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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山腳下的市鎮

摩根把安雅交還給奧雷里奧,又隨布拉德一起繼續攻擊芬恩二世的私兵。叛軍很快就佔據上風,只用了十幾分鍾,就擊潰了那群流氓無賴。

奧雷里奧等人向叛軍道謝又告別之後,便乘馬車繼續向西南方行進。他們規劃路徑時,變得格外小心,寧可多繞些路,也要在較大的市鎮停留。在此基礎上,還要儘量選擇支援芬恩二世的領主治下的城市。至少那些流氓還沒猖獗到,明目張膽地跑到這些城市滋事的地步。

他們走了幾個小時,時間到了早晨六點,太陽剛好升了起來。車廂裡共有六人,除了奧雷里奧和夏爾之外,其餘人都在熟睡。

“馬爾加諾閣下,到下一個城鎮,就把我放在那裡吧。”夏爾提議道,“這次多虧了您出手相救,我才能夠全身而退。我日後必定會報答您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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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奧雷里奧應道。他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有些想法。夏爾說日後報答,只讓人擔心他“報答”的方式。巴隆貝爾也說過相近的話,但聽起來的感受半點也不同。他心想:“你可快走吧!你繼續待著這裡,我連覺都睡不好!”

但是一夜無眠,令他漸漸感到疲倦。他才剛把眼睛合上,就聽到安雅的聲音:“奧雷里奧先生,我……”

他無奈地睜開眼睛,望向那個甦醒過來的少女。她被某個士兵毆打後,便昏睡到現在。她還並不清楚,昨夜發生的狀況。她只覺得疑惑,因為她正裹著毯子。而她的衣服,早被流氓軍人撕得粉碎。

奧雷里奧向她望了望,心想:“昨天叛軍來得正是時候。再早一點她的白袍還完好,叛軍認出她是什麼身份,也許會照著卡紐斯的旨意,把她活祭了。要是再晚幾分鐘,她就算不被那些流氓殺了,也要被玷汙了。”

“我猜,您又救我一命嗎?”

奧雷里奧一愣,心想:“怎麼又覺得是我?我像是個好人嗎?”

“這位小姐,您的名字叫做安雅是嗎?”夏爾柔聲問道。見安雅輕輕點頭,他又說道:“您昨天的舉動,真是太魯莽了!”

奧雷里奧差點輕蔑地哼出聲。他心想:“又出現了,事後假裝好人。她會衝出去,不是聽信了你的鬼話?”

“馬爾加諾閣下,為了救您可是……付出很大的努力。”夏爾說道,“他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燒死了幾百個敵人。”

奧雷里奧瞥向夏爾,心想:“這又是什麼意思?他喜歡把事情鬧大,然後看熱鬧?還是他一小時不說謊就會生理性的不適?這個人本性真惡劣。”

如果夏爾的目的確實是為了看熱鬧,那他就如願以償。安雅不停地向奧雷里奧道謝,直到他開始頭疼。

“好了,我該睡覺了!”奧雷里奧制止道,“我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

當天傍晚,馬車又在某座小鎮停下。按照約定,夏爾終於離開了。不光奧雷里奧一人,歌洛莉婭和埃爾文也覺得松了口氣——他們也反感那個男人。

之後的幾天裡,馬車又曲折著前進,迴避一切可能的危險。八天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進入了一座名叫梅涅的城市。他們將在這裡補充必備的用品,然後開始攀登雪山。

奧雷里奧選擇在這裡停駐,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這裡扼守在雪山最重要的隘口的北端,經隘口向南行進五十哩,便將進入塞倫西亞的國土,到達艾雷加附近。

這座城市地處交通要道,因此市場上彙集了南北方的貨物。不論是塞倫西亞出產的羊毛布料,還是北方的毛皮,都能輕易地買到。價格當然比原產地昂貴,但是威廉將軍下撥的預算足夠充裕。奧雷里奧粗略計算,確認不需要自掏腰包。

他們找了間旅館住下,將安雅留下休息,其餘人分成兩組:奧雷里奧與歌洛莉婭一組,埃爾文則與赫拉德一組,分別去採購不同的商品。

奧雷里奧來到市場上,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買到足夠的毛織衣物。因為在市場上售賣這些貨品的,大多是塞倫西亞人,同胞之間總是容易商量。他和歌洛莉婭,和賣家閒聊幾句,並問了問國內當前的情況,之後就以稍低的價格,買到了保暖的服裝,甚至還說服賣家幫他們送貨,而且還有額外的贈品。

他們完成採購之後,就沒有其他要緊事。在歌洛莉婭的提議下,兩人在街上閒逛,偶然見到間小酒館,歌洛莉婭一見酒館的招牌,便拉著奧雷里奧,硬要進去喝一杯。

奧雷里奧走入酒館前,望了眼招牌。“艾雷加葡萄酒”,招牌上這麼寫著,還畫了幾串葡萄和兩隻裝滿酒的玻璃杯。他心想:“原來如此,思鄉病吧。明明和故鄉只隔道山口,但她一時半刻還不能回去。”

兩人走進酒館,在櫃檯前坐下。酒保走上來,請二人點單。這家店雖然是卡塔利斯人所開,但來往的塞倫西亞人很多,酒和菜餚都有很多塞倫西亞風味的。

歌洛莉婭毫不猶豫地,就點了故鄉的葡萄酒,還有份烤馬肉。她本來不喜歡馬肉,但那是艾雷加的名菜,滿溢著故鄉的味道。

“那麼,你要喝什麼?”歌洛莉婭笑著問道,“不會還是蜜糖兌水吧?和我一起喝杯酒,這頓就算我的!”

“你推薦什麼?”

“嗯,讓我推薦……聽瓦倫蒂諾說,你幾乎不喝酒的。”歌洛莉婭思索片刻,“既然你不怎麼喝酒,那你可能會喜歡,白葡萄酒吧。”

“那我試試。”

“我幫你點,嗯,我挑個貴的。”

很快,兩人的酒菜都上齊了。他們換到餐桌旁,坐在更舒服的座椅上,打算多消磨些時間。奧雷里奧面朝著酒館的入口,歌洛莉婭則坐在他的對面。

奧雷里奧端起玻璃酒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小口。確實,白葡萄酒的味道清淡,不像紅酒那麼澀。而且,歌洛莉婭給他挑的,是二十年的甜酒。這種酒的甜味和酸味相互中和,味道還更加宜人。

“怎麼樣?”歌洛莉婭凝望著他的眼睛,問道,“還喝得慣吧?來,你嚐嚐這個馬肉。”說著,她將小陶碗往前一推。

可奧雷里奧卻沒有回答,他正凝望著酒館的入口。

“怎麼了?”歌洛莉婭問著,掉轉過頭。門口處站著一個女人,她的樣貌和裝束,都與這間酒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