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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夏爾的邀請(二)

“真是!沒有閒暇時間。”奧雷里奧罕見地發出聲抱怨,“重傷之後也沒有。”他抱怨歸抱怨,還是在歌洛莉婭的幫助下,騎上了將軍贈與他的馬匹。隨後,她也跳上自己的坐騎。

兩人從瓦蘭堡的南門出城,在數十名隨從的保護下,一路向南前進。他們的目的地,是溫託納城。奧雷里奧昨日收到拉塞爾的信函,信中邀請他去那裡會面。

“你說,會有什麼事呢?”歌洛莉婭問道。

“誰知道?”奧雷里奧答道,“你可別說我有能結交一個利貝拉權貴,這個人我不想和他多說半句話。”

“我知道!就算是個白痴,也能感覺得到,那個人壞得很!”

“對。”

奧雷里奧坐在馬背上,隨著馬的動作做出反應:馬抬腿時他要站起來,落腳時則要坐回去。馬在快步前進時,上下的顛簸極為嚴重,不得不這樣才能緩解。他若是身體健全還好,但現在肺部的傷勢未愈,這樣的運動令他呼吸不暢。他行進不到半小時,就狠拽韁繩命馬停下。

“怎麼了?”歌洛莉婭望見他慘白的臉色,騎著馬來到他面前,“不會是刀口破了吧?我幫你檢查一下。”

“沒破。”奧雷里奧答道,“不過也快了。”

“是騎馬太累了嗎?我們慢點走?”

奧雷里奧搖搖頭,說道:“不如跑起來吧。馬快步時顛得最厲害,跑起來反而沒事。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路上,倒不如早點到溫託納,我要在床上躺一天。”

歌洛莉婭一笑,說道:“你昨天本來能躺的。”

一行人快速地前進,傍晚就到達了目的地。他們來到了北門外。距離“勘誤派”叛軍停止圍城,已經將近兩個月了,但城牆的修補工作,到現在還沒有完成,北牆上八十多個大洞,只填上了三分之一;叛軍挖掘的地道,到現在還沒有填平。

一行人經過北門進入城中,城裡又是蕭條敗落的景象。叛亂、瘟疫,接著又是戰爭,接二連三的天災人禍,讓居民又告別了這座城市。

但奧雷里奧沒有心思感嘆這些。他現在躺在一輛馬車上,這是中途經過村莊時,他們花錢買下的。他現在目光渙散,並不怎麼清醒。一行人進城之後,便前往塞倫西亞的使館,他們今晚就要在那裡留宿。

兩名隨從一左一右架著奧雷里奧,幾乎是將他拖上了二樓。他一進自己的房間,就癱倒在床上。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他咳了大半夜,吐出許多帶血絲的痰,這才算恢復過來。第二天上午,他還是癱在床上,一直睡到午後一點。醒來之後,他的精神恢復許多,終於有力氣去見利貝拉的大使。

“希望不是質問你,為什麼攔截他們間諜。”歌洛莉婭小聲開著玩笑。

兩人爬上馬車,車伕鞭子一抽,馬車便開動起來。他們經過空蕩蕩的街道,車停在精緻的二層小樓前——那就是利貝拉的使館。

使館的僕從引二人進入會客室。他們兩個落座之後,另有僕役送上飲品。

奧雷里奧端起杯子,拿到鼻子上一嗅,聞出了飲料的種類——蘋果糖漿兌水。

“上了你最喜歡的飲料。”歌洛莉婭笑道,“他們知道得還挺清楚。”

她的話音才剛落下,會客室的大門開啟了。利貝拉的大使夏爾?拉塞爾,經大門進入室內,同時微笑說道:“馬爾加諾閣下,還有莫林小姐,兩位好。”

兩人各自還禮,歌洛莉婭無意向外國人糾正,自己不是姓莫林。

“因為最近物資實在匱乏,能拿來招待兩位的,就只有這種飲料。”夏爾稍微彎腰向兩人致歉,“不過,剛才偶然聽說馬爾加諾閣下,您最喜歡這種飲料……您能喜歡,不嫌棄我們款待不周,那再好不過了。”

奧雷里奧輕輕地點頭,說道:“這樣已經很好了,感謝招待。接下來請直入主題吧。”他說罷,便站了起來,同時心想:“這會客室隔音很差。她說話聲音不算大,但走廊裡也聽得清楚。這不是能談論正事的地方。”

夏爾笑了笑,說道:“不愧是馬爾加諾閣下。請跟我來吧。”他說完之後,便為兩人推開會客室的房門,又將兩人引到走廊的盡頭。

他站在走廊盡頭,面朝著牆壁,皺著眉頭望了幾眼。他彎下腰去,伸手在牆壁上,並傾聽牆壁回饋的聲音。他敲了十幾下,才找到暗格的所在,回頭像是自嘲般說道:“我以前頭受過些傷,記憶力很受影響,每次找這個開關,都要找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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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之後,將暗格的蓋子摘下。暗格當中是個可以旋轉的銅鈕,它形狀像是朵百合花,卻缺了一片花瓣。旋鈕周圍的盤上,用小字印有幾個刻度。但周圍的環境不夠明亮,看上去十分模糊。

“我這就把門開啟。”夏爾說著又蹲下身。他伸手握住旋鈕,左右往復轉動幾下。然後只聽到“咔”的一聲,這是不知道哪裡的機關,被正確開啟的聲音。

見夏爾無需照明,便正確地旋出了密碼,奧雷里奧心想:“很奇怪。他自稱記性不好,密碼卻記得很熟。他已經無數次開過這鎖,怎麼可能找不到它藏在哪?這戲演得毫無意義。”他覺得對方可疑,所以對方做什麼事都顯得更可疑。

“請二位稍稍移步。”夏爾說著,地毯捲起一塊,露出地毯下的木製地板。地板上有個三呎見方的暗門,夏爾往下輕輕一按,暗門便向下方展開。“請跟我來。”

奧雷里奧說道:“好。”他這麼回答著,卻在夏爾彎腰開門時,暗暗地預吟唱了“雷擊”法術。他不覺得這位利貝拉大使,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他偏頭望了歌洛莉婭一眼,也提醒她提高戒備。

兩人先後沿階梯走下,來到使館的地下室中。他們一走下階梯,就覺得驚訝。在這座不算起眼的小樓之下,竟然隱藏著如此大的空間。使館地下的面積,比起地上的部分,足足大了三倍。

三人走過同樣鋪有紅色地毯的走廊,左轉進入第三個房間中。這房間內的陳設,與地上的會客室並無不同。

三人分別落座之後,夏爾提高聲音說道:“這裡的隔音效果,比一樓好很多。像這樣大聲講話,也不必擔心傳出去。好了,馬爾加諾閣下,我們來談正經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