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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第二百八十四章

當天太陽落山之前, 謝無疾與楊烈派來報信的人便來到了蜀軍後方的營地, 朱瑙得到訊息, 立刻親自召見了他們。

楊烈的手下將他們潛伏在梁國軍中的形勢和細作們打探到的訊息如此這般彙報了一番, 朱瑙凡有疑惑處便仔細追問, 他知曉的便一一解答,不知曉的也只能搖頭認罪。於是朱瑙很快就明白了大致的情況。

待那人全部稟報完,朱瑙便讓他退下了,於是屋裡只剩下朱瑙和謝無疾兩個人。

屋裡就只剩下朱瑙和謝無疾二人。

謝無疾也將今日汝陽的戰況向朱瑙稟明。將兩人的話結合起來,形勢就已經很明白了。

朱瑙若有所思道:“所以,田疇已將那些雜牌軍的軍官都收買了啊……”

謝無疾點頭:“應當如此。”

陶北特意派那些雜牌軍來出戰,動的就是借刀殺人的心思。而那些雜牌軍照理說應該竭力保全自己, 並且對田疇陽奉陰違、離心離德才對。可眼下表現出來的卻完全是相反的。誰都能看得出來, 一定是田疇使了某種手段。

可究竟是什麼手段?是錢?是前途?還是其他什麼?如果不弄清楚, 又要如何破解呢?

朱瑙思忖片刻, 道:“如今上官賢的黨羽皆被陶北剷除, 梁國朝中應該很缺人……我想田疇應該就是以此做文章,激勵各路人馬在戰場上立功,以此獲得升遷。至於我們的人為什麼沒有打探到那田疇是如何籠絡各路人馬的……”

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想必是田疇私下裡對他們有過叮囑, 讓他們不得將訊息外傳。”

謝無疾道:“田疇早就料到他們的軍隊魚龍混雜,難以治理, 而我們定會派細作潛入,所以早就有所防範。”

朱瑙卻搖了搖頭:“他能料到我們會派細作不假,但保密訊息, 卻未必是用來防範我們的。”

謝無疾微微一怔。不是用來防範他們的,那是用來防範誰的?

朱瑙道:“倘若他籠絡各路人馬的手段是能夠擺在臺面上的,那他就沒有必要隱瞞訊息。譬如說,誰先攻破虎牢關,誰就可升任鄭州指揮室;誰先攻下汝陽,誰就可出任洛陽指揮使……這些事情大可明明白白地公開,讓各路人馬各憑本事。但是現在誰也不知道那些軍官究竟和他達成了什麼約定,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謝無疾雖然沒有田疇那般老奸巨猾,但他也是統管幾萬人的大將,被朱瑙這一提點,立刻明白了。

“他應該是私下裡找那些軍官單獨洽談的。他對每個人的說辭應該都不一樣,而他不能讓各路人馬竄通訊息,所以他用了什麼方法說服那些軍官保守秘密……”謝無疾沉吟道,“他一定會每個人都進行了承諾!那他們相信自己能被擢升!”

這樣一解釋,所以事情都能說得通了。田疇一定讓每一個軍官都相信自己是被特殊對待的,而且有很大的升遷的機會,所以那些軍官才會轉變心意為他賣命。而且軍官們守口如瓶,不想讓別人知道,是因為害怕自己被嫉恨,害怕自己被同僚使絆子,也害怕手下會有意見。

至於為什麼他不讓各路人馬光明正大地競爭?因為他擔心競爭會導致各路人馬互相傾軋,造成梁國軍隊的內耗,白白便宜了敵人;更重要的是,田疇對那些軍官們的承諾,應該是不可能兌現的!

正所謂旁觀者清,朱瑙和謝無疾看得清清楚楚,陶北根本就沒打算重用那些雜牌軍,只想把他們全消耗在戰場上。但是那些雜牌軍自己卻還抱著升官發財出人頭地的期望。田疇不公開對他們進行承諾,是因為怕事後難以收場;而他私下裡無論承諾了什麼,那都是上下嘴皮一磕,沒有白紙黑字,最後死無憑證!

