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二狗還在認為,剛剛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高等惡魔讀取自己的記憶,所創造的幻覺。
嗚汪。
伸出自己的爪子,看著肉墊中心那個奇奇怪怪的印記,二狗百思不得其解。
“就就就先這樣吧!(,,#?Д?)目前已為您提供第一梯度惡魔契約締結,客服小樹這裡還有事要彙報……為了保證服務質量,您的通話將被錄音,以及上報,盡請諒解,對了,為了您的人身安全,請不要將任何有關這次通話的內容洩露,我是說真的,真的真的……”
呼!
就這樣,隨著那個奇怪聲音的夏然而止,二狗的爪子上只剩下了這個印記。
“這個世界……好像和自己印象中的王道奇幻征途越來越遠了。”
二狗嘆了口氣,想要將爪子放在地板上那個魔法陣上,繼續聯絡那名叫做‘小樹’的聲音,但卻發現任憑自己如何注入魔力,那魔法陣都沒有了反應。
說實話,二狗現在很想很想探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無奈,自己狗頭中的疑問已經足夠多了,至於之後的事情還要細細追究。
但無論如何……自己手上的這個印記是完成了,至於上面寫的什麼……額……
顯然,二狗對於惡魔術士的知識瞭解甚少,只看到了一團不規則形狀的東西張大了嘴,似乎要吃掉所有東西一般。
真是奇怪的圖案,不知道有沒有用。
“烤完了,快點來吃!”
這時,一旁的火爐邊上傳來霍基的聲音,二狗轉頭一看,發現半隻烤的通體發紅,上面還簡單刷了一些醬料的兔子正在一旁乾淨的地面上,此時肚子已經咕咕叫的二狗也顧不得體面,三兩步跑了上來,張開嘴,便在兔子最肥美的地方咬了一口。
嘎吱嘎吱!
狗的咬合力要比人類強很多,再加上嘴巴的構造,二狗只覺得兔子的骨渣在自己的犬牙之下也碎的一塊一塊,別有一番不錯的香味。
對了……這東西似乎也算生物的血肉吧?
二狗看著自己眼前的兔架,用舌頭舔了舔嘴,思索再三。
如果用自己吃剩的東西作為祭品……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自己印記對面的高等惡魔了?
不管了,反正現在自己也沒什麼可獻祭的,不如先試試。
這樣想著,二狗將自己肉墊上的印記緩緩靠近那堆骨頭,隨後他只覺得自己手掌一熱,那堆骨頭便在一陣晦澀的亮光中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一個聲音在其腦海中響起。
“下次多放調料……”
呼!
當二狗回過神的時候,其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團狂躁的能量,四處亂竄,二狗知道,那就是那只高等惡魔直接透過獻祭給予自己的能量,自己無需引導,這東西便會自己發射出去。
那麼……幾根兔子骨頭,會換來怎樣的力量?
沒等二狗想完,那道暗紅色的光芒猛然從其手中飛了出去,只聽咔嚓一聲,木屋的窗戶邊應聲而碎,將屋裡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搞什麼?”
霍基皺了皺眉,看了看玻璃上的大洞,又看了看周圍——任憑其如何想象,也不可能想到這是地上趴著的狗弄出來的。
“大叔……你這窗戶不結實啊。”
一旁的皮勒斯坐在蓋伊床邊,一邊在自己手上的小本上記著什麼,一邊開口說道。
“呸!胡說,這屋子可是我自己用木頭建起來的,你在說矮人建的東西不結實嗎?”
霍基皺著眉,從一旁找來一塊木板和錘子,噹噹當幾聲,便把漏雨的窗戶封了起來。
而二狗,則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嗯,出乎自己的意料,幾根兔子骨頭換來的法術威力雖然不及碎骨,但刺穿人類的皮膚是差不多了。
“唔……唔唔……”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蓋伊似乎醒過來了,口中不斷嘟囔著什麼一般。
“啊,這個小精靈醒了。”
一旁的傑西卡走上前,看著蓋伊的臉色,又用手試了試蓋伊的額頭。
還好,精靈的抵抗能力比人類強很多,如果這樣的傷勢放在人類孩子的身上,恐怕早已經一命嗚呼了。
“獸靈……大人。”
“嗯?”
彷彿沒有聽清一般,傑西卡微微附耳在蓋伊的身邊,皺了皺眉。
“你說什麼……想喝水嗎?還是……”
“獸靈……大人……”
“獸靈?那是什麼?”
