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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賣身契

對於地球人來說,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正在接近。

被稱作饕餮的蜥蜴外形的外星人,他們的宇航艦隊已經攜帶著眾多的作戰裝置進入銀河系,來者不善,不日就將進入太陽系。地外大戰一觸即發,可地球,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抵禦他們的入侵,就目前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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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樣了?”

沒有什麼比鍛鍊超級戰士更重要的事了。杜卡奧上將在為超神學院的新超級戰士們做了一番鼓舞士氣的演講後,水都沒有來得及喝,就匆匆趕往語琴的病房,瞭解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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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蕾娜給她施展了一下魔力後,她的態度鬆動了一些,但仍然質疑是不是障眼法之類的把戲。所以我剛讓蕾娜和薔薇,帶她出去轉一圈,讓她用眼睛去見證超能力。現在她們還沒回來。”

金髮的異域美人憐風開車來接杜卡奧將軍時,在路上簡單為他介紹了語琴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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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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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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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

杜卡奧將軍感到有點生氣,他看過語琴的資料,明明寫的是乖孩子,可為什麼現在比那些流氓,混混還難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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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對軍方的態度,不太友好。不是有仇,就是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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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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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服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一開始我們讓招兵辦那幫人先去打頭陣,結果你知道她是怎麼‘響應’國家號召的嗎?”

憐風停了一下,看向杜卡奧。當然,杜卡奧只搖頭說不知道。

“她說:【你們隨便找個彈幕播放網站隨便搜幾部打仗的片子或者保家衛國的影視劇,有的是人想為國家做貢獻他們比我能幹多了再不濟粗活還是能幫上忙的你查他們IP找他們就是了找我做什麼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拿來勞軍都嫌用不上幾次就要報廢有什麼理由讓我一個弱女子去參軍保衛十幾億大老爺們你們要是首長缺女人了能跟我談金錢交易不要用大義這種詞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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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很反動,需要接受深刻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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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十年也沒聽過軍官在她的城市擾民的事兒,她又沒有手機,沒錢上網應該也不會接觸亂七八糟的網絡小說。你說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覺得我們招她參軍,是想讓她做慰?安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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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摩人的心理是一件並不太困難的事,特別是對杜卡奧這樣活了七千年,指揮了六千年打仗的外星老妖怪來說。他閉眼只思考了一會兒,就將語琴的心理摸了個七七八八。

“畢竟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現在來看就是一弱女子。跟她這樣一個還在學校讀書的學生說,你是超人,你將要和外星人作戰,確實天方夜譚。而且薔薇和阿杰帶她回來的方式很不友好,也難怪她對我們抱有敵意了。不過,剛要步入社會的孩子,警惕性有這麼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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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神學院和醫療部在同一個軍區裡,憐風與杜卡奧說著沒幾分鐘,他們便來到了醫療部的樓下。

“她們應該也快回來了,哦她們回來了。”

憐風抬手看了一眼表,隨後伴著一陣直升機呼嘯的聲音,什麼東西從高空急速俯衝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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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們降落後,在地上掀起了一陣煙塵,煙塵散去,杜卡奧瞠目結舌,指著蕾娜懷中,被像綁架了一樣,手腳捆的嚴嚴實實,還被堵上了嘴的語琴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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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首長,憐風阿姨不在指揮室裡,不能給她上風暴之眼。她又一直不怎麼老實,我們只能這樣將就處理一下,防止她自殘了。”

下一刻三人跨越了空間,一秒走完二十多米的路程,來到了憐風與杜卡奧面前。

“怎麼樣小姑娘,現在見識到了本女神的神力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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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隨手就能扔出一道陽光烈焰的女巫師盯上,語琴感到了些壓力。她左顧右盼了周圍人的眼神,沒有人覺得女巫師說的話有問題,她們都在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她。

於是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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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也這樣渾身充滿魔力好不好?”

穿著陷陣戰士鎧甲的女巫師繼續誘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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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琴臉向左一扭,準備搖頭拒絕。擁有了神力就代表她真的成了他們所說的超級戰士,將要和所謂的外星人去戰鬥。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攤不上這樣的任務了。但瞥到杜卡奧將軍尖銳的目光後,她僵住了。被毒蛇盯上了一般的冰冷感覺在四肢裡擴散,他是在威脅她不要拒絕。和之前所有只是嘴上說說的威脅不同,這個穿著軍官制服的男人,真的有能力讓她在拒絕後付出慘痛的代價,然後繼續問她是否接受,重複這個迴圈,直到她同意。

因為害怕而發抖了一會兒後,她閉上眼,輕微的頜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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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蕾娜打了個響指,心情愉悅

“這不就對了嘛。啊對了還有,答應我們不要做傻事了行不行,答應就給你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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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花大綁的感覺不好受,特別是在面對一群充滿了神鬼怪力的人時,語琴作為普通人而感受到的無力與渺小顯得更為突出了。她當然不會拒絕。在最後的拘束——口中的紗布也被蕾娜取下後,她趴到在地上,乾嘔著來緩解之前一直被堵著嘴的異樣噁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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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她,對這批學員都不太友善啊……」

杜卡奧的眉頭凝了層霜。雖然這個孩子確實有些不識好歹,可畢竟現在有求於她,怎能像對待敵人一樣的,粗暴的將她綁來綁去的,回頭她們在一個隊伍裡,如何能放心的將後背交給彼此?

