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陽光灑進屋子，林幻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頭髮凌亂，眼睛有些腫脹。
昨夜的記憶一片混沌，每一片神經中樞都在呻嚀。
意識在這之後來到，林幻突然驚醒自己已經遲到了，這個時候他應該穿著藍白相間的肥碩校服站在綠茵草地上跳中學生廣播體操，而不是坐在床上穿著睡衣發呆。
“完蛋了！”林幻趕緊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落地的時候鼻尖離牆面只有一毫釐。
“額…”林幻僵硬的慢慢轉頭，發現自己離床邊有三四米遠。
“我…我從那邊，跳到了這邊？”林幻傻眼的比劃。體育課上自己最遠的記錄也就是二米，可是現在突然下個床就橫移了三四米，難道這才是正確的跳遠姿勢？
是個鬼啊！
一定是錯覺。
急急忙忙從衣櫃裡拿出校服，睡衣一脫，林幻又楞了。
“腹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神，我只想靜靜…
從來都不鍛鍊的林幻，突然出現了八塊腹肌，瘦弱的身軀內能感覺到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原來不是夢。”林幻哭喪著臉，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昨晚都是真的，那些超越規則的人確實存在，而自己也成為了修士，一個擁有八塊腹肌，跳遠能達到三四米遠的修士。
想到這裡，女鬼的聲音似乎又出現在腦海裡，林幻一哆嗦，朝四周望了望，室內陽光明境，讓人心安了不少。
昨晚做了一夜的惡夢，林幻夢見了在荒野上淚流滿面的狂奔，女鬼在身後飄蕩，中途還遇見了一座火焰山，九死一生下跑到了天亮。
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林幻來到客廳，轉而一想到已經遲到了不少，少年所幸靜下來坐在餐桌上，倒好一杯牛奶就著乾脆面自暴自棄吃的喀吱喀吱響。
10分鐘後，老樓裡走出個少年，背影帶著壯烈。
……
育才中學，林蔭小道。
地中海教導主任背著手散步，身後是震天的學生廣播體操，富有節奏感。
教導主任走的很慢，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站在簡陋的操場上迎著落葉翩翩起舞。
“少年，真美好。”穿著黑色風衣的教導主任抬起頭，在學生面前凶煞攝人震人心魄的風霜臉上難得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如同荷葉包裹著月光，蕩起了水中的漣漪。
“很抱歉，雖然不想打擾您的雅興，但事關…一位天才的少年。”
這時，一個青年的聲音響起，教導主任睜開眼，本能的第一時間是板起臉，但緊接著臉色一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咖啡色的風衣被風吹起，顯現出一身筆挺的西裝。面前的青年眼神透著深遠，仔細看去，青年的眼裡似乎有一個少年的影子坐在琴凳上，黑白琴鍵上是一雙“清澈而落葉紛紛”的手。
在看到青年的這一刻，教導主任感覺被叫做“會心一擊”的東西擊中了，那眼底的影子分明就是少年時的自己啊！
“您有什麼事。”教導主任用上了只有在面對校長的敬語，心跳的加快讓他的語氣有些顫抖，這讓他感到了羞愧。
“您知道一個叫林幻的高三生嗎？”藍顏保持微笑。
“似幻非幻，似夢非夢，好名字。”教導主任點點頭，高三是重點照顧的年級，每個班倒數前十的名字都在教導主任的腦袋裡，只是一思索便找到了位置。
“高三（六）班，這個孩子最近進步很大。”教導主任回答。
“辛苦你了。”藍顏點頭。
風捲著落葉在兩人中間徐徐升起，風衣對風衣，各自向後盪漾，兩個人相互對視，片刻後同時嘴角上仰。
“道友，珍重。”藍顏抱拳。
“珍重。”
青年遠去，消失在林蔭小道。
“知音難覓。”良久，教導主任看著天空，嘆了口氣。
……
林幻覺得今天不對勁兒。
他跑進學校後，綽號黑麵閻王的地中海竟然對他微笑點頭。
來到教室後，班主任大吼一聲，就在林幻認為自己會被當場暴揍的時候，全班同學站起來滿臉微笑的鼓掌，甚至其中還有幾個女生眼睛出現了淚花。
“老師，我……”林幻楞楞的開口。
“閉嘴！去了新學校一定要認真聽講，你英語差要多記單詞，別給我丟臉！”班主任苦口婆心，一長串一長串的詞語往外冒。
“什麼新學校？”林幻迷惘。
“林幻，你的座位我們幫你收好了。”幾個女生提著包拿著書摞一股腦塞在少年身上。
“我…”林幻茫然接過，一下就堆到了下巴。
“林幻，我的這個作業本送給你，這是你最喜歡抄的一本。”班花曼文走過來，一臉深情的把本子拍在書包上
“那個…”林幻感覺手臂一沉。
“林幻，我還欠你兩瓶營養快線，這罐可樂就給你吧。”一個有些微胖的男生走過來，這是班上的王宇浩，經常蹭吃蹭喝的胖子，偏偏還自來熟。
此時王宇浩小眼睛看著少年雙手抱著重重疊疊的一摞東西，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奇，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可樂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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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爺啊，你妹啊，可樂2塊一罐，我兩瓶營養快線八塊，滾蛋！不對…你塞我可樂幹嘛啊，沒看見都被壓滿了？不過…好輕……
“林幻？”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最後走出來，這是林幻的同桌，全年級前十的存在，蔣書豪。
“你又想幹什麼？”林幻露出神經病才有的微笑。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有一天周圍的人都瘋了，你沒瘋，誰是正常人？
正常個屁啊，陪他們一起瘋。
“你力氣真大。”蔣書豪先是讚揚了一句，然後墊起腳，把詞典放在林幻抱著的書摞上，開口說道：“同桌一場，我親筆簽名的牛津詞典就送給你了。”
林幻聽後眼前一黑，手臂沒穩住，書本“譁啦啦”的落了一地。
“快幫林幻拿東西啊！”班主任在講臺上扯著嗓子大呼。
半小時後，育才中學門口，保安伸著腳，在裡面打著呼嚕。
林幻呆呆的站在校門口，揹著揹包，抱著一大堆書摞，最上方是封面有簽名的牛津詞典。
“我怎麼在這？”半響後，思維還停滯在因為遲到而忐忑推開教室門的那一刻的林幻，終於掙扎了出來。
“師弟！”
一輛熟悉的七手賓士這時從校外駛了過來，車窗搖下，藍顏的臉露了出來。
“接著！”
“啪！”
一封檔案從車窗內飛了出來，準確無比的拍在了少年的臉上。
“師弟抱歉啊，沒看見你抱這麼多東西。”藍顏露出歉意的神色。
檔案滑落，覆蓋在了簽名的詞典上，檔案一角則是刻著育才中學的紅印，而中間卻是三個大字。
——“補天院。”
後面還有一長串註釋，大抵是國內第一家高中大學一體的精英學校。
“恭喜師弟，高本碩博連讀，師兄羨慕死了。”藍顏一臉祝賀。
羨慕你妹啊！
林幻的腦海裡此刻又浮現了夜幽雪的笑聲，“一起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