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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雪崩

“是雪崩!”薩曼莎喊道,“快躲到石頭後面!”她向五個人喊話的同時,她的父親也在指揮著族人避難。

五人立刻躲到大石的背後。這時,雪崩的聲音也愈加明顯。雪崩以每秒超過七十呎的速度落下,就算騎乘著快馬也無法逃過。

安雅正為其餘眾人祈求平安時,歌洛莉婭卻從石頭後面跳了出去。

“你去哪!”奧雷里奧大聲問道。話才剛說出口,他就理解了緣由——一個精靈小女孩,在逃跑時摔在雪地裡。那個小女孩只有四呎高,可能只相當於人類五六歲。她跌倒之後半埋在雪裡,很難再爬起來。

“你瘋了嗎!”奧雷里奧嘴上斥責著歌洛莉婭,雙腿卻把他也帶了出去。

這時,歌洛莉婭已經站到那小孩的身旁。但是積雪拖慢了她的腳步,她才剛把小孩攬到懷裡,還來不及退回掩體,雪崩的前鋒就已近在咫尺。她背對著山峰,將小孩護在懷裡,然後小聲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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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秒過去了,她仍未被冰雪掩埋。她錯愕地回過頭,才發現奧雷里奧站在她的背後,面朝高聳的山峰,獨力對抗奔騰而下的雪崩。

他的左手向前平伸,掌心正向外噴出扇形的火焰。那火光極為明亮,將雪都映得通紅。他與自然的憤怒對抗,卻未落在下風。火焰與雪崩相互消耗著,在二者接觸的地方,冰雪融化成水、迅速汽化、又再次凝結,生出大片的白霧。

扇形的火焰半徑近四十呎,角度在九十度上下,能夠護住相當大的一片區域。不光歌洛莉婭和摔到的兒童,就連其他人避難的地方和大半個部落,都在他的保護之下。

歌洛莉婭咽了咽口水,然後緊張地望著他,心裡為他鼓勁:“你沒問題的!”她不敢開口,只怕他會分神。

奧雷里奧與雪崩抗衡十多秒,最終贏得了勝利。他耗盡了全部的冰雪,在雪崩上開啟一道缺口。在雪崩停止的瞬間,他的火焰更是沿著山勢,爬升到近百呎之外。他終止了施法,火焰陡然地熄滅。

“你真是了不起!”歌洛莉婭大聲稱讚道。

“是嗎?”他背對著歌洛莉婭,面無表情地回答,“不過……我建議快跑。”

“跑?不是停了嗎?”歌洛莉婭說完,才發現奧雷里奧和精靈小女孩,都已經逃到了別處。她正大惑不解的時候,大量水汽凝結成水,然後順著山坡流下,正澆在她頭上。

歌洛莉婭被凍得渾身不住發抖,奧雷里奧將她背到火堆旁邊,確認了安全的精靈們,紛紛從掩體背後跑出來,來感謝這兩位青年,特別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更是把自家帳篷上的毛皮扯下,遞給歌洛莉婭讓她圍著取暖。

“這毛皮還挺暖和。”歌洛莉婭稱讚道。雖然如此,她還在不住地顫抖著,牙齒不時相碰,發出“噠噠”的聲響。

奧雷里奧站在她的身邊,周圍的人怎麼讚美、感謝他,他都充耳不聞。他只是低頭呆立著,不時望向自己的左手。

“你怎麼了?”歌洛莉婭問道,這其實已經是她第二次發問了。這次她伸手拉了下對方披在身上的毛皮大衣,竟一把扯了下來。可奧雷里奧仍然一時毫無反應,直到近一分鐘之後,寒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他才意識到有哪裡不對,但他的表情仍然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你。”歌洛莉婭說著,站起身把大衣披回他身上。她本來就身強力壯,坐在火堆旁邊休息一會,就能恢復溫暖。“你在想什麼?”

奧雷里奧皺著眉頭,又冥思許久,才小聲說道:“真是怪了!為什麼我回想不起來,剛才那個法術的咒語?”比起回答問題,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原本不會那個法術?”

“當然不會!”奧雷里奧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焦躁。他的話音才落下不久,就覺得內疚,又輕聲向歌洛莉婭道歉:“你什麼也沒做錯,我不該向你發怒。”

歌洛莉婭站起身,湊到他的面前。她笑著揚起頭望向她,柔聲說道:“沒關係。我應該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命。”她輕輕地把剛才得救的小女孩送到他身邊,又說道:“我猜,這個孩子也很想感謝你。”

她的話音才落下,那個小女孩就貼到奧雷里奧身邊,輕輕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你看她多可愛,眼睛又大又亮,讓人羨慕!”

“不能因為她可愛,你就不顧自己性命吧!”奧雷里奧問道。

“聽你這麼說,你就很在意自己的性命?”歌洛莉婭對他做了個鬼臉,“你原本不會這個法術的話……也就是說,你之前都沒有把握,能把我們兩個救下,還不把自己搭進去。你也不怎麼惜命,還好意思說我!你這麼救我,是不是我也挺可愛的?”她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但話一說出口,臉就變得通紅。

奧雷里奧說道:“看你這樣子,又暖和過來了。你還可以。”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歌洛莉婭笑著說道,很容易就掩蓋了尷尬。“你看,大家都拿你當大英雄!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肯定是這樣的。”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說道:“我聽到了,大概吧。他們在說,我帶著火焰降臨於此,是神的使者。”

歌洛莉婭又是一笑。“行啦!你真會編!”

“是啊,我會編。”歌洛莉婭尚不知道他已經能夠理解精靈語,還以為他在說玩笑話。但他無法向她解釋,因為他掌握精靈語的方式太過離奇。他實在想不到,怎麼解釋才能讓對方認為自己是在講實話,而非信口胡說。

“看來你心情好了一點?”

“是啊,一點。”奧雷里奧答道,“因為我意識到……我剛才施放那個法術時,腦內的思維好像和平時不同。”

“這意味著什麼?”

“不知道。”奧雷里奧說話時,正好見薩曼莎和她的父親,並肩向這邊走來。兩人都表情凝重,顯得憂心忡忡。他支起耳朵,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最近總是遇上雪崩,搬到哪裡都躲不開。唉……”

薩曼莎抬起頭,仰望著高聳的山峰,說道:“父親,會不是他們?”