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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長崎

在東瀛的歷史上,長崎港自古以來就是對外聯絡貿易的視窗,幕府時代這裡就是大明、高麗、葡萄牙、尼德蘭等國商人的重要目的地港口。

從地理位置和環境氣候上來說,這裡也有其得天獨厚的優勢——雖然有些多雨,但氣候冬暖夏涼,很是宜人;三面環海,海洋面積是陸地面積25倍,陸地多山,雖然農業經濟不怎麼樣,但漁業和航海業很發達,其附近就是東瀛人的傳統漁場,漁業資源即多又廣。

甲午戰爭之前,這裡是東瀛造船業中心和除了江戶之外最大的通商口岸。

甲午戰爭之後,這裡是明軍駐東瀛分艦隊總部所在地。

孫笑的司令部是一座三層的紅磚大樓,整體造型像是一艘狹長的戰艦,孫笑的辦公室在大樓的最西側,佔據了三層樓,內部有樓梯連線。

辦公室內第一層是休閒區,安放一張長桌,上面擺放著茶具,兩側牆邊是長條沙發和一個酒櫃,孫笑可以在這個套間裡接待甚至宴請賓客。

長桌的上首位置身後牆上,掛了一副巨大的上色畫——這是孫笑自己畫的,名字是:《江戶灣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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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上,劉步蟾、林泰曾、鄧世昌,當然還有孫笑等其他大明海軍將領,以及神色喜悅的海軍官兵,背對著陽光和大海站立在招展的三辰旗下,劉步蟾微微伸手,正要接過彎腰成九十度,看不清臉色的一個東瀛海軍將領裝束的人雙手舉過頭頂奉上的東瀛刀。

在這個東瀛將領背後,還有一大片色澤灰暗的東瀛海軍軍官,他們各個彎腰鞠躬,顯得恭順無比,他們的腳邊,還有一面被掉落在地上的日之丸旗。

這幅畫的主題確實是甲午戰爭後期,北洋艦隊在江戶灣的受降儀式,不過具體內容上卻是經過美化的——東鄉來投降的時候,是直接登上“龍威”號,談妥之後他們自己降旗投降的。

沒有畫面上的獻刀儀式,東瀛人也不會把自己的國旗隨便扔在地上。

不過嘛,孫笑是勝利者,也是這次受降儀式的親歷者,他非要這麼畫,也沒人來指出他的謬誤就是了。

在一樓休閒室可以透過紅木樓梯登上二樓,這裡是孫笑的辦公區,擺著一張巨大的書桌,辦公桌上交叉擺著國旗和海軍旗。

還有一個舒適的辦公椅,一個書櫥,一組簡單的沙發。

孫笑的辦公椅身後是巨大的落地窗,兩側牆壁上則是東瀛地圖和世界地圖。

再透過這裡的樓梯上到三樓,則是孫笑的個人休息室,有一張大床,還有一些個人休閒物品。

孫笑的辦公室有兩個門,一層的門直通司令部大樓的大門,二層門外是副官室,那裡是孫笑的參謀副官鄭伯初少校的辦公室,三樓沒有門。

三層“辦公室”都有別間和完整的衛浴器具,頂層甚至還有一個小廚房,每一層的實用面積都在110平以上(不包括連個陽臺和一層的一個小院子)。

整個三層都是孫笑的私人“領地”,實際上是個休閒、辦公與宿舍的結合體。

孫笑可以直接住在這裡,當然也可以在外面租或買一棟房子,只是他現在當然不會這樣做,原因倒不是經濟上的,而是孫笑對如今除軍管區之外的地方安全性很不放心罷了。

“老大,今天咱們給您擺一桌接風洗塵吧?”

孫笑入住辦公室,安頓下來後,周大福有些諂媚的說道:

“兄弟們老早就盼著您來了。”

孫笑沒有直接答應下來,他看了周大福一眼,反問了個似乎跟接風洗塵無關的話題:

“你家裡人現在怎麼樣了?”

“我家人挺好的啊,婆娘今年剛生了老三,怎麼了?”

“我說的不是你的老婆孩子,而是你在兗州那邊的族人。”孫笑稍微解釋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說道這個,周大福的表情變得凝重不少。

“不太好,老大。”

周大福說道:

“現在不同以往了,國家管的嚴,打行不好做了,拉縴的活也有蒸汽機器,據說我家那邊還修了簡易鐵路,漕工的日子不好過,我們家也抽不到水。”

“不是說你們家找到靠山了嗎?”

“快別提了,那家人說是復國勳貴,可如今也是落魄了的,我爹還有我哥他們給人幹些見不得光的活兒,根本上不了岸了。”

“想上岸洗白嗎?”孫笑淡淡的問。

“想啊,怎麼不想?誰不想?如今風聲越來越緊,指不定什麼時候朝廷就會……”周大福還在隨口抱怨,不過說到這裡,他猛地一怔,片刻後才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老大要拉俺家一把?”

連家鄉話都出來了。

“我好歹也是海軍少將了,擱在以前就是正三品的大員,只要你們家確實想洗白,這事其實不難。”

孫笑依舊是那種平淡的語氣,只不過臉上刮了一點微笑:

“何況現在我在這長崎也算半個總督,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海軍東瀛分艦隊司令實際上更像個Z治角色而非單純軍人(這也是孫笑一開始不太想接這個活的原因),孫笑在這裡有維持佔領區穩定的任務。

而現在,被戰火摧殘過的九州島處處殘破,百廢待興,當地大部分人已經窮困到幾乎完全活不下去的地步。

人到了這一步,那就是餓死是死,反抗被殺也是死,不如站起來反抗戰死了。

孫笑不想陷入民族主義戰爭的泥潭,他希望東瀛人能夠成為帝國前進燃料而非障礙,所以他現在有盡快恢復九州島產業的想法。

他覺得理想狀況是:東瀛人很窮,但還能活得下去,其多餘的生產資料全部被大明方面吸收。

也就是說,東瀛人應該給大明當佃戶,當包身工,而不是當毫無意義的路倒。

要做到這一點,孫笑需要能夠深入九州島基層的觸手,孫笑覺得,心狠手黑的江湖人士就很不錯,他們壓榨起來不會手軟,但急於洗白的情況下,也不敢突破孫笑給他們設定的底線。

所以,孫笑打算把周大福家那個打行出身的幫派拉倒東瀛來,管理東瀛人。

作為回報,孫笑答應十年內幫他們把身份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