了一會兒,那長尾雞也不知是餓了, 還是懶怠了,男子慢慢騰挪接近的時候, 它沒再躲開。

眼瞅著珍禽已近在咫尺,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想摸一摸珍禽的羽毛……

“州牧!宋州牧!”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子風風火火跑進院子。

長尾雞受到驚嚇,立刻煽動翅膀跳上枝頭,唧唧亂叫。

眼瞅著方才就差一點就能摸到鳥毛了,被人攪黃,州牧宋仁透勃然大怒,把手裡的白米朝八字鬍甩過去:“叫什麼叫!鳥都讓你嚇跑了!”

八字鬍乃是宋仁透手下的主簿官員錢青。他正張著嘴要說話,一把白米劈頭蓋臉砸過來,數顆進了他的嘴,直接滑進喉嚨。他被嗆住,連聲咳嗽起來。

宋仁透見他咳得滿臉通紅,嘖了幾聲,沒好氣地問道:“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錢青緩過氣來,道:“州牧,不好了,永寧鄉的黑水村,被屠狼寨給屠了!”

宋仁透驚道:“什麼?又有山賊屠村?那些山賊瘋了吧?!都是去年那什麼……什麼寨帶壞了風氣!”

“……去年屠村的也是屠狼寨。”

“啊?”宋仁透一愣,“好吧。又是他們!!混賬東西!!”

頓了片刻,忽然想起什麼:“不對啊,屠狼寨我記得。不是半年前就已經派廂兵把他們給剿了嗎?難道剿的是另外一個山寨?”

“……”

錢青無語:“是他們沒錯。可是半年前我們剿匪失敗了啊。廂兵死傷上百人,最後只能放棄了。州牧你都忘了嗎……”

宋仁透:“……”

他有點暈頭轉向的,腦子裡還想著長尾雞漂亮的尾巴毛。過了好半天他醒悟了,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一臉茫然地問錢青:“那現在怎麼辦?”

錢青:“……”

一炷香後,州府的幕僚全部集結,在大堂裡圍了一桌。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

“那屠狼寨實在太可恨了,再任由他們放肆下去,農戶都快讓他們殺完了!”

“不止屠狼寨,還有那長明寨也十分可恨!他們四處招募百姓,前陣子又有一村的百姓去投奔他們。再下去,沒被屠狼寨殺完的老百姓都被長明寨收完了!”

“除了他們,還有許多小山寨也很可惡。他們東偷西搶,騷擾農戶,把農戶都給趕跑了。好多農戶受不了騷|擾,居然也跟著進山當賊去了!”

眾人群情激昂地聲討山賊,最後得出一致的結論——山賊之禍,非治不可。

於是人們齊刷刷把目光投向宋仁透:“宋州牧,趕緊治理山賊吧!!”

宋仁透被整齊的目光嚇了一跳,忙道:“治,當然要治。趕緊派兵去剿匪啊。”

馬上有人反對:“剿不了。這幾年剿了幾次匪,次次大敗,廂兵被殺無數。以前廂兵比山賊多都剿不了,現在那幾個大寨子人數都已經多過廂兵了,還怎麼剿?萬一廂兵全軍覆沒,連保衛州府的人都沒了!”

當年太|祖開朝時,為防止地方割據,兵權收歸朝廷,地方官府不得擁兵。州府手裡只有一千廂兵可以調動。可廂兵不是正規軍,農忙時間要在田裡幹活,農閒時才來服役,疏於訓練,根本沒多少戰鬥力。他們去剿匪,若是剿人少的小寨子,山賊們往大山裡一躲,根本找不出來;若是剿人多的大寨子,那更不行,山賊們熟悉山中地形,早早設下各種埋伏和陷阱,雙方剛一交戰,山賊就把廂兵殺的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這幾年剿匪,剿得廂兵越來越少,山賊反倒越剿越多了。

宋仁透一臉呆滯:“不能剿匪,那要怎麼治理?”

錢青思忖片刻,道:“眼下之計,唯有招安了。”

此言一出,數人反對。

“招安?不行!那些山賊犯下滔天罪惡,必須懲戒,一旦予以招安,這天下豈還有法理可言?!”

“對!屠狼寨屠殺數百村民,怎麼能放過他們呢?我們應該從百姓中徵調兵員服役,繼續剿匪,必須把他們滅了!”

