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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晚上, 陳武回到客棧。

進客棧的時候, 正碰上徐乙和幾個人坐在客棧大堂裡說話。看見陳武進來, 徐乙等人的臉色電視不大好看。

這兩天徐乙和陸甲鬧得十分厲害。其實原先按照徐瑜給他們的命令, 他們大可不去管陸甲那些人, 讓朱瑙知道成都府內並不統一,反倒有助於徐瑜個人和朱瑙打好關係。可問題是,他們也沒料到陸甲等人會做得如此過分,弄到了閬州百姓聚眾鬧事的程度。再這麼下去,也不必分什麼拉攏派和打壓派了,只怕整個成都府在廊州官員和百姓心中的形象都要一敗塗地。因此他們不能再袖手旁觀,這幾日對陸甲等人嚴防死守, 生怕它們再弄出什麼么蛾子。

然而陸甲是被他們盯住了, 卻沒料到, 今天一大早, 陳武說是下樓吃個早餐, 吃完就沒再回來。這陳武從一開始屁股就坐偏,如今是偏的越發厲害,全然將自己當成了打壓派的一員。今日八成也是幫著陸甲他們出去做事了!

徐乙譏諷道:“陳功曹回來啦?你出去一天不見人,我們還擔心你在閬州迷路了呢。”

陳武像是沒聽出他的譏諷, 態度意外的平和:“我去城裡逛了一圈。”

徐乙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諷刺:“逛一圈都逛了這麼久,看來陳功曹這一圈逛得很有收穫吧?”

陳武垂下眼, 輕嘆道:“是啊,很有收穫……”

徐乙:“……”

這傢伙怎麼回事?怎麼一副不對勁的樣子?

陳武卻沒再說什麼,溫和地衝他們笑了笑, 隨後上樓去了。

他剛回房沒多久,陸甲就過來敲門了。

陳武把房門開啟,陸甲迅速進入屋內,把門關嚴。他皺著眉道:“陳功曹,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陳武道:“我去城裡逛了一圈,四處走了走,看了看,耽擱了點時間。”

陸甲皺眉,莫名道:“我們這幾日不是成天在城裡逛麼?”

他們出使閬州,考察閬州的各項情形既是他們的公職,也是他們的私心。這幾日他們沒少自己逛、被閬州府的官員帶著逛,全城都走過一遍了,陳武自己一個人去瞎逛什麼?

陳武道:“只是忽然想看看百姓的生活罷了,也沒什麼。”

陸甲並未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只顧急著問道:“陳功曹,你今日可見到錢青了?與他談得如何?”

陳武“唔”了一聲,垂下眼給自己倒茶:“見到了。此人怕是派不上用場。不只是他,閬州府的官員的主意,恐怕都不好打了。”

陸甲一驚:“這話怎麼說?難道他和朱瑙竟是一路的?”

陳武將茶壺放回去,用茶杯蓋子撇著茶沫:“也不是。只是朱瑙對他們的看管十分嚴酷,所有官員的家屬都被朱瑙派人控制住了。一旦有官員膽敢背叛他,他們的家屬便有可能遭殃。因此他們是不敢違抗朱瑙的。”

陸甲愣住。他們原想著閬州府的官員膽敢與朱瑙沆瀣一氣,他們大可用與朱瑙同罪的方式來威脅恐嚇他們,總能撬動幾個膽小怕事的官員。然而卻沒想到,朱瑙如此狠毒,竟然拿家人的性命脅迫官員?!如此一來,他們的計劃便不好展開了。貿然行動,很可能訊息反而傳進朱瑙耳朵裡去。

陸甲雙眉緊鎖,惡狠狠地用拳頭砸了下桌子:“可惡!”

想了想,又道:“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把他們的家屬都營救出來!”

陳武搖頭:“我們若有這個本事,還需要藉助他們的力量來推翻朱瑙麼?”

陸甲怔了怔,繼續罵罵咧咧。他們的確沒有這個本事,這些官員的家人可不是小數目,就算他們能救出一家兩家,還有本事全給救出來麼?他們要是能在閬州安排這麼多人手使喚,哪還需要去挑撥閬州的官員?

陸甲心煩氣躁地狂拍桌子:“難道就沒有辦法好好收拾這個朱瑙麼!”

哐哐的響聲吵得陳武頭疼。他揉著太陽穴道:“陸兄,我今日很累了,我想早點休息。”

這是一句逐客令,陸甲只好尷尬地停下手。他見陳武一臉疲憊,的確沒興致再跟他繼續討論。只得道:“那好吧……你早點休息,我們回頭再說。”說完不敢再多打擾,氣急敗壞地推門出去了。

陸甲離開之後,陳武簡單梳洗一番,很快就上床休息了。然而一夜無眠,便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

公休日結束後,錢青返回閬州府。

早上開完晨會,官員們自去做事,朱瑙亦打算返回後院。走了沒一半路,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錢青一路小跑追上來了。

朱瑙停下腳步,錢青追到他跟前,躬身行禮:“朱州牧。”

朱瑙道:“什麼事?”

錢青咬了咬嘴唇,糾結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道:“朱州牧,昨日我去茶館喝茶,正好……正好偶遇了成都府的那位陳功曹。他找我聊了一會兒。”

朱瑙挑眉,略有些意外。他意外的不是陳武會去找錢青。而是錢青竟然會主動把這件事告訴他。他問道:“陳功曹找你聊什麼了?”