“我的下屬有些粗暴,多有冒犯了,語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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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琴驚詫的看著剛才還在向她示威的男人,現在謙卑的向她鞠躬,她不明白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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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風,扶她隨我來。蕾娜薔薇,你們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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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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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各自向杜卡奧敬禮後,語琴被扶回了她之前的病房。病床的四角和她剛醒來時比,多了四副鐐銬。和之前的捆綁一樣,那是為了防止她做傻事用的。在杜卡奧的示意下,憐風將語琴扶回床上後,就把鐐銬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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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無多,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語琴姑娘,我是杜卡奧,俄羅斯解放軍(ROA)陸軍大將,對黑色長城計劃全權負責。黑色長城計劃是什麼,想必你已經從憐風她們那裡聽說過了。我猜之前你一直以為那都是欺騙,無稽之談,現在見識了你未來隊友的能力,你可對我們之前所說,信了幾分?”

語琴對軍隊的印象不太好,杜卡奧琢磨著這點,也就沒跟她擺譜,單刀直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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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相信。】

憐風能看懂手語,語琴也就不需要費勁的用紙和他們交流了。她用手勢回應道。

能放陽光烈焰,能一拳砸爛山石,穿著一身科幻的制服在空中飛翔,還能隔空收放物體。她親眼所見,怎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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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現在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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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卡奧是在問她對於加入他們的“超神學院”,“雄兵連”的意見。

【能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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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們時間緊急,現在就需要你的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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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我現在不表態,你們也不會放我走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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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答應了,我們就要著手製造只適合你的超級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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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還沒有製作嗎?你們對我勢在必得,會把我關在這裡,直到我同意,我認了。但是,請給我一夜的時間,讓我消化一下,這一天發生的事可以嗎?我遲早要加入你說的什麼雄兵連,但我不想稀裡糊塗的就被拐騙進去,我想思考下我的得失,我將面對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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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同意了】

憐風用目光向杜卡奧示意道。但杜卡奧卻並沒有松一口氣,因為語琴完全沒有自願的感覺,完完全全是因為受壓於他,還有整個軍方。如此將極大的影響她訓練的積極性,還有對組織的忠誠度。他們這一天的努力,只能說是成功了一半。

“兩個小時。”

杜卡奧站起了身來,向語琴豎起了兩根手指。一夜的時間太長了,很容易就改變不堅定的人在前一日夜裡做出的決定。

“最多兩個小時,給我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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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琴抬頭欲討價還價,但看到對方再次冷厲起來的眼神,她想做手勢的手抬起來,又放了下去。對方沒繼續堅持讓她做決定,已經是額外的仁慈了,他不想跟她還價。

“……”

咬牙,緊捏著藏在被子裡的拳頭,語琴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杜卡奧的提議。在那之後,杜卡奧丟下一句:“八點三十二分”,就帶著金髮女人離開了,還順手幫她關燈鎖上了門。在一切都安靜下來後,語琴恨恨的將沒什麼力道的拳頭砸在了水泥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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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們看上去,已經不打算白嫖我了,不是麼……」

語琴將整個人蜷進被子裡,無聲的暗自用勁發洩了一會兒後,她因為用盡了力氣,而又躺回了床板上。望著黑漆漆卻有星光的窗外夜空,她對自己安慰道。

她並非真的以為自己是被愚弄了。她一普通高中生,跟人無冤無仇,沒有人會沒事整出這種陣仗來逗她玩。自光天化日之下,被那男女兩名特工截上轎車,她就認識到了,這些人是動真格的。

她只是打心眼裡的不想加入那什麼雄兵連,為國效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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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加入的理由一點也不複雜,她不想死,更不想痛苦的死去,甚至是痛苦的“活著”。這一點也不可恥,大部分對戰爭,武器不感興趣的人都不會在對現實生活感到滿意的情況下,選擇光榮的參軍來報效祖國。何況這參軍可不是去參加軍事集訓,而是去打仗!七尺男兒都死絕了嗎?非要讓她語琴,繞著操場跑兩圈就能黑視暈倒的,剛流產不到兩天的十七歲少女,去跟科幻小說中才出現過的外星人,打仗!

她天資聰穎,前程似錦,如果可以選擇,為什麼要放棄唾手可得的,安穩富足的生活,去跟不知道怎樣醜陋的敵人,做朝不保夕的殊死搏鬥?

都說人難免有一死,可誰希望,它會來的那麼快呢?十七歲,女生最美麗的年紀,她就要把生命奉獻出去。對此,她毫無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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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在語琴的自哀中很快過去,當病房的燈被開啟時,她感到平靜,她知道了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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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好了嗎?”

來人正是杜卡奧和憐風,他們就站在語琴的床尾,等著她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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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加入雄兵連,但前提是,你們同意我提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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