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笑沒有想到的是，法彌斯第一遠東艦隊司令利士比少將就在前面那艘杆雷艇上！
爆炸發生的時候，少將大人正摟著姬女那軟軟的身子呼呼大睡呢，結果他直接被爆炸甩在艙室牆壁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然後，一幫艦橋軍官不顧司令官大人和他的臨時伴侶全都沒穿衣服，一起湧入，胡亂把軍裝給利士比套上，拖著他就向救生艇逃去。
他們抵達甲板上的時候，“巴雅”號已經傾斜超過30度了，幾個軍官站立不穩，連帶懵懵懂懂的利士比一起掉進水裡。
好在附近就是39號杆雷艇，它很快又把少將大人和大部分司令部軍官撈了起來，然後直接向最近的岸邊駛去。
擁擠的甲板上，倒是有人看到了後面影影綽綽跟著另外一艘小艇，不過所有人都把“鎮一”當成了己方的快艇，全然沒想到自己已經被一個可怕的殺手盯上了。
這個殺手剛剛幹掉他們一萬噸戰艦，現在意猶未盡，又想把這艘15噸的小艇當餐後甜點吞下去。
毫無防備的39號杆雷艇在一處淺灘靠岸——安南王朝時期，海防港的範圍很小，法彌斯軍佔領這裡後，單純的擴大港區範圍，卻因為時間關係，並未修好配套的碼頭設施，因此現在所謂的海防港，很多海岸線仍然是一片荒蕪。
不過登陸後兩三公裡外就是陸軍的城防陣地，身後海面上有五十艘各式戰艦船舶，就算荒無人煙，只要登陸，安全方面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應該……沒問題……
39號杆雷艇剛剛停好，後面那艘跟了一路的快艇就突然插上，緊挨著39號停住，法軍軍官正要開口訓斥，一個拿著手槍的黑影就直接跳到這艘船上，對著毫無防備的法彌斯人一陣亂射！
其他明軍拿著溫切斯特，跟在孫笑後面一擁而上。
槓桿步槍子彈威力比較小、射程近、子彈裝填麻煩，不過射速很快（比更先進的栓動步槍快得多），近距離作戰兇猛無匹，頃刻間，三十多名法彌斯人就被射殺。
周大福帶人對傷員補槍的時候，孫笑從船艙裡把衣衫不整，瑟瑟發抖的利士比少將拖了出來。
“不要殺我！我是將軍！我投降！”
滿地的法彌斯人屍體把利士比嚇住了，他用很不熟練的漢語大聲求饒：
“我是艦隊司令！你們抓住我是大功勞！別殺我！”
“哇，老大，咱們又抓了一條大魚！”
周大福對孫笑的好運氣徹底服氣了，這哪是神仙庇護啊，這根本就是神仙自己下凡來打仗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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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條大魚！”孫笑咧著嘴笑道。
運氣，真是不服不行啊！
……
孫笑偷襲海防港的同一天夜裡。
島國東瀛，長崎港的一家西式豪華酒店內。
大明帝國談判代表團團長李少荃大人站在房間的窗邊，向外望去。
在他身後，站著使節團其他重要代表和李大人的幾個副手。
其中一個站在李大人身後，拿著一摞紙小聲說道：
“大人，巴德諾不願讓步，他還是堅持我們必須割地賠款，只是願意把賠款從1億兩降為8千萬兩。”
“哼。”李少荃冷哼一聲：“割地賠款？本官還想要他們的割地賠款呢！”
實際上，大明跟法彌斯之間因為安南的衝突，已經斷斷續續談了快兩年了。
一開始是法彌斯想要安南的特權，而大明以安南是自己朝貢國為由代表安南予以拒絕。
之後法彌斯人動武，安南王朝無力對抗，丟了整個南方，不過在法軍北進的時候，他們遭到了華人武裝黑旗軍的有力阻擊，損失不小。
再然後雙方重開和談，這一次法彌斯人要吞併安南南方，要安南北方的特權，還要大明賠償軍費5億兩！
這種獅子大開口的條件根本就是沒有和談的誠意，大明也針鋒相對要求法彌斯人徹底退出安南並賠償大明軍費10億法郎。
那次和談自然不歡而散，緊接著就是法彌斯人增兵北進，陸上先後佔領河內威逼北涼，海上進攻馬尾，挑起與大明的直接戰爭。
仗打了快半年，現在和談重啟，法彌斯人的條件變成了吞併整個安南，大明許諾對法彌斯開放粵、桂兩省特權，只在賠償軍費上降到了8千萬兩……。
“法夷條件苛刻。”一位談判代表說道：“不過有人私下裡對下官表示，若是停戰，法彌斯人願意做出讓步——他們只要求佔領安南南方，以及安南北方的特權，其他條件包括軍費都可以不要了。”
“英格雷人跟你說的吧？”李少荃問。
“是。”
明法戰爭英格雷人一直在居中調停，他們能探清法彌斯人的底線並不奇怪。
這個時代的戰爭和談，兩國表面上劍拔弩張，私下裡透過各種渠道互相勾兌，試探可以被接受的條件，也實屬正常。
光興皇帝和他的內閣之所以選擇李少荃來談判，就是因為他比較熟悉洋鬼子這一套，不像傳統的大明官員只知道一味強硬，完全沒有外交經驗。
“你去告訴英格雷人，我們的底線是必須回收安南，法彌斯人賠償軍費10億法郎。”
李少荃面無表情的說道：
“水師那二十多艘戰艦上千將士不能白死，朝廷也不能同意蕃屬國落入外人之手，否則我天朝上國顏面何存？”
“可這條件根本不可能談成吧？”
“這本來就沒法談成！”李少荃不客氣的說道：“你覺得法彌斯人的底線就是英格雷人說的那些？別天真了！那只是他們現在的底線！若是戰場上他們打贏了，條件還可以再加！若是打輸了，底線就會再降！”
一眾使節團成員躬身受教。
“仔細想想吧，之前法夷為何提那樣苛刻的條件？因為那時候他們快打到鎮南關了！現在他們又為何願意放棄賠償？因為我們把海防圍住了！洋人就是這樣，先打疼他們才有的談！”
說了好半天，李少荃才覺得氣順了一點，他想了想，又問：“水師那邊，應該是在這幾天跟法夷決戰吧？”
“是這樣，有可能是明天，也說不定今天已經打完了。”
雖然有了電報，不過東亞這邊電報線還不夠普及，邊緣地區發生的重大消息傳遞到中樞仍然有3到5天的延遲。
“這麼說，這幾天就該有結果了。”
李少荃說道：
“海戰出了結果再談吧，若是勝了一切好說，但若是敗了，我們再言辭犀利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