宋仁透百無聊賴地看著他們爭吵,打算等他們吵出一個統一的意見再說。他不是很喜歡管這些破事,只喜歡逗弄珍禽。他來這裡當官,只是為了增加資歷,方便以後調回京城任職。明年他的任期就滿了,到時候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時候他身邊的錢青驀地站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錢青道:“諸位,都到這時候了,就別扯什麼法理了!你們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什麼嗎?是錢,是銀子啊!你們看過稅收賬冊沒有?本州去年的稅收比前年少三分之一,今年比去年少一半啊!為什麼?因為能繳稅的農戶越來越少了啊!”

他大喘一口氣,接著道:“農戶為什麼越來越少?就是山賊成禍。山賊越多,老百姓就越少,人要麼被他們殺了,要麼被他們收走了。再下去,明年的稅收給諸位發俸銀都不夠了。所以山賊之禍必須最快最平穩地解決,那就沒有比招安更好的方法!”

有人想反駁,錢青沒給他機會,一鼓作氣往下說:“招安有很多好處,一來體現了州牧的仁慈,山賊和百姓感念恩德,就不會再作亂了;二來,如果我們執意剿匪,一定會勞民傷財,最後即便把匪剿沒了,老百姓也會死傷慘重。可招安山賊,給山賊一些優惠,讓他們回來繼續做農戶,我們還能繼續收他們的稅。這是一箭雙鵰。”

“還有第三點。像屠狼寨這種山賊,他們武力高強。遠比廂兵能打。我們把他們招安回來,直接把他們整編成廂兵,州府就多了一支強悍的隊伍。到時候再有別的山賊敢做亂,派他們去討伐不就行了嗎?這是一箭三雕啊!”

他條條陳述,有理有據,說服了不少人。反對者逐漸偃旗息鼓。

然而桌上仍有一人出言反對:“你說的這三點,只有第二點還算佔理,其餘兩點並不成立。若真對那些山賊予以招安,必將後患無窮。”

錢青詫異地看向說話的人。那是個瘦弱的男子,年紀輕輕,卻鬚髮皆黃,看著便覺得病怏怏的。這人只是州府中的一個小吏,算不上幕僚,也不知誰把這人叫過來一起參與討論了。

錢青不服氣道:“其餘兩點怎麼就不佔理了?”

那黃發人正要與他分辯,宋仁透卻出聲了:“好了好了好了,都別吵了。我聽錢主簿說得很有道理,就照他說得辦。錢青,你去寫招安檄文。什麼屠狼寨,什麼長明寨……趕緊全部招安,都別鬧了!”

眾人吵得太久了,宋仁透已經不耐煩了,只想趕緊回去逗他的寶貝雞。既然錢青已經說服大多數的人,那就行了,沒必要再為一兩個不同意見爭吵不休,不然永遠吵不完。

那黃發人聽宋仁透下了決策,顯然極不認同,卻放棄了爭執。他低聲自言自語:“蜀中必將大亂。”

錢青瞪了他一眼,懶得搭理,自去想招安檄文去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廂,朱瑙莊裡的佃戶們迎來了大豐收。

這天,王家兄弟割完了自家的最後一茬麥子,又跑去幫著石三完成秋收,黃昏的時候才忙完,推著滿車滿載的糧食回家去了。

走進院子,院子裡的糧食已經堆得小山高。兄弟倆把車上剛運回來的卸下,扔到小山上,把山頭又壘高了幾尺。

忙活完,王仲奇向後退了兩步,欣賞那座糧食山。前段日子他們每天忙著收割,都顧不上看自己到底收了多少,如今有功夫閒下來仔細打量,他瞬間激動了:“天吶,這麼多!!”

一旁的王伯正沒說話,抬手不停擦汗。

“這麼多麥子,家裡的三隻母雞也都開始下蛋了,以後咱們能天天做雞蛋面吃。”王仲奇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以前咱娘做的雞蛋面最好吃,可惜都沒來得及跟她學怎麼做……唉,我好想阿孃……”

王伯正還在擦汗,王仲奇察覺到不對,定睛一看,驚訝道:“哥,你哭了?”