傑西卡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而一旁的皮勒斯卻忽然合上了自己手中的筆記本,神色興奮。
“獸靈!我聽過這個詞,據說舊自然教派的德魯伊相信他們的神會用意志開化某些有靈氣的動物,讓他們來考驗德魯伊們對自然的忠誠。”
“這麼說……這個孩子還是一名德魯伊?而有靈氣的動物……”
汪!
沒等傑西卡想明白,其身邊便傳來了一聲狗叫,將其嚇了一跳。
轉頭看去,果然,二狗正趴在床沿上,走到蓋伊的身邊,用自己的嘴巴微微拱著蓋伊的頭,同時口中呢喃著什麼。
“我在這裡,蓋伊,你感覺怎麼樣了?”
“唔……好,好冷,但,但又好燙……”
蓋伊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人,小小的臉上頓時湧上的不安和恐慌。
“獸靈大人,這……這些人是誰,我們……我們是不是又被……”
“當然不是,我們永遠也不會回到黑塔那個鬼地方了。”
二狗斬釘截鐵的說道,同時左右看了看,走到烤爐邊上,又拿下了一隻烤兔子,叼到了蓋伊面前。
“快點,吃下去……你現在需要營養。”
“可是……吃肉的話……”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吃下去,快點!”
“不行……現在這個小精靈的身體虛弱,不能進食。”
二狗正在嗚嗚的時候,一旁的傑西卡忽然端著一碗白色的奶油蘑菇湯,走了過來,嚴肅的看著二狗,開口說道。
“先喝點湯……等身體暖和過來之後,在給他一點泡水的麵包,我在海爾森學院輔修的是野外救護,聽我的……等等,我為什麼在和一隻狗討論這個?”
“哈哈……看來這個畜生有讓所有人腦袋邊不正常的能力。”
一旁的霍基一邊抽著煙,一邊笑道,同時看了看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勢。
“不過……外面這樣惡劣的天氣南方很長時間沒有過了,等雨停了,我要去鎮子裡採購一些東西。”
“我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一旁的傑西卡將熱過的湯送進蓋伊的口中,開口說道。
“唉……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我還準備探索一下附近傳說中上古精靈的遺蹟來著。”
一旁的皮勒斯推了推眼鏡,開口說道。
“那如果再遇到殘忍棕熊呢?你準備像你說的那樣‘biu’的一聲打死它?”
“……還是算了,反正這次考察的東西已經足夠了……那……獸靈閣下呢,您作何打算。”
汪!
二狗看著皮勒斯的樣子,叫了一聲。
“哦……原來如此,我忘記了,我還不是德魯伊,所以聽不懂獸靈閣下的話語。”
“別在那邊瘋瘋癲癲了……那塊懷錶很有研究價值,梅迪紐斯的魯納人不是說了,好事做到底,神明送到萬神殿……小家夥,你還有沒有家人或者朋友,以及……其他的去處?”
聽到傑西卡的話語,蓋伊的眼眶頓時溼潤了,同時微微抽泣了兩聲。
“我……我想回家,想……回銀松森林……”
“銀松森林?”
傑西卡皺了皺眉,同時從一旁的包中拿出一張地圖攤開,在帝國周圍的森林尋找了好久。
“哦……我知道這個地方。”
皮勒斯開口道。
“我在《地理大發現》中看到過,銀松森林好像在北方的新開闢之地,新泰倫和柏盾公國的西邊……不過上面似乎並不建議有探險家去那裡,因為有極端自然學派的德魯伊瘋子在那裡襲擊人類……”
“咳咳咳!不……不是瘋子,也不是極端自然學派,咳咳咳……我們,我們是純正自然學派!咳咳咳!”
“汪!”
好了,現在就不要為宗教問題爭辯了,好好養傷。
二狗將蓋伊想要坐起來的身體壓了回去,嚴厲的開口道。
“北方?極端自然學派?”
