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我已經搜尋了我資料庫裡的全部資料，但你這樣的情況非常地罕見”，零的聲音在蕭抱石的耳邊清晰地響了起來：“只有在氪星文明剛剛開始探索精神力的應用，還沒有探索出完整的修行模式的時候，偶爾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但在關於精神力方面的應用開始完善之後，特別是在魯伯納大師總結出了精神力具現化的三規律之後，在我的資料庫裡就已經沒有再發現過任何這樣的案例。”
“零，所以你的意思是說”，蕭抱石微微皺起了眉頭，“是我傳承的精神力應用方式有問題？”
“這是不可能的，蕭”，零的回答斬釘截鐵：“你所接受的傳承是氪星文明最精華的部分，尤其是關於精神力具現化應用的相關傳承，都是經過魯伯納大師那些氪星文明最巔峰的大能們千錘百煉之後留下來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問題。”
“蕭，你身上的狀況好像有點兒奇怪”，零對著蕭抱石問道：“感覺跟我資料庫裡的那些案例也都不盡相同，你能不能說說你所感覺到的精神力的消散，究竟是怎麼樣的？”
“呃，其實說消散也並不是太恰當”，蕭抱石回憶著自己身上的情況，謹慎地選擇著用詞：“只是隨著時間的過去，當時在接受氪星文明最後傳承試煉的那些記憶就越來越……越來越有些記不清楚了起來，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是做了場夢一樣麼？”零的聲音又在蕭抱石的耳邊響了起來，雖然還是他那一貫沒有起伏的電子合成聲，但語氣裡卻似乎是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嚴肅。
“沒錯，就是這樣”，蕭抱石卻是沒有發現零語氣裡的變化，略帶著些驚喜的回了零一句：“零，你說的正是我形容不出來的感覺。確實是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在氪星文明最後傳承的試煉裡經歷過的那一切，就越來越像是一場夢一樣，雖然在剛醒來的時候可以把夢裡面的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但很快就會回憶不出很多的細節，就會開始遺忘掉越來越多的東西，如果不是跟你之間的聯絡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動搖變化，我都快要真的以為這本來就只是一場夢了。”
“零，既然你能夠比我更清楚地知道我現在的這種情況，那一定是知道了究竟問題出在哪裡了吧？”蕭抱石帶著些希翼，對著零問道：“怎麼樣？是傳承的哪裡出了問題嗎？還是必須要接受下一次的試煉才能夠穩固能力？”
“氪星文明的最後傳承根本沒有問題，這也不是下一次試煉能夠解決的問題”，零的回答卻是讓蕭抱石心下一涼：“蕭，我或許你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問題了，不過這件事，還真有點麻煩。”
“麻煩？很難解決嗎？零，你怎麼也變得吞吞吐吐的了”，在接受了氪星文明最後傳承的試煉，知道了零的來由以及衪所承擔著的使命之後，蕭抱石自然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對於這個氪星文明最後的智慧造物抱有著什麼樣的戒備之心，不加掩飾地對零說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難道是因為我的資質不夠麼？”
“資質？”零略略地頓了一下，似乎是在他的資料庫了檢索了一下關於“資質”的定義，這才接下去回答了蕭抱石的問題：“蕭，你在精神力應用上資質可以說是絕世天才，我流浪在這茫茫宇宙的億萬年間，啟迪了無數來自於不同文明的生靈，能夠自行開啟精神力基因鎖的第三階，達到接受氪星文明最後傳承試煉條件，還這麼快就成功地完成了第一階段試煉的，也就唯有你一個而已，按照你所出身的地球之上那些小說裡的描述來說，除了沒被退婚或者當成廢柴過比較缺憾之外，你也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主角的資質了。”
“呃，退婚什麼的我就當你是真心不懂吧”，被零不經意間放了嘲諷的蕭抱石略有些鬱悶，不過也沒辦法跟這個雖然已經具備了生靈的一切特質，但本質上還是個智慧生命的傢伙計較，只好嘟囔了一句，就自又回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不是資質的問題，那到底問題是出在了哪裡？”
“蕭，我原來就跟你說過，你所出身的原始文明成為了你成長的限制，現在看來，這個問題比我原來想像的還要嚴重”，零這次倒是沒有賣關子，不過他所說出來的答案讓蕭抱石險些跳了起來：“蕭，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在我看來，就是因為你是個出身於原始文明星球的地球人，而不是真正在氪星文明當中成長起來的氪星人。”
“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抱石對於零的這個答案實在有些無言以對，對著零苦笑道：“難道你們氪星文明裡還有種族主義，非得氪星人的血統才能夠傳承你們氪星文明的精神力應用方面的能力嗎？”
“這跟氪星文明的能力傳承體系其實沒有任何關係，蕭，問題是出在你自己身上”，零的回答卻是讓蕭抱石為之一愣：“蕭，你自己想想，是因為從氪星文明的最後傳承當中接受的各項能力都在不斷地削弱，氪星文明最後傳承試煉的各項記憶都在不斷地模糊，所以你才覺得這段經歷對你來說更像是一場夢呢？還是因為你自己覺得這段經歷實在太像一場夢之後，才開始出現從氪星文明最後傳承當中接受的各項能力都在不斷地削弱，氪星文明最後傳承試煉的各項記憶也都在不斷模糊的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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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蕭抱石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回想起這些天來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由得也是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發生在自己意識領域當中的經歷，可以騙得過別人，卻是騙不過自己。
原來蕭抱石或許確實是在無意識地混淆了這兩件事情發生的順序，但被零這麼一提醒之後，蕭抱石捫心自問，卻自是發現似乎真的是因為自己對於氪星文明最後傳承試煉的那段經歷開始有了些不敢相信的情緒之後，那得自於氪星文明最後傳承的種種能力，才開始處在不斷消弱的過程當中。
“蕭，你要知道”，零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又在蕭抱石耳邊響了起來：“對於精神力的世界來說，信念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