錢青吞吞吐吐,措辭十分小心:“他來找我……找我打聽朱州牧的為人。以及……成都府那裡,或許,對朱州牧有一些……誤解,和……不滿。”

昨天錢青糾結了一整晚,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朱瑙。其實從保全自身的角度來說,他必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給朱瑙通風報信,既得罪了成都府。在朱瑙這邊,也未必能討到好,弄不好反而招惹一身猜忌。可是他思前想後,那成都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雖未答應陳武,可或許其他人會答應。萬一成都府真鐵了心要治朱瑙的罪,若朱瑙能提前有個準備,以他的聰明才智未必不能躲過一劫……終究,他還是頂著壓力來了。

朱瑙“唔”了一聲:“是麼?”

錢青點了點頭,手指因為緊張,已用力攥住衣襬。

話一出口,他就已經後悔了。他說得這麼語焉不詳,朱瑙肯定會起疑心啊!可有些話他實在不敢說得太明白,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他心裡無比糾結,既不想朱瑙出事,卻也不想成為共犯。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朱瑙既沒有追問他們交談的詳情,也沒有詢問任何會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溫和地開口:“錢青。”

“啊?”

朱瑙問道:“當日我撤了你的主簿,你可會不高興?”

錢青嚇一跳,忙道:“下官不敢!”

朱瑙笑了笑:“你照實說就是。不必擔憂,即便你說不高興,我也不會將主簿一職還給你的。”

錢青:“……”不加後半句,他可能會更高興一點。

過了片刻,錢青方才小心地開口:“下官沒有不高興……真的沒有。人人想要高官厚祿,下官也想。可是歷經一劫,下官便知,職權與責任密不可分,我自知無大能,實在不敢再擔大任……如今這職務,倒比當日做主簿時更得心應手,輕鬆自在。”

若說他從前尚有幾分驕傲自滿,然而一封招安令後,閬州大亂,屠狼寨殺進州府,他便是不想清楚也不得不清楚自己的斤兩了。他在升任主簿之前,就是統管稅收的官員。後來是因做得好,才一路被擢升至主簿一職的。如今被朱瑙貶回原職,的確要比做主簿時順手得多。

朱瑙打量他片刻,又道:“回頭將你理好的賬簿和改革意見整理好,一起送來給我看看。”

錢青一愣:“哎?”

朱瑙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當初將錢青貶去做稅務官,不僅僅是因為錢青的招安令犯下大錯,也是因為聽了他們復刻的談話,他發現錢青在州府的稅收一事上是有清醒認識的。如今錢青沉澱了一段時日,既有自知之明,又更徹悟為官的本質,此人未必不可著意培養。

朱瑙道:“你去做事吧。”

頓了頓,又微笑道:“多謝。”

錢青愣在原地。良久,他向朱瑙行了一禮,轉身回二堂去了。

=====

轉眼,七日的時間就到了,成都府的送禮隊伍要離開閬州,返回成都府去了。

隊伍出城的那天,朱瑙帶著閬州府的官員們親自前來相送。

一路上,陳武都很沉默。不同於來時的趾高氣昂,他如今的沉默是一種心情複雜、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沉默。

隊伍到了城門口,朱瑙一揚手,身後湧出一支隊伍,牽著幾匹驢騾,抬著幾口箱子。

朱瑙道:“使君,為感謝成都尹的表彰與仁厚,這是我為成都尹備的回禮,煩勞使君替我帶回。”

禮尚往來,這本就是規矩,若朱瑙什麼也不準備,倒顯得他不會做人,或者太過傲慢了。陳武沒說什麼,回頭點了幾個人,示意眾人將禮收下。

送到城門,之後官兵仍會護送一段,朱瑙卻不會再送了。朱瑙帶著眾官員向陳武等人行了一禮:“恭送使君,一路平安。”

陳武的手下牽來馬匹,要扶他上馬。他一腳踩上馬鐙,猶豫片刻,卻又把腳收了回來,轉身走到朱瑙面前站定。

“朱州牧。”他神色複雜地開口,“人終究是要走正道的。”

朱瑙眉峰一動,笑了。陳武的這句話,不像是一句警告,更像是勸誡,或說是無奈的發洩。

朱瑙坦然與他對視,平和地道:“使君可曾走過別的道?”

陳武一怔:“什麼?”

朱瑙道:“從閬州回成都府,有三條大道可通,十五條小道可走,無路之路更是不計其數。使君若有機會倒可試一試,沿途的風光同樣別有一番風味。”

陳武:“……”

他深深看了朱瑙一眼,心中思緒萬千,嘴唇蠕動,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最終他緩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走回去,翻身上馬。

“走吧!”

一聲令下,隊伍開拔,成都府的隊伍緩緩走出城門,向遼闊的大道走去,揚起陣陣煙塵。煙塵之中,幾人回首,幾人搖頭,幾人附耳交談,最後漸漸遠去。

朱瑙站在城門口,望著前方遠去的人馬,神色平靜。直到隊伍走遠,他扭頭小聲吩咐身旁的驚蟄。

“你去通知城內的商賈,召集他們三日後在集福樓集合,我有事與他們商量。”

驚蟄領命,低聲道:“是,公子。”

當朱瑙帶著送行的隊伍轉身回州府的時候,驚蟄悄無聲息地退出人群,奔著城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成都府攻不下閬州,閬州就要反攻成都府了

話說這篇文的題目被很多人diss了,上榜的效果也不太好,我本來以為豬腦這麼好吃,可是喜歡它的人卻不多tt_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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