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越來越靠近中心區域,鋼和愛麗絲終於見到了其他的人。
如同跨過了一條無形的分界線一樣,在轉過一個街角後,街道上開始出現零零散散的人,他們坐在路邊,身前鋪著一張破布,上面大多擺著幾個外殼看上去很堅硬的奇怪果實和少量的幾乎快要發黴的灰黑色穀物,似乎是在售賣,只有極少的幾人身前擺著不同的東西,不過也只是一些作用不明的植物根莖和幾塊荒獸皮毛而已。
這些小攤販衣著各異,唯一的相同點是都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連男女都無法分辨。此刻幾乎所有的眼睛,都盯著從街道走過的鋼和愛麗絲,可能是因為他們兩個是此刻的街道上唯二的行人吧。
周圍的目光讓愛麗絲有些緊張不適,即使頭上的兜帽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愛麗絲還是下意識的向下拉了拉帽子。
鋼倒是對四周赤裸裸的目光毫不在意,甚至還不時上前詢問擺放的物品的價格。
過了一會兒鋼湊到愛麗絲旁邊低聲說道“這地方有些怪怪的你發現沒。”愛麗絲撩起兜帽給了鋼一個白眼。
“嘿嘿嘿。”鋼咧嘴笑了笑,繼續低聲道“看起來周圍這些人像是在賣東西,可我問怎麼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回答我,好像都是啞巴一樣。”
“是嗎?”愛麗絲環視四周,人們坐在路邊,一言不發,卻都直勾勾的盯著己方二人,場面十分的安靜,也十分的詭異,愛麗絲咽了咽口水,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法杖。
“你有辦法自己找到那個什麼定位矩點嗎?一定要找人打聽嗎?”愛麗絲問道。
“別擔心,我的小家夥兒們已經開始搜尋了,找人打聽只不過是想更快一些找到罷了,就算沒人知道也不過是多費點兒時間而已。”
突然,鋼好像明白了什麼,“你不會是怕了吧。”
愛麗絲冷哼一聲,“誰害怕了,我有什麼可害怕的……”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身體不自覺的靠鋼越來越近,卻掩飾一樣的把臉扭到了一邊。
鋼有些好笑,用調笑的語氣說道“你怎麼了?看你兩眼又不會少塊兒肉。”
愛麗絲少見的沒有理鋼,只顧低頭走路。
鋼看不到愛麗絲的表情,卻也從她反常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不對勁,隨即壓低聲音,用很嚴肅的語氣問道“到底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愛麗絲依舊一言不發,鋼皺著眉正要再問的時候,愛麗絲開口了,聲音竟帶著一絲顫抖,“我不知道,從進入這裡之後,我就感到有些不舒服,就像有人一直在盯著我一樣,我還以為是心理作用,到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甚至還伴隨著隱隱的頭痛,可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鋼皺著眉把愛麗絲拉到一旁的小巷中,掀起她的帽子,只見愛麗絲已經臉色蒼白,目光有些呆滯,鋼伸出雙手捧住愛麗絲的臉,愛麗絲也沒有反應,鋼甚至感到她的牙齒都在不住的打顫。
鋼用手指撐開愛麗絲的眼皮,觀察她的眼球,發現愛麗絲的瞳孔有些擴散,眼白上甚至出現了少量內出血。
“怎麼突然就……”鋼心中焦急,但對愛麗絲釋放了幾個法術也檢查不出原因。眼看愛麗絲的情況越來越糟,呼吸急促,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腦袋歪在一邊快要失去意識了。鋼沒辦法,只得摸出一支紅色藥劑,掰開愛麗絲的嘴給她灌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又對她釋放了一個法術檢查了一下,可惜也不見好轉。
“怎麼辦?”鋼檢查著身上的奇異物品。有時鋼在完成賞金委託的過程中會以旅行商人的身份作掩護,身上也確實帶著不少具有各種奇異能力的小玩意兒,“啊!這個!”
鋼找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娃娃,由粗布縫製而成,針腳粗糙,娃娃頭部只縫有兩粒充當眼睛的紐扣,沒有嘴巴。倒是娃娃的頭髮,幾乎有娃娃本身那麼長,而且非常整齊順滑,又漆黑有光澤,簡直像是活人的頭髮一樣。
鋼拔下娃娃的一根頭髮,纏在愛麗絲的手指上,在纏上去的瞬間,愛麗絲的呼吸就平穩了下來,鋼也松了口氣,“還好有用,居然真的是詛咒。這麼烈的詛咒,什麼時候下到她身上的?難道剛進來的時候?”
鋼把已經在藥劑作用下緩緩恢復的愛麗絲背到背上,看了看手裡娃娃,思索道“還好身上有個質量不錯的替身娃娃,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辦法,還要把愛麗絲身上的詛咒找出來除掉……這麼短時間內就能讓人失去意識,爆發性強,潛伏期就一定極短,應該就是進來後被下的咒……”
“咳咳咳!”此時愛麗絲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人揹著,就想掙扎著下來,沒想到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作罷。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這是怎麼了?渾身痠痛,一點力氣也沒有。”愛麗絲有氣無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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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了一種詛咒,威力不小,現在暫時被轉移了,不過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我猜測下咒的人應該就在這個據點裡,在這裡處理你身上的詛咒我怕會有危險,我打算先離開這裡,把你身上的詛咒清除掉再說。”
“好吧。”
“別擔心,清除掉詛咒,再做好準備後咱們再回來算賬,我到看看是哪個混蛋敢暗算咱們。”
鋼揹著愛麗絲原路返回,可就在靠近防護牆後,鋼左看右看,“恩?”
“怎麼了?”愛麗絲恢復了一些,聲音倒不那麼虛弱了。
“我記錯路了嗎?不應該啊,那道裂縫哪去了?”
面前的防護牆完整無缺,入口,不見了。
“不會吧?”鋼揹著愛麗絲走到了牆下,看了看周圍,腳下是一條被許多人經過,踩出來的路,這個錯不了,可它偏偏對著一面牆。
“這怎麼可能!”鋼伸出手按在牆上,手上傳來的感覺告訴鋼,不是幻覺。一道氣刃打在牆上,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恩,是真的,沒有了能量加持,防護牆本身的材料也異常堅固。”
鋼後退了幾步,抬頭看了看極高的牆體,撓了撓頭,“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