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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貧民區的馬蹄聲

馬蹄聲和車輪壓過凹凸不平的岩石小路時馬車的顛簸聲在凌晨的濃霧中傳出很遠。這是一條儘管有些蜿蜒曲折但貫穿整個黑石城貧民區的路。

馬車從進入貧民區開始後就一直以較快的速度向前行駛,似乎是想儘快透過這片治安向來不佳的地區,免得發生意外。多虧駕車人高超的技術,馬車得以在曲折不平的石路上平穩的前進著。

路兩旁的建築隨著馬車的行駛變得越來越低矮和破敗,色調也越來越灰暗,表明馬車正向著貧民區深入。

駕車人身著披風和兜帽,手上也帶著皮質手套,他突然猛地一拉韁繩,並隨著馬匹的一聲嘶鳴,馬車停了下來,前方的石路變得越來越窄,再有一段路馬車就無法透過了。

駕車人跳下馬車,開啟側翼的車門,聲音年輕又低沉,“前面已經不能過馬車了,你要自己走了。”

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全身裹在灰黑色斗篷裡的神秘人,向駕車人微微點頭,駕車人略微頷首,又說到“萬事小心。”並目送他沿著石路,慢慢隱沒在霧中。

在神秘人完全消失在霧中之後,駕車人收回目光,轉向了馬車後方剛剛經過的一座坍塌了部分牆壁和屋頂的黑色石屋。

片刻後,“桀~桀~桀”伴隨著尖銳的怪笑,一個佝僂著身軀,手裡把玩著一隻細小古樸的紫色小刀,頭戴猙獰羊頭面具的人從石牆的後面走了出來。

“你竟然發現了我,是想留下來拖住我,給他爭取時間嗎?”駕車人抬起頭,兜帽下只露出雕塑般稜角分明的下巴,“不,我是留下來解決你的。”

說完駕車人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在一瞬間由站立轉換為上半身與地面近乎平行的姿態衝出,同時兩把袖劍分別從兩個袖口彈出。

強大的力量使駕車人腳下的黑石龜裂,幾乎瞬間就拉近了兩人間將近二十米的距離,同時兩把袖劍劃過了對方的脖子和胸口。

但是卻沒有血液流出,面具人的身體就像投影在幕布上的影像在幕布被拉扯時一樣產生了扭曲和變形,然後從袖劍劃過的地方開始漸漸消失了。

四周的霧變得更濃了,能見度變得極低,駕車人站在原地,袖劍垂在身體兩側,沒有動作。

“桀~桀~桀”尖銳的笑聲從濃霧中傳來,“果然是你,但即使你阻止了我,你也不可能阻止所有人,遺物的氣息不管相隔空間還是時間都會被灰燼後裔們感知到,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桀~桀~桀”面具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片刻後,濃霧變得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駕車人回頭看去,即使濃霧消失,神秘人也已經走遠完全看不到了。

駕車人默默站立了片刻,袖劍縮回了袖中,轉身登上馬車,調轉馬頭向來路駛去。

同時,在貧民區的另一個方向的邊緣,三個風塵僕僕的旅人也正在向貧民區中心前進。

三人兩男一女,穿著相似且破舊的防風斗篷,只有女人揹著一個大揹包,兩個男人手中都拿著一支長杖,三人長相都平平無奇,但稍有眼力的就會發現這三個人並不簡單。

黑石城很大,使得城中的各個城區就像是零散分佈在城牆內的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村落一樣,城區之間是大片執法力量無法覆蓋的混亂的灰色區域。

因此,即使在城內,在城區之間活動時,也會受到諸如暴徒,搶劫犯,混混,合成獸,異種,邪惡異能者的侵害。

更別說在城外,大範圍移動超自然能量災害,毫無預兆產生特異現象的特殊區域,遺留合成獸種群,邪惡智慧機械,信仰古神的匪幫,還有各種掌握奇異能力並敵視外來者的本土生物,使城鎮間的人員流通必須藉助特製的大型車輛才能確保無恙。

如果按三人的外表來看,他們沒有藉助工具而是靠自己穿越了荒野,那表明他們極其的不好對付。

這一點也從三人周圍數道隱晦貪婪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注視卻最終移開而得到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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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領頭的男人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對身後的兩個人說“聖盃的氣息出現了,距離很近,麗茲,海格,鎖定它。”

另一個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個銅質指環,放在左手攤開的手掌中,指環漸漸升起,漂浮在手掌上方,並以環心為中心開始無規則旋轉,指環越轉越快,像一個小圓球。

轉了一會兒,指環停了下來,掉回了掌心,“不行,鄧克,無法鎖定,氣息消失了,但我似乎感覺到有其他遺物在附近。”

領頭人思索片刻,“先不急,我主還有更要緊的事,我們先……恩?”他忽然環視四周,但凌晨的貧民區除了幾個藏於暗處的扒手和強盜,並沒有其他人活動的跡象,“錯覺嗎……”三人沉默下來,開始繼續向前走。

三人走遠後,路邊的一攤積水中,緩緩浮現出一張蒼白的臉,臉上的空洞嘴巴無聲的開合著,似乎在著說什麼,最終只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又緩緩的消失不見。

天空愈發明亮,從貧民區邊緣一個避風處已經熄滅的火堆旁,一個白髮少年抬頭看了看已經從斷牆上露出一半的太陽,皺著眉頭。

“怎麼回事?一整夜了,已經錯過時間了,走吧,不等他們了。”

這時白髮少年旁邊的一個看起來矮小瘦弱眼睛卻異常有神的少年說道“等一下阿祖,阿偌和艾力都是很可靠的老成員,不會輕易失約,一定有什麼原因,要不要去找一找他們倆?”

“好吧,克爾你找幾個兄弟去找一下他們。”

克爾點點頭,卻又若有所思的說“最近貧民區發生了不少失蹤事件,甚至有人委託我們找人,可是沒有任何結果,阿偌和艾力該不會也遇上這種事了吧?”

阿祖聞言驚訝道“連我們都沒找到人?兄弟們難道也有失蹤的嗎?”

“那倒沒有,不過我們確實沒有一點線索,失蹤的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就連擅長追蹤的好手們也沒有任何發現。”

阿祖沉吟片刻,說道“先找到他們倆再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