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布壘是不可見的，但當先鋒號在一瞬間從亞空間儲能設施中瘋狂的釋放出足足一個星系的能量時，他還是感到自己穿越了什麼。
維克多說過，那可能是一種更高維度的壁障，陸川曾聽人說過，在四維空間裡，保險箱總有一扇門是開著的。
陸川不知道這些能量讓先鋒號經歷了幾個維度，但他可以確定，維克多說的沒錯，先鋒號上的時間計數器開始退格，而且很快的退過了審判日這一天。
“先鋒號透過時間壁障，啟動相勢發動機，開啟巡航狀態，請選擇終點座標。”
艦載智慧的聲音響起，陸川知道，自己的任務算是正式開始了，正在考慮目的地座標的時候，艦內警報突然響了起來。
“警報！艦載AI邏輯異常，正在進行自檢。”
“核心警報，艦載AI遭遇不明高維病毒入侵，核心防火牆正在瓦解。”
“艦載AI正在自我格式化，進度百分之六十七……”
轟！
在艦載AI一連串的速報中，主控制檯的儀表盤突然爆出一團火花，陸川當場被火花擊中，瞬間失去了知覺。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陸川發現自己躺在艦長休息室屬於自己的臥室裡，他側臉一看，北北俏臉煞白的在一旁玩全息終端，似乎她的全息終端跟她有什麼仇怨，她正使出吃奶的力氣一個勁的猛戳。
嘶……
陸川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覺得胸口生疼，掀開衣服看了一眼，他松了口氣，電擊似乎沒有給他留下傷口，只是電的那一下不怎麼輕快。
“其他人呢？”陸川喊了北北一聲，開口問道。
“你還說！”
北北瞪了陸川一眼，她指了指門外：“你自己去看。”
陸川無奈，起身下床往門外走去，北北也抱著全息終端畏畏縮縮的跟了出來。
一路來到艦橋，看到爆炸發生的地方，陸川的身軀猛的一震。
地上留有一大灘血跡，不遠處還有北北的私人座椅零的殘骸，一塌糊塗的儀表盤有修復的痕跡，標識著先鋒號的艦載AI執行的全息裝置也一片黯淡。
“這……”
陸川臉色煞白，沒了艦載智慧，這艘高階的先鋒號，陸川是不會駕駛的，這還是次要的，因為他和北北沒有受傷，這地上的血跡顯然是小軒轅留下的。
陸川趕緊重返艦長休息室，來到小軒轅的房間，可要進門的時候，北北卻探出小手拉住了他。
“你……你不要開門！”北北怯生生的說道。
“為什麼？”陸川一愣。
“我害怕！”
“怕？！”陸川身形一滯：“怎麼啦？”
“零和小軒轅……他們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北北的小身板瑟瑟發抖。
陸川聞言咧起嘴來，再可怕的事情也得查證啊，他們只有先鋒號這艘飛船，就是這艘船上住著怪獸，也得想辦法保住它。
陸川做了一個深呼吸，他示意北北後退，然後凝神開啟了小軒轅的房門。
“咦？”
朝房間裡一瞅，陸川愣住了，小軒轅光著上身，正在穿衣服，看起來沒什麼，北北口中的零不知去向，看到門外的陸川，小軒轅還笑著問了一句：“大叔，你醒啦？”
“嗯……嗯。”陸川點點頭，疑惑回頭看著北北。
“你……怎麼會這樣，你明明被爆炸……”
北北錯愕的睜大了美眸：“你去拉大叔，結果被電流擊中，然後零去救你們，又……”
“你說這個呀，親愛的女皇陛下。”
小軒轅穿好衣服，大步走出門外，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陸川目瞪口呆的動作，他一把將北北抱起來，輕易的將她舉高，只聽小軒轅說道：“女皇陛下，您真是太可愛了……”
北北被嚇得嗚哩哇啦的掙扎起來，陸川卻皺起眉頭，根據北北的隻言片語，陸川大抵呢個猜出事故當時發生了什麼。
自己被電擊昏迷，小軒轅上來搭救自己，可受了更嚴重的傷，零也不甘示弱，結果她更慘，不但在艦橋上留下一地殘骸，她的剩餘部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也許是場面太恐怖，北北才躲到自己屋子裡，用全息終端排解壓力。
不過，北北顯然是沒有將自己拖回房間的力氣，那只能是小軒轅或者零做的。
“放我下來！”北北在小軒轅懷中不停掙扎，她仍舊怕的要命，小軒轅鬆開她，笑著道：“是是是，我的女皇陛下。”
“發生了什麼？”陸川疑惑的問小軒轅。
“我也不清楚。但我感覺我們四個好像融合了……”小軒轅一臉茫然。
“你們四個？”
“我的身體受了重創，我以為我會死，結果零用她的元胞重構了我……”小軒轅解釋道：“還有那個東西，明明是我後接觸它，結果先接觸它的你只是暈厥，而我差點死了。好像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擋下它一樣……”
“那個東西？”陸川一愣，他也沒有什麼特殊效能擋下什麼攻擊，如果非說有的話，那就只有他腦中的埃米女皇了。
“就是艦載AI說的那個高維病毒。是它造成了這一切……”
小軒轅抓了抓頭髮：“不過它在經過你的時候，似乎也受創嚴重，到了我這裡，就被我們輕易的融合了……”
“什麼？融合？”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些意識上的東西，艦載AI，零，我，還有那個高維病毒，他們都好像要奪取零為了救我用元胞給我重構的身體，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小軒轅回憶道：“我覺得我一會是我自己，一會是零，一會又是艦載AI，一會又不可名狀，等我徹底清醒過來之後，我居然覺得，這四個都是我，我們是一體了……”
“還能這樣……”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我要無條件的接受你的命令，因為這是艦載AI的職責，我又要侍奉北北女皇，這是零的使命，而且零似乎愛慕女皇陛下，這也讓我愛慕起她來，可我記得我喜歡過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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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軒轅搖頭說道：“還好那個不可名狀的病毒，沒有改變我多少，只有一些殘存的記憶，那東西好像是一種更高維度的人工智慧，可它的主體湊巧被先鋒號釋放的巨大能量摧毀，它依附到先鋒號上，想要奪取艦載智慧的資料模組自救，結果發生了後面這些奇怪的事情……”
匪夷所思！
陸川錯愕的瞪大雙眼，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離奇的事情。
雖然元胞無所不能，但四種不同的意識，居然能融合為一，難道是因為，這四個意識，共性上都屬於AI嗎？
“難道說……”
想到這裡，陸川忍不住猜測道：“你該不會能直接控制先鋒號吧？”
“嗯，構成我身體的元胞可以連線到先鋒號……”小軒轅點點頭，黯然嘆息道：“零有一半的物質參與修復了艦橋和控制檯，她……太偉大了！”
“哼！你還有臉說！”
北北憤然瞪大美眸，她委屈的喊道：“她是我的零，她是我的座位，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她是我的！我的！！你竟然……”
“沒錯，我是你的。”
小軒轅微微一笑，他走到北北面前，抬頭拍了拍她的額頭：“女皇陛下，我是你的，我會帶著零的意識，永遠陪著你的……”
北北一愣，嗚嗚的哭了起來。
“不哭嘛，乖。”
又是一個擁懷，小軒轅將北北抱了起來：“我愛你哦！”
嘖嘖！
看著再度掙扎起來的北北，陸川忍不住唏噓起來，這一對冤家，看樣子羈絆更深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是禍是福呢？
目前看來，總比出師未捷身先死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