這樣一來,整件事情就清清楚楚了。

朱瑙勾了勾嘴角,道:“如今那些梁國軍隊中,哪一路人馬最勇猛?”

謝無疾想了想道:“泰寧兵吧。今日進攻汝陽的便是泰寧兵,他們破壞了最多的防禦工事。”

朱瑙道:“那就傳令楊烈,讓他派人去各軍隊裡散播訊息。就說戰事難有進展,陳國不願再繼續提供糧草。田疇已經派人回鄴都去給泰寧軍指揮使請功了,因為泰寧兵作戰勇猛,他要將此戰首功封給泰寧軍。”

由於梁國軍隊的管理的確是混亂的,田疇只是有所防範,但並不能控制這種混亂。所以朱瑙仍然採取了散播謠言的手段,因為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只不過他要散播的謠言和楊烈不同,楊烈始終致力於挑起不同軍隊之間的矛盾,但他卻不知各軍的訴求是什麼,因此只是藥在肌膚。可朱瑙現在卻是打蛇打七寸,這一招下去,保管藥入骨髓!

謝無疾瞭然,問道:“那我需要做什麼嗎?”

朱瑙想了想,似乎暫時還不需要戰場上的配合。他笑道:“有。”

謝無疾道:“什麼?”

朱瑙道:“眼下說這個尚有些為時過早……日後若有機會,務必生擒田疇此人,我想將他收入麾下。”

這中原大地飽經戰火,雖使百姓苦不堪言,卻也在戰火中淬鍊出了不少能臣干將。先前沒能勸降上官賢,朱瑙始終有些遺憾,可不想再錯過田疇了。

謝無疾失笑,無奈地搖頭道:“知道了。若有機會,我一定替你將他綁回來。”

時光短暫,謝無疾此番回來,一則事關重要,他需親自與朱瑙商量對策;二則也是為了見朱瑙一面。前線戰事吃緊,他不敢多做停留,當晚趁著夜色還未深,便帶著那楊烈的心腹快馬趕回前線去了。

……

……

數日後。

屈嗇從外面回到院子裡,只見幾個軍官站在院子裡。他們湊得極近,幾顆腦袋頂在一塊兒,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什麼。一見屈嗇回來,那幾人立刻分開了。

“指揮使,”那幾人訕笑著問道,“你方才去哪兒啦?”

屈嗇皺眉,不悅地答道:“方才田將……田疇召我過去商討戰況來著。你們幾個怎麼在這兒?有事找我?聊什麼呢?”

那幾人對視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屈嗇眉頭擰得愈發緊:“怎麼了?有話就說。”

人們互相慫恿推搡,終於有一個人被推了出來。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用試探的語氣問道:“指揮使,最近姓田的好像經常召你過去……你以前不是很瞧不上姓陶的和姓田的他們麼?怎麼最近好像不一樣了?”

屈嗇眼皮一跳。

田疇對他的許諾,他倒也不是一個人都沒告訴,但只告訴了一些心腹。至於眼下在院子裡站著的這些軍官,雖然平日裡也會以兄弟相稱,但都不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並沒有跟這些人透過底。

一來田疇叮囑他的話他確實往心裡去了,生怕這些人嘴不嚴實;二來,當官的人最重要的本事便是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馬良莠不齊,田疇許諾過日後會給他補足人手,所以讓他不要忌憚犧牲。可是有多少人會為了長官的功名利祿而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他要激勵手下替他做事,還得靠忽悠。

於是屈嗇緩聲道:“我不是說了麼?陳國那些豪紳出了一大筆錢,要是這一仗能打贏,兄弟們幾年都不愁吃喝了。如今這年頭,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

“指揮使,真的只是賞錢的緣故麼?”

屈嗇眼皮一跳,不滿道:“你們什麼意思?現在是在質問我?!”

