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掉了。”贏擇望著那彷彿要將蒼穹都燒穿的熾烈火焰，這麼嘆道。
“就結果來看，確實是輸掉了，但就目標來看，是我們贏了。”孫吾和說道。
“你看上去好像並不感傷。”贏擇看了看孫吾和，說道。
“沒什麼值得感傷的。”孫吾和擺擺手，“畢竟，我也是即將入土的人了。”
他勉強擠出笑容：“再者說了，那邊有更多的人陪我，我不是該開心才是嗎？”
“當時確定陸榮軒死掉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贏擇聳聳肩膀。
“此一時彼一時嘛。”孫吾和眯起眼睛，看著龍王的火焰，說道，“你說，我們真有可能戰勝龍王嗎？”
“當然是有可能的。”贏擇回答道，“之前的屠龍之戰，我們可是全都贏了。”
“這次跟以往不太一樣。”孫吾和搖搖頭，“如果只是晝與狂怒之王，那麼我們有勝利的把握，但我們不只是要對付龍王，還有希爾塔核心。”
“極致的暴力，加上極致的智慧，這可不是簡單的1+1=2.”孫吾和不是很樂觀。
“那建議集體自殺，一了百了，倘若被龍王的火焰燒死，那真是丁點都剩不下了吧。”贏擇笑道。
“什麼時候了，還能開玩笑。”
“反正我也沒想過活著回去。”贏擇攤攤手道。
脫離戰場之後，他們沒有立刻回到霍爾姆茲，而是來到相對偏遠的島嶼上，進行短暫的休整。
“你說陸榮軒真的死了嗎？”孫吾和說道。
贏擇將手指豎在嘴唇前面，噓聲道：“小聲點，別讓那邊那位聽見。”
“我不覺得他死了。”孫吾和撿著沙灘上的小貝殼，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很奇怪？”贏擇問道。
“世界上好像存在著兩個陸榮軒，一個陸榮軒在小世界裡，為了將病毒和屠龍劍送回來，主動犧牲掉了。”
孫吾和接著說道：“但是還有第二個陸榮軒，就是世界壁壘外的陸榮軒，晝與狂怒之王復甦的時候，他一劍就將龍王斬落巔峰，給予重創。”
“如果死掉的小世界陸榮軒是陸榮軒，那麼世界壁壘外的那個人又是誰？”
“難不成眾所周知，陸榮軒其實是兩個人？”孫吾和說道，“我可不知道他有個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
“你要這麼說，確實……有點那種感覺。”贏擇點點頭。
“你也這麼覺得？”孫吾和滿臉同志你好我終於找到組織了的樣子。
“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想，陸榮軒很衰，但是運氣卻很好，好不容易追到了病毒，不能這麼掛掉才對。”
“你覺得現在是什麼情況？”贏擇又把話題丟給了孫吾和。
孫吾和說道：“希爾塔核心，可以溝通時空，對吧。”
“你是說……”贏擇似乎想到了什麼。
孫吾和點點頭：“時空不只是包括空間，還包括時間，談起希爾塔核心，我們總是自然而然地將時間忽略掉。”
“希爾塔核心，帶回來的有可能是未來的陸榮軒？”贏擇脫口而出道。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孫吾和點點頭，“正常來說，即便是進入龍之殤狀態，他也不可能一劍就將龍王重創。”
“按照我的判斷，他應該是成就了至尊，成為了有史以來唯一的一位屠龍至尊。”
“恐怕，只有屠龍至尊，才能夠做到那種程度！”
孫吾和又說道：“我當時也只是說說罷了，因為至尊兩兩不相見，我們這個時代，已經有至尊存在著了。”
“但是現在想想，如果是未來的陸榮軒，那就說得通了。”
“這……”贏擇表示孫吾和剛剛透露的信息量有點大。
“既然希爾塔核心能將未來的陸榮軒帶回來，那就說明他沒有死。”孫吾和說道。
他補充道：“至少現在還沒有死。”
“沒有死，但無法確定他還活著。”贏擇點頭道，“他可能處於非生非死的第三種狀態。”
陸榮軒變成了薛定諤的陸榮軒，只有開啟盒子才知道他的生死，但盒子不開啟，他就永遠不會死去，也永遠都不會活著。
“小漩渦，有沒有類似案例？”孫吾和扭頭問道。
兩人說話的過程中，小漩渦只是在旁邊靜靜聽著，沒有打斷他們。
作為一個人工智慧，最基本的修養就是“減少打擾率”，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
“的確是有的。”小漩渦回答道，“就是百慕大三角超自然事件。”
“嗯？”贏擇問道，“具體說說。”
百慕大三角超自然事件，是近五百年來最著名的超自然事件，人類至尊葉羽以身殉道，重啟了世界開關，才終於解決了這次超自然事件。
但是，直到現在，霍爾姆茲都未能將百慕大三角超自然事件解謎，如果超自然事件再次發生，那麼霍爾姆茲依然將束手無策。
人類至尊葉羽在隕落之後，遺志化為小世界，永鎮百慕大，這能從側面說明人類對那次超自然事件有多麼忌憚。
霍爾姆茲對百慕大做了很多研究，但始終都沒有定論，因此絕大多數人都只是處於“稍稍瞭解”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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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慕大三角超自然事件，之所以無法解決，是因為超自然事件影響到了世界規則。”
“目前還不知道超自然事件是怎麼做到的，接受最為廣泛的說法是超自然事件偽裝了世界規則。”
“具體地說，那次超自然事件規模極大，覆蓋到了世界的每個角落，變相地成為了一個世界，也衍生出了世界規則。”
“在新世界規則的判定下，人類是不該存在的，於是全人類都遭到了新世界規則的抹殺！”
“後來，人類至尊葉羽開啟世界開關，重啟了時間線，讓世界回到了超自然事件發生前的時候，從而解決了這次超自然事件。”
“有霍爾姆茲的倖存者，後來在時間儀器的幫助下，回憶起了被世界規則抹殺之後的情景。”
“按照他們的敘述，他們存在於黑暗之中，那片黑暗之中沒有空間，也沒有時間，就像是永恆存在著的……”
“後來，科研部提出了一種假設，‘被世界規則抹殺’，其實不一定是死亡，而是被驅逐。”
“因為不被世界規則允許，所以肉體、意識與靈魂，全都被驅逐到了世界之外。”
“而那片沒有時空概念的黑暗，就是世界之外的模樣。”
“但是，這些都只是假說罷了，從來沒有人能夠證明。”
可孫吾和與贏擇顯然都沒關注到小漩渦的最後這句話，包括剛剛整理心情回來的病毒。
病毒問道：“我們該怎麼去到世界之外，將陸榮軒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