王伯正不想讓弟弟看見,連忙背過身去,用力搓搓臉,穩住氣息:“沒有沒有,灰進眼睛了。”

可惜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王仲奇看看自家大哥,看看那糧食山,鼻子一酸:“哎,我也想哭了。要是阿爹阿孃還在,看到咱們現在的日子,一定很高興。”

他們從小在家中幫農,卻已經不記得上一次看到這麼多糧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以前總是地剛熟,地主就派人來監督他們收割,收下來的作物立刻被會地主收走。他們辛勤勞作一整年,最後的收穫只夠一家人吃短短兩三月,冬天還沒過完家中就沒糧了。打他們有記憶來,家裡似乎都沒添置過什麼新的東西,反倒是舊東西越來越少。父親以前還有把箏,後來也賣了換糧食去了。

而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水土肥沃不說,更重要的是沒有地主的盤剝,沒有山賊的侵害。他們收下來的糧食不光夠自己吃,還多出來不少。足夠他們換錢買點兒別的,甚至再往家裡多添置幾口人。

王伯正小聲道:“我想去買把箏了。小時候跟著爹學了點,也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彈。”

兄弟倆正感傷著,忽聽外面響起敲鑼聲。他們連忙擦乾眼淚,側耳傾聽。

是田莊的管事在頒佈通知,讓佃戶們早點完成收割,三日後他會開始收繳田租。

田租的事兒兄弟倆早就準備好了。由於田租是十分之一,農戶們並不會在全部收割完成之後再分出一份來,而是在收割的時候就把自己承租的田地分成十份,其中一份地割下來的糧食分開放置,準備上交給莊主。

王仲奇忍不住道:“莊主人真的太好了,我們弄個的時候,他都沒派人來監督。”

王伯正同意:“是啊。我還記得以前那個地主,每次派人盯著我們收割不說,還在秤上動手腳,逼著我們多交租。”

王仲奇又看了眼準備交租的那份糧食,忽然有點擔憂:“哥,你說咱們準備交租的那份地,會不會收成沒有其他幾塊地好?”

王伯正一愣。他們種地的時候都是一樣播種耕種,照理說每塊地應當都差不多。但是仔細想想,那塊地的莊稼長得好像是沒有其他幾塊地茁壯。雖然莊主讓他們自覺交租,但一塊地能有多少收成,大家心裡都是知道概數的。萬一他們真的交少了,會不會讓莊家覺得他們不老實?莊家會不會對他們失望?

思考片刻,王伯正走過去,又抱了幾摞麥子放到要交的田租上:“這樣應當差不多了。”

王仲奇想了想,也抱了幾摞過去:“這一年山賊都沒來搶過我們的東西,聽人說,是莊主花了很多錢安撫山賊。這錢是為我們出的,我們多交點也是應該的。”

兄弟倆又打量片刻,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心滿意足地休息去了。

……

三天後,管事收田租的時候,朱瑙也來了田莊。

佃戶們來交租之前,管事的還很擔心,不停跟朱瑙抱怨:“莊主,你的心也太大了。咱們莊裡的田租不照著定數收,而是實收實算,那就該找人盯著,看看每戶人家到底收了多少。你不派人盯著,那收成多少豈不是那些佃戶自己說多少就是多少了?他們要是少報漏報,我們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朱瑙道:“如果每家每戶派人盯著,我豈不是還要另外僱很多人手?僱人手不需要花錢嗎?。”

管事不理解:“莊主當初給佃戶們請大夫的時候那麼捨得花錢,這會兒怎麼就……”

朱瑙道:“值得花的錢才花,不值得花的錢不必浪費。”

管事實在搞不清楚莊主值不值得的標準是什麼。他管了許多年農務,接觸過的地主也也有好幾個了。在他看來,花錢給佃戶治病才是莫名其妙,監督農桑的錢則是不得不花的。萬一佃戶逃租,地主豈不是虧大了!

他嘀嘀咕咕嘮叨不休,朱瑙被他嘮叨煩了,搖頭道:“行了。一會兒佃戶來交糧的時候你看著就是了、少交不少交,你難道看不出來?”

管事想了想,覺得也是,雖說實收實算,但是一戶人家承租多少畝地,大概能收多少糧食,大家心裡都該有數。要真有誰不老實,交過來的租子明顯少於應交的數,那就別怪他當眾讓那不老實的傢伙難堪了!

不多時,佃戶們接二連三推著車運著糧食來了。

管事拿著名冊,一一核對:“趙嶺一戶,承租十五畝地。”他抬起頭,看見對方推來的糧車,明顯愣了一下。這是十五畝地的田租?看這樣子,怎麼感覺不止啊?

他疑惑地指了指邊上的秤:“上秤看看。”

趙嶺把運來的糧食倒進大筐裡,管事看到秤出來的數,嚇一跳:“五百斤?!”