幾人又對視了一眼,神色複雜。

其實他們早就覺得屈嗇最近不太對勁,但也說不上緣由。直到最近聽到下面的傳言,他們才起了疑心。

於是他們仔細觀察著屈嗇的神情變化,其中一人道:“指揮使,最近軍隊裡有些傳聞。說戰事遲遲沒有進展,陳國很可能不願意再給我們提供糧草了。”

“什麼?有這種事?”屈嗇吃了一驚,狐疑道,“最近蜀軍細作橫行,這別又是細作在散播謠言,動搖軍心吧?”

“還有其他的傳聞。”那人接著道,“仗可能快打完了,所以田疇已經派人回鄴都去向朝廷請功了,說指揮使你在此戰中立下首功,請朝廷給你封賞。”

“當真?!”屈嗇原本還剋制著表情,聽了這話,頓時兩眼放光,狂喜不已!他做夢都盼著這一天,居然這麼快就實現了?!

那幾名軍官見他如此,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屈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斂去喜色,咳嗽了兩聲:“竟有這樣的事?看來上官賢出事後,朝廷缺乏人手啊……咱們在此戰中居功至偉,本就該重賞我們才是!他們總算不瞎眼了!……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屈嗇吃肉的一天,就絕不會只讓你們喝湯!”

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那些軍官臉色仍然不好看,只勉強擠出笑臉回應。

屈嗇冷靜了片刻,又道:“不過最近軍中細作猖獗,這也未必是實情,有可能還是謠言……咱們別高興得太早,過段時間再看看。”他其實已迫不及待想去找田疇詢問真偽了,可他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表現出他和田疇私交頗深,於是也只好忍著。

屈嗇藉口身體疲憊,要回屋休息,把那幾個軍官打發走了。

那幾個軍官一出院子,轉眼就變了臉色。

“我呸!你們看見那姓屈的方才的神色了沒?他聽說田疇為他表功,半點沒驚訝,還真是早把咱們賣了!”

“沒錯!他這老狐狸,定是一早和田疇商量好了!他平日裡跟咱們稱兄道弟,到了戰場上,就拿咱們兄弟的命為他墊前程!他還騙我們說汝陽的軍隊士氣低落,汝陽不難打,前幾日那一仗死了咱們多少兄弟?!”

“你們說,有這種事他為什麼不跟咱們商量呢?除了怕咱們不給為他賣命之外,還有什麼緣故?是不是等他升官了,他就要拋下我們?!”

“一定是!他要飛黃騰達了,當然看不上咱們這些泥腿子了,姓陶的一定會給他另外補充人手……真他娘的可惡,沒一個好東西!!”

眾人想起前日種種,滿心不忿,罵罵咧咧地走了。

……

屈嗇躲在屋子裡既喜又憂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隔壁軍營裡,田疇正焦頭爛額。

他坐在椅子上,他對面站著一個滿臉怒氣的男子,正是鄆州軍指揮使李步。

“田將軍,你當初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李步咄咄逼人,“將軍該不會不止找了我一個,對其他人也都是一樣的說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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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疇心裡已是波濤湧洶,面上卻一點都不顯:“李指揮使,那只不過是敵軍故意散播出來的謠言,我並不知謠言因何而起,你不儘快遏制謠言,卻來找我做什麼?”

“謠言我自會儘快遏制,可我也怕田將軍當日給我的許諾只是一句空話。倘若將軍不能給我個安心,我只怕我手下的將士們不會服氣,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未必控制不住……”

田疇頓時臉色一冷,在心裡暗罵道:這李步真是個蠢貨,竟然敢出言威脅他!就這樣,還指望能升官發財?!

然而他心裡這樣想,話卻不能這樣說。如今戰局膠著,他還指望這些軍隊奮力作戰,因此只能安撫為主。

他正想著該如何繼續穩住李步,忽然從外面進來一名行色匆匆的親兵,來到他耳邊低聲道:“田公,平盧軍指揮使正營外求見……”

田疇頓時心裡咯噔一聲,頭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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