傑西卡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蓋伊,她似乎也明白蓋伊為什麼不吃肉了。
“很抱歉……小家夥,德魯伊在南方已經絕跡很長時間了,我們……或許可以把你送到庫斯科,至於你怎麼回去,我就沒辦法了。”
“……”
蓋伊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二狗,而二狗此時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
窗外的暴雨仍然在下,而在雨幕的背後,無數比天空中的陰雲更黑暗,更厚重的東西正在悄然席捲整個南方。
此時,庫斯科,某不知名的角落。
烏爾斯帝國除了梅迪紐斯之外,有四個重要的城鎮。
第一個,是極北之地,最新修建的新拜倫威爾,其代表帝國戰爭,外交,以及文化抗爭的前沿,由於和魯納帝國在北伐中的盟約,從開拓者之路以北的新開闢之地,帝國不得干涉魯納的教會進行傳教,同時也要承認所有教堂的外交豁免權。
雖然這樣帶來了安全隱患,但同樣,也帶動了帝國發展——畢竟在帝國的地盤上,什一稅不分一杯羹,那麼帝國稅務部的官員還是集體下課的好。
而第二個,則是梅迪紐斯北方,曾經是帝國前沿要塞,現在則扛起了帝國的魔導工業生產重任的貝爾奧特,由於地處無盡荒山邊緣,又緊鄰奧山帝國,許多被奧山投資控股的財團紛紛選擇在這塊礦產豐富,排汙容易的雪國建設工廠,同樣,巨大的貧富差距以及當地貴族勢力漸漸一家獨大正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暴露,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改變貝爾奧特在帝國的重要地位。
第三個,喀沃茲港……在南方暴亂之後,喀沃茲港作為少數沒有被暴亂所波及的沿海城市,在帝國奪回南方的控制權後,立即被作為了奪回庫斯科的跳板,而當地的海軍也搖身一變,成為了剿滅暴民的急先鋒,並且為帝國平定叛亂立下了汗馬功勞,你或許從喀沃茲軍港中隨便扔塊石頭,都可能被一兩塊銀光閃閃的勳章擋住。
再加上魔網革命後,南方的奴隸稀缺,帝國的奴隸販子將目光放到了風暴群島的土著身上,因此,喀沃茲港也就成了連結風暴群島與大陸的主要港口,為帝國源源不斷輸送勞動力以及南國果蔬。
而最後……便是南方的重鎮,烏爾斯能擴張的如此迅速的根本,南方的糧倉,庫斯科。
據說,南方的暴亂一開始,就是因為有一夥暴民砸開了庫斯科的金庫,搶走了庫斯科半年的稅務而引起的。
雖然南方的暴亂已經評定,但這筆贓款至今一直下落不明,有人說是因為暴民之間的內鬥,全部被瓜分了,也有人說被暴民首領埋在了某個地方,更有人說,是被某些組織分流到了外國,但無論那種說法,其內容只有一部分完全相同……這筆贓款的金額非常巨大,巨大到五六輛馬車都運不完,隨意在運錢麻袋上割出一道口子,就能滿足普通人一生需求的地步。
這也側面佐證了庫斯科作為帝國的經濟支柱,其內部究竟有多繁華……將北方的鐵器運到南方,再將南方的糧食運到北方,據說公羊財團最早的時候,就是依靠這條道路,在帝國發家致富的,到了現在,奴隸販賣,手工業,服務業,輕工業,甚至魔網供給商和本地貴族,無數新的,舊的各方勢力在庫斯科這個古老的城市交融在一起,每天在市面流動的數字非但沒有比暴亂之前少,反而因為各大財團的競爭刺激,隱約還有猛漲的趨勢。
但同樣,紙醉金迷的繁華背後,也催生出了嚴重的貧富差距,工廠主以及財團高層的別墅區與貧民窟之間僅僅相差不過千米,但兩者的差別,卻有雲泥之分——但無論是帶著紳士禮帽,拿著手杖坐進豪華馬車的上層人士,還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的工人貧民,都要享受酒精飲料所帶來的刺激——也是因此,在這個被骯髒木板房包圍的小巷中,一家酒吧就這樣理所當然的坐落在這裡,其裡面由於外面的大雨並沒有多少客人,只有幾個流氓在吧檯邊玩著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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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不可告人的陰謀。
“那麼……就這樣敲定了。”
一個梳著奇怪髮型,穿著皮質背心,周圍站著許多肌肉虯結流氓的人雙腿翹在桌面上,開口說道,同時伸手拿過桌子上的一個小麻袋——從碰撞的聲音來聽,裡面應該滿滿當當,裝的全是金幣。
坐在其對面的,是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看上去有些健壯的神秘人。
“你出錢,然後我們幫你把那個從梅迪紐斯來的小娘們炸飛!完全不是問題。”
說著,那個流氓頭還對著窗外的暴雨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周圍的跟班紛紛大吵大鬧,其狂妄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