按照他的經驗,十五畝地的十分之一如果能有四百斤,就算是收成很不錯了。可竟然比他所預料的多出足足四分之一?他再三確認名冊上承租土地的畝數和大秤上的數字,最後不得不承認,對反非但沒少交,似乎還多交了不少。

趙嶺道:“管事大哥,沒問題的話我先走了?”

管事點點頭,懵然地在冊子上記下趙嶺交的田租。

趙嶺在管事那兒登記完,又抱著一筐雞蛋跑到朱瑙面前,把籃筐往他懷裡塞:“莊主,你收著,帶回去吃。”

朱瑙看著對方笑得一臉傻氣的樣子,也回以微笑:“謝謝,那我不客氣了。”

趙嶺連連擺手:“不不不,別謝我,應該的。我們一家老小都感謝你呢!”

趙嶺離開後,佃戶們一個接一個地把田租上秤。

第二個交的比均數多……第三個交的還是比均數多……家家戶戶都比均數多!

管事一開始頗覺不可思議,甚至懷疑是不是秤出了什麼毛病。緊接著他又懷疑是不是今年是個大豐年,地裡的收成暴增。可地力擺在那裡,再增也不可能增到哪裡去。何況有人多的多,有人多的少,但無一例外都比均數多。

直到收到第六戶人家,管事才終於醒悟——這些佃戶們是真的非但沒逃租,還故意多交租了!

他心道:這個田莊,從莊主到佃戶,全都不是正常人啊!

……

朱瑙剛收完田租,虞長明就找上門來了。

長明寨山頭上的茶樹因是去年新種的,還沒到成熟的時候。然而雖說沒產茶,其他收穫也不少。虞長明收服隆城山的山賊之後,儀隴的群山幾乎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各種山產絡繹不絕地送到朱瑙手裡,另外還有寶貴的鹽。

山產還是其次,自從和長明寨合作之後,朱瑙的生意規模擴大了不少。

由於隆城山腳下的道路是一條很重要的商路,不少商隊運貨都得從這裡透過。以前他們給長明寨交錢就能順利通行,可今年卻不怎麼順利了。

假若他們在生意上和朱瑙有競爭,長明寨的山賊們便會把住通路,不打劫,但也不放行,想透過?請繞行。這條通路一被封死,商隊們倒也不是過不去,卻不得不另繞遠路。大隊人馬多繞幾天的路,成本便會增加許多。如此一來,他們的利潤被削減,或不得不抬高售價,時日一久,自然而然就競爭不過朱瑙了。

朱瑙把虞長明領進院子,取出一本賬冊,拿著算盤噼裡啪啦一通打,打完之後和賬本一起推到虞長明面前:“這是本季的分成。虞兄若有疑問,可再算一遍。”

虞長明看到那個數字,眼皮不禁重重一跳。以前他的日子一直過得精打細算,必須得拼命節省才能讓一大寨子人都吃得上飯。但是現在,有了這個收入,他非但不再需要節儉,甚至能把小日子揮霍起來了!

他沒有重新算,甚至連賬目的明細都沒看,直接就把賬本和算盤推還給朱瑙了:“不用,我相信你。”

朱瑙笑笑,收起賬本,問道:“你是要銀子,還是要糧食?”

虞長明道:“五分之四你按價折算糧食給我。五分之一給我銀子吧。”

朱瑙略有些詫異:“你要這麼多糧食?山上又收新人了?”

虞長明點頭:“最近又有七八十個儀隴的百姓前來投奔。等冬天閒下來,我打算帶人多打幾口鹽井。”

長明寨現在已經完全不需擔心人多吃不起飯。反倒是他們人越多,勞動力也多,能做的事就更多。

“又來了七八十個?”朱瑙好笑道:“再這麼下去,你就快把儀隴的百姓全部收入麾下了。我若是州官,怕是覺都睡不著了。”

虞長明不屑:“你若是州官,打一開始就不會有長明寨。”

這話說得連朱瑙都忍不住微微一愣。

等虞長明要走的時候,朱瑙把佃戶們送來的雞鴨禽蛋讓虞長明帶點回去。佃戶們送禮送的太多,足夠他吃到明年。虞長明也不客氣,收下之後很禮尚往來地掏出兩支野山參做為回禮。要不是他堅稱絕對沒有挖到更多山參,朱瑙怕是要用雞鴨禽蛋把他埋起來,逼他把山參都交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是叫朱瑙(nao)啦,不是朱緇,起這個名字因為作者愛吃豬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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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宋仁透=送人頭

感覺自己是個起名鬼才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